第二十六回 独角戏梦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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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天的气息已经开始散布。向来被楚王手下匠收拾的能与御园相匹敌的飘雪阁更是不胜收。

  楼阁林立间,一抹翠绿的彩在飘雪阁出现。一脸欢喜的宇公主一把推开房门:“王嫂?···我回来了!···咦,人呢?王嫂,你在吗?···王嫂?”

  绕过面前的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掀起纱幔,却看的是正襟危坐的楚王。

  楚王端着在楠木椅,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执着酒杯。

  “王兄!”宇走上前去挨着楚王坐下,“王嫂呢?”

  “走了!”楚王抬头,眼眸里是满满的疲倦,“从此以后各自陌路。”

  “王兄!”宇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这才多久而已,怎么王嫂会离开?”

  “有些事是我失算了!”楚王淡淡看了她一眼,抬起头,“宇,命运的安排有时是一种折磨。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们本是陌路之人,有缘相遇,无缘相守。走了好,走了好啊!”

  说完,仰头就这壶口喝起酒来。有太多的理由去挽留,有太多的借口让你走。挣扎在情感间,我的心已经太累。也许在你看来,我忽略你太久,可是雪,你可知我也曾努力着让你适应,迁就你忍让你。我们还是没有走到最后。这是宿命吗,就像你的母亲和林尚书一样吗?如果不是,这又是什么?

  “王兄!”宇挨着他坐下来,“你不要再喝了,王嫂曾说过你不能喝太多酒。你旧伤未愈,还是不要喝了。”

  “宇,你说,现在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哈,埋首于公务?人生除了爱情就是事业。可我想要的是什么呢?她要我陪她寄情与山水,可是我有我的责任,我的理想。我怎么能轻易放弃。隐居于山水怎么是谁都可以的呢?宇,来,陪王兄喝一杯。”说着把酒杯递向宇公主。

  宇接过酒杯,看着酒杯忽然开口:“王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父皇曾说过的话吗?父皇说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使他君临天下,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王嫂她本来就不适于在这个利熏心的地方生活。王兄,如果王嫂真的无法接受现在的你,分开不为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如果为了一个人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那就不是我了···”楚王伸手轻轻抚摸着的长发,接着喝酒。

  “王兄,既然如此,你有何必在此悲伤。下了决定,就好好执行。”宇抬头微微一笑,“这个天下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安心。此次办差,我又查办两个贪。而且,蓝宁国的事情已经不能善了。皇兄已经打算出兵平剿。这是我们的污浊,王嫂她的干净本就与这里格格不入。···王兄,如果我们不出生在这里,我们会不会不是这个样子?”

  宇靠着楚王,闭上眼,想起幼年时候各位母间的明争暗斗。那就是后宫,就是朝政,就是宿命。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更改的可能。所有的一切在她出生那一天就已经决定。平凡,注定与他们无缘。普通人的生活,对他们而已只是奢望。所以,王兄,请放弃吧!这对你们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宇!···”楚王长长一叹,一口饮尽剩下的酒。

  “王爷!手下有事禀报···靖王府的探子回报,昨他们看到一个黑衣子从靖王爷叶奇房中出来,虽然没有看清,可是她的身形背影都神似冰。如果手下猜的没错,那正是冰娘娘。王爷,手下要将娘娘带回来吗?”林岁大步走进来,抱拳说道。

  “不必了!叶奇和蓝宁国勾结之事极为隐秘。没有证据的话,还是莫要打草惊蛇的好。你继续监视叶奇的一举一动。至于冰,自会有人去管,你就不必担心了。”一说到叶奇,楚王眼中迸出雷霆之怒,手中一用力,酒杯迸溅而碎。这个人,现在是他最为痛恨之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王兄,冰失踪的真相你已经猜到了?”宇公主皱眉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楚王不直接救回冰。难道别有隐情?

  “宇,此事你也不要管。估计近几日皇上就会调兵遣将平息战乱。我自会请征。等这些过后,叶奇通敌的证据就能拿到。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将他治罪!”楚王一扫苦闷的心情,心力转移到如何将蓝宁国一举歼灭上来。

  果然,七日过后,皇帝颁旨,任命楚王为神武大将军,带领精兵三十万,进犯蓝宁。

  这场战事仅仅持续一个月就结束。楚王不择手段,暗杀蓝宁大将,所以战事才能这么快被平定。

  在这一个月间,京城已是烟柳浓郁,回大地。很多东西都随着冬的消逝而远离,包括爱恨情仇。

  楚王府长长的回廊上奔跑着冰雪可爱的秦小谢。他身后是一袭盛装打扮的苏枚。

  “谢儿,不要跑那么快!娘亲跟不上你了!”苏枚眉眼带笑,“谢儿!等等娘亲!”

  “咯咯咯!娘亲,快点!咯咯,我很久没见到爹了,我好想爹啊!”秦小谢欢快的冲进楚王府的内殿。殿内坐着所有平定蓝宁的将领。秦归杯听见儿子的呼唤,也不顾礼数,起身惊奇的大喊道:“儿子啊!呀,让老爹抱抱!呦,你这小子,又沉了!”

  楚王一身戎装,笑颜依依地看着秦归杯用力亲吻着秦小谢。

  苏枚倚在门口,看着日思想的夫君,脸上是温柔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还好,安全归来。这一个月你日在战场,我吃不好睡不好,真害怕你出点什么意外。现在好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老天,我是多么感谢你让你可以毫发无损地归来。

  看到苏枚,秦归杯不顾在场将领的目光,大步走上前将子搂入怀中:“老婆大人,我好想你!”

  秦小谢从父亲怀里出来后就奔向楚王,抱住他的脖颈:“干爹!干爹!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长了?你有没有给小谢带礼物?”

  楚王抱紧他,点着他的鼻子笑道:“小鬼头,只知道要礼物。来人,将笼子抬上来!”

  言罢,殿外一列侍卫抬上来一个笼子,上面覆盖着大红的锦缎。

  苏枚一脸惊诧,望向一脸得意的夫君。秦归杯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看吧!”

  楚王将秦小谢往地下一放:“去看看吧!”

  秦小谢欢呼着冲到笼子旁,一把扯下锦缎,一匹毛纯白的狼出现在他面前。它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秦小谢,嘴里不住咆哮着,四肢有力的收敛着内心的愤怒。

  “干爹!”秦小谢倒吸口冷气,“干爹,它真好看。好漂亮啊!”

  白狼露出獠牙,冲秦小谢吼起来,秦小谢吓的倒退一步。所有的将领都大笑起来。这匹白狼是楚王攻陷蓝宁国后,在回程的森林里无意间看到的。当时它好像喝了当地人所酿的烈酒,醉倒了。楚王一时好奇就将它放到笼子里带回来了。

  “今日就到此吧!皇上今日也赏罚分明,你们先各自回府,明晚皇上设宴款待各位同僚。归杯,你留下。”楚王遣散众人,独独留下秦归杯一家三口。

  紫衣衣袂翩翩端着茶盘走进来。秦小谢当场抱住紫衣的腿:“紫衣姑姑,小谢好想你啊!你抱抱小谢啊!”

  紫衣一笑,放下茶盘,抱起秦小谢。

  “呃···紫衣姑姑,为什么我干娘还没回来?娘说她也和你们一起去打仗了呀?”秦小谢往紫衣身后望去,哪里还有人影。

  紫衣一怔,不知作何回答。楚王微笑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小谢,让奶娘带你去看你的白狼,好不好?”苏枚察言观地注意到楚王的表情,秦小谢顺从地让奶娘抱着离开大厅。

  “王爷,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紫衣从袖里摸出一封信笺递上。

  远远地苏枚已看出那上面的字迹像似是雪的笔迹,她连忙放下茶盅,紧紧看向楚王的表情。

  楚王呆呆看着信封上那个楚字,心底一片复杂。

  刚过去的那个冬天是他一生中最冷的季节。那,皇上召见雪进宫为国舅诊治,刚好又遇见皇后重伤,派人去寻找雪时,雪已经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冰林束婉在雪离开一日后,毫发无损地归来。皇上大喜,赐林尚书无与伦比的赏赐。所有人都得到完的结局,只有我仍孑然一身。

  从你走后,我入战蓝宁,不顾生死,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你。毕竟,这个世界除了儿情长我要兼顾的还有很多。可是,雪,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的思念有多伤人。

  兀自一笑,楚王打开信封,空白的纸笺上空无一字。

  抿紧唇,楚王手无力垂下,信封飘落而下。他眼里的落寞灼伤紫衣的心。

  王走后,王爷以酒为伴,不曾笙歌,不曾舞宴,一个人对酒诉殇。直到皇上下令王爷攻取蓝宁,王爷好像一瞬间恢复气力,威风凛凛决战蓝宁疆界。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战场上睥睨天下的英勇,心里却好像能感觉到他的孤单。以鲜血来麻木自己的灵魂,这究竟是拯救,还是更深的陷入?

  现在刚刚归来,王却以一纸书信提醒他那个残忍的事实:雪王已不再是王。直接将楚王重新打入十八层地狱。为什么王会这么残忍?

  “王爷?”苏枚持起信笺,“这并非是王的笔迹。”

  楚王淡淡一笑:“我知道!”

  “王爷,请恕我无礼!其实王是不得已才离开王爷的。王离开王爷的代价是冰的平安归来。靖王爷以此逼迫王离开。王是守诺之人,所以才会依言远远离开。王曾嘱咐我不要说出这些,可是王爷,我想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您。雪王不过是以此为借口离开您的。”

  楚王盯着她,沉沉笑开:“苏枚,就算如此又如何?她始终放不下她的天空。无论过程怎样,结果总是一样的。这笔迹的真与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幸福,我就会满足。”

  “如果王爷要雪幸福,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离开?放弃荣华富贵对你来说,那么难吗?”看到楚王的无动于衷,苏枚动了怒,口气中透出寒意。她不能忘记雪的母亲当年所受的思念,她不想让悲剧重演。这些男人怎么这么自私,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真正去关心一下自己深爱的人。所有的爱都有限度,所有的爱都掩饰在自私之下。

  “苏枚!”秦归杯扯住子的手,眼眸温润,“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人是自私的。自私的爱,自私的拥有。相爱并非一定要相守。每个人都背负太多。我知道你心疼雪,可楚的难过并不比她少。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认为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你和小谢。他们有他们的责任和承担。他们属于天下,那些儿情长只是···”

  “只是什么?”苏枚的眼泪忽然掉下来,口气却仍旧严厉苛刻,“只是你们寂寞时的一点慰藉,对吧?人是你们的玩物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怨不得宫主那么恨林理轻,怨不得雪那么难过,宁肯喝下颜小主的鸩酒,也要离开这里。你们,你们口口声声的爱只是给自己的···哼,你,有什么可以让雪为你付出那么多?”

  “苏枚!”秦归杯愣住,他不知该怎么纠正子的想法。每个人对每件事情都有不同的见解。他,又怎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呢?

  “你说王爱王爷,她又为什么选择离开?为了王爷留下,不可以吗?秦夫人,你只看到王的难过,那么王爷呢?爱情是相互的,付出也是相互的。为什么王爷一定要迁就王,王怎么不能体谅一下王爷的苦呢?”紫衣再也忍不住,言辞犀利地针对苏枚。

  楚王忽然大笑起来,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笑的紫衣心痛,笑的苏枚愕然,笑的秦归杯无语,笑的窗外飞过一群群惊起的鸟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