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茵叹道:“地藏菩萨的牺牲实在令人敬佩,他这一去可以说是再不复返!可…难道阿破他也有这样的情操?”
要说沈破具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袁茵第一个不信。
袁天罡笑道:“他当然没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祖师有这样的安排……当然,祖师的安排也根本未用上,因为沈破去冥界的时间,大大提前了。”这一点,是袁天罡也不曾想到的。
袁茵惊道:“那就是说,这次阿破他去冥界,并不是祖师的安排,是意外?是连祖师也未预料到的意外?”
袁天罡无奈的点头道:“不错,我们预料到了那林雪原的结局,却是万万没想到沈破竟然真的能为了她不顾性命,不顾一切!”
袁茵也长叹一声,痴痴的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日看起来似乎半点亏都不肯吃的家伙,有时候却执着得要命,谁都改变不了!”
袁天罡叹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吧!其实无论是祖师还是你义父我,都不知爱情是什么东西,沈破之所以会超出祖师的预计,恐怕与这东西不无关系!”
在最初计划沈破的时候,沈破并没有爱,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破已经重获了爱情,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也因此出现了偏差,好在结果并未有太大更改,沈破虽然是提前去了冥界,却终究还是去了冥界!
袁茵皱眉道:“我相信祖师,相信祖师的安排,相信祖师不会害沈破。可…现在沈破去了冥界,却不是祖师的安排,而是意外……你刚才也说过,冥界的强大就连祖师也十分忌惮,阿破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袁天罡摇头道:“我说过,其他人我或许能看透他的前世今生,可沈破…义父我真是无能为力,或许只有祖师可能知道,但他是不会透露的!”
一听袁天罡这样说,袁茵马上跳了起来,刚才她之所以能平静的与袁天罡聊天,都是以为一切都是在祖师的安排之下,一切尽在掌握……可她忽然发现,原来事情一早已经失控!
“不行!我要去冥界,我要去找沈破!”袁茵有一种感觉,如果不去冥界,恐怕今生今世,休想再见到沈破!
袁天罡没有动,只道:“即便他真的有什么意外,以你的实力,就算去了冥界,又能帮上他什么忙呢?”
袁天罡又道:“至少目前,虽然我并不知道沈破他在哪,却可以肯定他是安全的!因为我能感应到【尘缘】无恙!”
“只要冥界认为沈破已经死了,他就是安全的,你这一去,恐怕反而会暴露他的行藏……”
袁茵立在原地,痴痴道:“莫非此生与他,竟是无缘再见?”
袁天罡叹息:“唉!罢了,罢了!本想斩却你与沈破之间的因缘,让你留在凡界,安安稳稳过一生,谁知你一醒来就记起了沈破……”
“斩因缘?”袁茵惊道:“难怪我一觉醒来,恍如隔世……竟然是你做了手脚!”
袁天罡叹道:“我也说过,自从你与沈破在一起之后,你的将来就已经改变,再不受我控制,虽然我趁你沉睡之际,斩却了你的因缘,可当你醒来的时候,我绝望的发现,你的因缘线又再连了起来,我…并不曾改变任何!”
袁茵也记起,她睡醒起来,最先问起的依然是——沈破。
“你怕我去找他?你想阻止我去找他?”袁茵质问。
袁天罡道:“现在我已经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去找她。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的话,先增强自己,再去找他!唔……大不了,以后我出手送你去冥界!”
没错,袁茵是非常急切的想去冥界,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想去冥界帮沈破,沈破一个人在那里,势单力孤。所以袁茵清楚,她不能急,还记得在蛇王窟的时候,她非但不能帮沈破,还需要沈破挺身相救……必须增强实力,才能真正帮上沈破。
袁茵望了袁天罡一眼,笑道:“死老头子,你应该能够很快将我的实力提升几个档次吧?”
袁天罡也不能否认,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只是…实力提升太快,对你将来的修炼没有好处。而且,将来……”
袁茵打断他道:“我不要将来!我只要现在,我要尽快提升实力!”
袁天罡叹道:“哎!好吧!……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得到的是逍遥,却难得逍遥啊!”
……
……
“千言…千言……”沈破沿着记忆中大致的方向,正向着以前生活的小山村行去,却听见有不少声音在呼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人喊的“千言”正是在叫他,在沈破的记忆中,他的名字就是“土千言”。
应该是村里的同伴们知道自己失踪,特地来找寻的,沈破本能的张口回应,但他张开了嘴,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土千言,本就是一个哑巴!
更重要的是,他忽然记起,自己并不是失足摔下山崖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严格的说来,“千言”已经死了,被人谋害至死了,沈破的灵魂虽然未记起自己以前究竟是谁,但他非常确定,不是千言,他知道千言的大多数事情,不过是因为千言这具身体内还保留着千言的大部分记忆而已。
沈破更清楚,千言这年轻猎人,是被人谋害才跌落山崖的!他甚至记得动手推的人,正是土族村长的儿子土苟的跟班,土六!
土千言哑,但他并不傻!沈破的灵魂虽未完全苏醒,却也在怀疑:
……这些前来寻找千言的人,究竟是想来救千言还是想来查探千言有没有摔死,需不需要补上一刀呢?
沈破不敢确认,但他知道,这些来寻自己的人,都是村长的人,其中并没有谁是值得千言信任的对象,所以他非但没有靠过去,反而躲了起来,不让对方发觉!
直到那些所谓的搜求者都离开了之后,沈破才露出头来,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融合,他的灵魂已经与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的基本契合在了一起。
虽然明知道村里有人要杀自己,但他却不得不回去一趟。因为在村里,还有他唯一的亲人,他唯一的妹妹,土万语。
……
万语在村口已经站了很久,如今天已暗下,夜已来临,哥哥千言却仍然没有回来。
凌晨的时候,哥哥是与村里其他小伙们一起进森林的。现在,其他人都早早归来,只有哥哥千言依然不见踪影。
要是以往,哥哥在天黑之前必定归来,收获好的时候,甚至刚刚午后就能回来。万语的心中有些担心,莫非…哥哥出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这里,万语的心就开始害怕了起来,打猎是一个危险的行当,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人猎物还是物猎人,说不定哪一定,出去打猎的人就不会再回来。
万语向土家村几个熟识的猎人那里去问过,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哥哥似乎是为了追一头野猪,与大家走散了。不过对于这些经常打猎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只是一同进森林,通常都是各自为政,有了收获各自回家!
土家村的儿郎都很强悍,就算是单独对上猛虎猎豹,也不见得落了下风,只要不是运气实在太背,遇上些罕见的猛兽或者是被群兽围攻之类的事情,通常都能全身而退。
当然,受些伤是在所难免的,万语知道哥哥应该是遇上了麻烦,只是希望他受伤别太重。
已经快到半夜了,依然没有见到哥哥的影子。带着沮丧的心情,无奈的万语只得缓缓走回家,她只希望回家能够看见,哥哥已经由别路回家了,正微笑着在中等待自己。
虽然、万语的心中也隐隐知道,那…不过是一种奢望!
远远望向自家的那间木屋,昏黄的灯光从半掩的门缝隙中透射出来,令万语眼前一亮。
“哥——”惊喜的万语心中呼喊了一声,向家奔跑而去。
哥一定是已经回来,这不是奢望,是真的!
万语推开半掩的门,一下子冲进了屋里,却愣在原地,屋里有一个年轻男子,不过却不是她哥哥千言,而是村长的独子——土苟。
“苟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万语满是失望,纤美的巧手比划着问道。
土苟见到被誉为土族第一**的万语,眼中的火热一闪而逝,他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叹道:“万语啊……过来坐,有一件事情苟大哥必须要告诉你!”
万语心中涌起不祥的感觉,比划道:“什…什么事?”
土苟道:“你哥哥千言……他已经死了!”
万语坚决的摇头:“不会的,我哥哥他不会死的!”
土苟面上满是伤感:“你要冷静……听我说,今天你哥哥千言他追着一头野猪而去,小六也随后跟了上去……很不幸的是,从旁突然杀出一头七角兽……”
“啊……七角兽??”万语惊得站了起来,她当然也听过七角兽,那是附近这篇森林中最凶猛的魔兽之一,遇见七角兽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活命的!
土苟上前一步,将就要晕厥的万语扶住,顺势搂入怀中,他的右手,却有意无意的摸在了万语的胸前。
万语全身一震,赶忙躲开,但土苟的手微微用力,就将万语搂进了怀里。
“苟大哥…你…快放开我!”万语一边挣扎一边比划。
土苟的手却没有松动的迹象:“小语…你不必太见外……小六告诉我,你哥在临死之前,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什么……我哥怎会把我许配给你?”万语震惊,她甚至已经忘了反抗。
土苟笑道:“说起来,我还不得不佩服千言兄弟,他多会替你打算啊……整个土家村,谁能比得过我?我爹是族长,只要嫁给了我,你就一世衣食无忧啊!”
“不……不会的!我不要嫁给你!”万语摇着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土苟得意之极,挣脱了他的怀抱,就往外跑。
但土苟毕竟也是土族最强壮的几名猎人之一,脚步和动作都是很快的,他一个跨步上前,当先将门给关了起来,也将冲到门口的万语给阻在了房内。
“你想去哪?土族的规矩,婚姻大事必须依家中长者安排,既然你大哥临死前将你托给我,由不得你反悔!”土苟看样子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
万语挥舞手臂怒斥:“你胡说!……我哥他一直不喜欢你,不可能让我嫁给你的!一定是你胡说!”
土苟也怒了,呸了一口道:“这个死鬼千言,原来一直都讨厌我,看来你死得不冤啊!……嘎嘎,你讨厌我又如何,既然你已经死了,你最疼爱的妹妹,必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万语望着露出真面目,步步逼近的土苟,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土苟淫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和你洞房了……莫非你忘了,咱们土族的人,都是先洞房后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