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月萦笑得得意,眉眼粲亮,“要观察臣妾的动作只有从窗口往里看,绝佳的观察地点就是那棵梧桐树,而臣妾的梳妆台就摆在梧桐的正对面,从铜镜可以欣赏到皇上的每个动作。”
呵呵,他以为她才是被观察者,原来,一面铜镜已经悄然让主动权发生了转移。
“这么说,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也不是,是昨天皇上来臣妾房里那会才突然想到的。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对臣妾施暴呢?”月萦半真半假地埋怨道,美眸钟的怨气凝聚成一团水汽,模糊了视线,她努力眨了眨眼,手指触到眼角的冰冷,月萦暗恼,拜托,演戏而已,眼泪不用这么逼真吧。
皇帝的眼睛锁定她孩子气的表情,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动摇,厌恶散成水雾,从他的心中拂去。
“你不怕朕一怒之下抄了韩家?”声音讷讷地,似乎陷入了深思。
“呵。”月萦冷笑,抄韩家?先不论大半的江山还掌握在韩家手中,是皇帝抄了韩家,还是韩家废了皇帝都还是未知数,妖冷的眼睨着他,“韩家,与我何干。”
何干?!
这样冷淡的态度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是她真的对韩家恨之入骨,还是她赌定他动不了韩家?!
刚刚回暖的双眼再次陷入黑暗,黑得深沉,她是韩家的人!这个认知,已经足够让他的怜惜烟消云散,“与你何干,这些手段不是韩英亲自教你的吗?
“韩家与皇上之间的事与臣妾无关。”月萦淡淡一句,撇清了与韩家的关系,“好了,皇上,臣妾的目的也达到了,该是时候退场了。”月萦欺近他身边,轻佻地挑起他的下颚,附在他耳边,用极尽魅惑的语气说道,“皇上,以后可得记得,女人最毒的还是嘴唇。”她将唇印在他耳朵上,留下大红的唇印,“今晚的事到此为止,臣妾不会再给皇上添任何麻烦的。”
她退开一步,悠然地退下身上的嫁衣扔在地上,展开双臂,幻儿迎了上来,替她穿好外衣。
皇帝始终默不作声地坐着,斜眼看着月萦,忽然,他低声一笑。
那一声笑低沉好听,却让月萦的心一点点地下沉。
勾引,药物,纹身,每一样都在她的计算之中,难道漏了什么?
什么?让他笑得这么诡异?
到底忘了什么?月萦暗忖。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你笑什么?”
“呵呵。。。。”
他每笑一声,月萦便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这样都不行?可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她的条件,他想反悔?!
“君无戏言!”月萦防备地看着他,“皇上已经答应了臣妾的‘建议’。”
这种不确定感让月萦更加烦躁。清澈如水的眼中,一种类似于不安的东西在慢慢滋生。
“朕没有反悔。”皇帝缓缓地勾起嘴角,“朕只是想提醒皇后,在威胁别人之前,应该先藏好自己的弱点。”
说着,他手一挥,一道人形出现在幻儿面前,一晃眼的工夫,那个人已经攫住了幻儿的脖子。
“你。。。”形势陡然逆转,月萦心下一慌,抿紧了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出她的慌张,含火的双目等着皇帝,她怎么这么笨!皇帝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那么一两个身手利落的隐形护卫。
怎么办,冲上前拼个你死我活,还是。。。。跪下求饶!
她的自尊不允许。
可是,幻儿。。。
月萦的贝齿在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痕,自虐的动作看在皇帝眼底,剑眉频频蹙起,“你的嘴唇和你没仇。”
“放开幻儿!”月萦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梅因怒气显得更艳丽了,“还是那句话,皇上要是觉得我们俩的性命比钥国皇朝重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皇帝轻笑道,“原来朕的皇后还是这种性子。”
“玥国的正统不一定要朕的子嗣继承,皇位有兄弟继承在玥国史上并不鲜见,朕的皇弟这么多,不劳皇后担心皇脉问题。”皇帝懒懒地说道,邪肆的眼在她的唇上流连,毒么?他倒有些喜欢上这种中毒的味道了。
这么说,她连和他谈判的资本都没有了?月萦紧咬唇,这男人,她抬眼看他,和她来真的?不会吧?!她的目光审视着他的脸,而他的脸上一点开玩笑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可是皇上明明已经答应过臣妾了!”月萦面色平静如湖,可是细细一看,她的心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脆弱的神情在言行中不自觉地显露。
“朕没有反悔的意思。”嘴角舒展开莫测的笑容,“朕不喜欢被人压制的感觉。小打小闹,朕就当是皇后饭后娱乐,至于威胁朕。。。”声音的温度陡然降低,“皇后该用你那聪明的小脑先想想后果。”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乖乖地低下脑袋,向他臣服?!
向一个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所谓丈夫臣服?!
幻儿。。。。自尊。。。
两样东西放在天平上,天平永远偏向幻儿这一边。
月萦挺直了腰杆,膝盖微微地弯曲,两只手紧抓住腰间的衣服,眼里盛着倔强的水粒,樱唇上渗出滴滴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苍白无力的脸颊,“臣妾愚昧无知,冒犯皇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