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羽晗已转过身去,足尖一点地,整个人顿时腾空跃起,竟似是要投湖.
众人惊呼.
唇角泛起笑意,羽晗心念一动,立时停住身形,稳稳地立于湖中央,足上的绣鞋紧贴水面,长长的裙摆在一片波光中蔓延开来,与这满湖碧波融为一体.
新晋吏和嫔们无不瞠目结舌,尤其是李明达.
他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为了保家卫国,多年来也网罗了不少武林人士,其中不乏轻功高强者,曾见一人可跃百米高峰而不伤毫发.本以为那人的轻功已然独步天下,可今日遇见了这位带给他太多震撼和惊奇的子,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般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如此轻易地安然踏水而立,好似如履平地般的悠闲,不费吹灰之力.这若是个刺客,恐怕不论是什么宫大内,军营帅帐,都可立时取敌人首级吧.
思及此,李明达不打了个寒战.
察觉到他的揣揣不安,辞远在心底冷笑.
这样就慌了?那如果你见过丫头真正的本领,大概连"胆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双眼微眯,集中心神,羽晗倏地抬手,十指摆出一个奇特的手势.突然,以她立足的地方为中心,原本平静的湖面竟开始翻涌不息,似在积蓄力量一样.
与此同时,羽晗开始不停地变幻手势,纤纤玉指出人意料地灵活,动作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湖水也随之越来越汹涌,逐渐涌起了波澜,岸边的石头都已被卷入湖中.
大家不得不退远些.
忽然,羽晗睁开眼睛,眸中精光闪现,口中一声低喝:"水龙阵,启!"
好象得到了主人的命令,满池湖水都在兴奋地奔腾,水声哗哗作响.蓦地,一条水柱凌空而起,直冲云霄,恍若巨龙飞腾,气势万千,卷起天地风云.
人们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惊叹,脑中全是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那腾飞的水龙,和那即使创造出如此奇迹,神仍是不变的恬淡的绝世子.
直到她轻盈地飞身回岸,直到皇上和四大辅臣将她围在中间,直到她一脸无奈微笑地被他们披上自己的外衫,甚至是被龙袍包裹住因水飞溅而淋湿的娇躯,众人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让他们震惊了太多次的子,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心中的景仰.
还是叶谨首先道:"圣主的阵法比起当年来,又精进非常,属下实在是佩服."
羽晗道:"叶大哥,你就不要夸我了,否则我该脸红了."说着,双颊倒真的隐现羞涩.
这一次,满朝文武全都朗声大笑,眼中的尊敬与臣服再也不是虚伪的假装.
如果说玉琼宫那一次,让他们对这个子有了几分欣赏,那经过飞霞宫一宴,他们会心甘情愿地伏倒在她的脚下,为她甘效犬马.
因为这个倾世无双的子,她的智慧,她的气量,她的魅力,她的能力,无一不令他们心折,无一不令他们臣服.
这个子,是天生的王者.
一眼洞察众人的心思,羽晗眸中隐隐浮现笑意.
晓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七成?"
笑意加深,却微微摇头.
"五成?"
再摇头.
"两成?"
还是摇头.
"那是几成啊?不会是一成吧?"
抬手一扶云鬓,羽晗笑道:"连一成灵力都没有,我根本没力气,只是随便将我的灵气扩散到整个湖面,再以念力引导,就是水龙阵了.那些复杂多变的手势,只是演戏而已.因为时间紧迫,只好先这么糊弄一下了."
羽晗声音很低,只有辞远他们听得到.完全无视晓的惊讶,月柔道:"羽儿,你浑身都淋透了,先去换衣服吧."
"那晚宴怎么办?"
辞远不在意地摆手:"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转而面向李明达,虚笑道,"李大人,丫头身上衣衫尽湿,朕想先陪她下去换衣服,免得着凉,不如今晚就先散了吧,如何?"
李明达还是盯着湖面,想是仍沉浸在羽晗的"水龙阵"中,直到他身后的副使谭跃一拉他的衣袖,他才反应过来,忙答道:"是,皇上请便,臣下刚好也有些乏,想下去休息了."
"如此也好.来人,请李大人他们去流岚宫,好好伺候,不得怠慢."
李明达三人又是一行礼,这才随引路的太监往流岚宫的方向走去,文武百也随之告退.
在退散的人潮中,羽晗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一个紫身影上,所以她自然也看见了他眼中那不曾消散的笑意.
顾轩楠吗?
呵,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