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心菊不在吗?”他拉过刚才进屋找心菊的前台女孩,低声问。
“说了,可他说等等。”女孩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还有这样的人?”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朝那男人走去。
男人感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来,看到是顾特威,立即站起身来,礼貌地对他笑道:“您是心菊的经纪人,顾先生吧?”他朝他伸出了手。
“您好,您是?”顾特威心生疑惑,忙伸出手来,但视线却在对方身上毫不客气地打量起来。很标致的一个男人,除了过于温文儒雅,倒是一个很好的MODEL架子。
“我是心菊大学的同学。我正巧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她在吗?”他的笑容很自然,自然得让人无法撒谎或是拒绝。
“她在啊。。。”顾特威手臂刚往后一指,却立马叫苦不迭。他明显看到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原来他诈他啊!
“谢谢了,我去找她。”男人微微点头道谢,越过顾特威向走廊里走去。
“喂!喂!”顾特威站在原地唤了两声,男人没有回头。算了,由他去吧,管他是不是心菊的同学,看他一脸稳如泰山的表情,应该不会跟心菊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你好,请问冷心菊小姐在哪间房?”男人拦住一位过路的女MODEL。
“就在那里面啊!”女MODEL回过头对着斜对面,离她不到两米远的门口喊了一声:“冷心菊,有人找!”
“谁啊?”玻璃门半敞的房间内立刻传出来一声甜美的女声。
接着是几个大跨步从房内走到门口的脚步声。
“谁找我啊?”一张努力睁起浮肿双眼的小脸随着声音出现在了房门口。
“心菊?”男人站在两米开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她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他的心重重一沉。
“墨启?”冷心菊双手巴在玻璃门上,脑袋歪在门外,完全呆住了。
“没想到吧?”他极力想展现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并不太成功。因为他的心里在担心着,她的下一步动作会不会是对他怒吼出声或是干脆地甩他一巴掌。
“哦!”
出乎意料的,她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么滑稽,冷心菊立即站直身子,从门后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找我啊!”说到这儿,她心中顿觉一股失望。她还以为是莫任谦那个混蛋来赔礼道歉了呢!虽说她现在还不会原谅他!
“你以为是谁?”几乎毫不考虑的问了出来。难道她还有在等待的人吗?会是她的男朋友吗?她脸上明显哭过的痕迹也是因为他吗?因为这个想法,墨启顿时觉得被人扼住喉咙,胸口处重重地受了一拳。
“哦,没什么。”她摆了下手,不着痕迹地掩饰掉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你找我有事?”
“我。。。”他突然说不出来。她的眼神如此清澈,他的心瞬间被掏出一个空洞。
“我只是刚好路过,顺道来看看。”眼中,划过一丝悲伤与自嘲。
“哦。”冷心菊不自然地笑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眼中突然收敛起的光彩是要告诉她什么呢?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墨启只是静静看着冷心菊,喉咙微微颤动,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冷心菊也看着他,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她这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他呢?
终于,他开口了。
“我们,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他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微微收拢又颤抖着放开。
“现在?聊什么?”她早已经认定他们是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了。
“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他的双手悄悄紧握起来。
“有这个必要吗?我认为该说的两年前都已经说完了。”虽然莫名其妙的,心里不再怨恨他,甚至昨天见到他和他妻子时,她除了意想不到的震惊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心情,但她冷心菊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不记仇,也不想再见面。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去喝茶吃饭聊天。
尽管她仍然一脸微笑,但他知道,她曾经那颗对他炙热如火的心早已经冰凉如水。
在他那样伤害过她之后,她还能如此礼貌地与他微笑,只能说明,她的心里,已经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但他却不能这样放手。
“是的,或许你已经不屑于再跟我多说一个字。但是我却需要你的帮助。”他努力将那丝眷恋深藏在眼底,凝望着冷心菊的黑色双眸,只有一番真诚的恳求。
“我的帮助?”要不是身边偶尔还有来往的同事,她真的想讽刺地大笑出声。
他当初无情地把她甩掉,现在还要反过来找她提供帮助?
他太看得起她了。
她冷心菊不是圣人!
“两年了,我每天都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我的心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负荷,我快要被自己压得喘不过气了。”他黯然垂下眼,不敢再看冷心菊的脸。
嘶~
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不痛,却难受。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他的话。
良久。
“如果你。。。”他打算放弃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去给老板请个假,你等我一下。”鬼使神差地,她不是圣人,却也做不了冷血。
刚刚结束完一个重要会议,莫任谦还没走出会议室,便给老葛拨去一个电话。
“今天!马上!不,现在!就把圣诞广告投放出去!”只一句话的命令,便挂断了电话。
他要送给心菊一个值得高兴的礼物,顺便为自己争取一个值得为她庆祝的理由,尽管后者机会渺茫。
他希望即将在全省掀起的寻找“MORRIS圣诞精灵”的热潮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弥补他的过错。
他可以向她解释,任她怒骂,甚至对他拳打脚踢都可以!但前提是,他得有机会见到她!即使见到她,她也得给他说话的机会才行!
他不敢去公司找她。这不是他一贯行事的风格,但在面对心菊时,他却只能自任怯懦。
他也不敢送她礼物赔礼道歉。订了9999朵黄玫瑰,也只能傻乎乎地找人搬到她家门口,吓得买菜回家的冷妈妈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把菜篮子都给打翻了,一堆西红柿滚到花丛里,费力找了好半天。
他给她拨了一上午的电话,她没有切断,也没有接听。偶尔拨过去时,语音提示线路忙。显然,她是铁了心不想理他。
他从来没有如此无措过,他甚至后悔,以前那些女友为什么那么容易哄骗,害他谈情说爱的次数多如牛毛,风花雪月的场合胜经百战,却竟然全都是些华而不实、经不起实践考验的绣花枕头!
“砰!”半掩的实木大门突然被人粗鲁地推开,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埋头走向办公桌前的莫任谦吓得几乎是跳转身来。
“莫任谦!她是谁!”一个顶着红肿双眼,乌海齐肩的发丝有些凌乱的女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因愤怒而用力阴沉的脸,使她原本颇有气质的五官顿时变得像个骇人的巫婆。
“安小姐!安小姐!”秘书大惊失色地追了上来,急刹车停在房门口,心惊胆颤地看着屋内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莫总裁。
“你告诉我,她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走到莫任谦的面前。她失声竭力地对他吼道,差一点就要挥出一个巴掌。
莫任谦朝秘书挥挥手。
秘书如何大赦般的利落关上房门,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渐渐远去的细碎脚步声。
“这事本来与我无关。”他面无表情,话却更加无情。
“怎么没有关系!爷爷亲自说出口的事情不是你从中作梗他怎么可能改变主意!”她固执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他来负责。
“安梓,你有没有搞清楚!”他不想对她发火,可她偏要如此不可理喻!
“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爱你!和你结婚,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听清楚了没?一厢情愿!”
心中猛然被狠狠地重击了一拳。但她仍然固执己见。
“可我爱你!任谦,我爱你啊!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爱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愿意等!”一时的心急如焚,她竟然控制住了怒火,委曲求全起来。
“安梓,你清醒一点行不行!”莫任谦无力地摇摇头,她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个赶不走的噩梦。
“我很清醒!我爱你,这有什么错!”她再一次疯狂地大喊出声。
“可我不爱你!就这一点就够了!”他也面目狰狞地回吼过去,像是要把她喊醒。
又是一句无情的伤害。
她在他面前,早已没了自尊。但是她仍然倔强地昂起头,就算他再瞧不起她,她也要表现得高傲。
“那你爱谁?是你去追的那个女人吗?”她雾蒙蒙的双眼染上一层不屑之色。
“不管你的事。”莫任谦突然面色冷凝。
“你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这是一句警告。
“这也不管你的事。”她冷笑着回敬他一句,“我安梓也不是你莫家说要就要想扔就扔的!”
“我到要看看,她到底比我安梓好在哪里!”
“砰”地一声!
像她来时那样,在她走时,实木大门再一次朝墙上重重地撞出一声。
莫任谦的心,更加烦躁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