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一声,门板似的黑黝黝重剑压在了丘处机的颈边,丘处机根本就不及躲避,声音嘎然而止。只听陆展元杀气腾腾的说道:“牛鼻子,闭上你的嘴,小爷没问你!”说罢转头望向马钰。
陆展元这一句“牛鼻子”倒把马钰和王处一一起骂了进去,但马钰涵养修为极高,又心知陆展元现在的焦急愤怒心理,故不做计较,而王处一似乎打定主意无论陆展元怎么挑衅自己,都不和他较真。
两人都暗恼丘处机不分轻重,分不清形势乱叫唤。他们和陆展元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因为一时话不投机就冲动得罪如此高手。把本可以成为朋友的绝顶高手,因为小事转而变成敌人就不妙了。不是他们怕事,而是划不来。
马钰打了个道揖,温声道:“陆少侠,鄙师弟生性卤莽,并非有意得罪,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暂且放过他吧。”丘处机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师兄不必为我求情,姓陆的,有本事就杀了我!想让我低头屈膝,做梦!”
“师弟!休得胡言!我以掌教身份命令你,快快收声!”马钰难得生气,突然厉声呵斥,倒有几分威严,丘处机不敢违抗掌教之令,不甘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陆展元收回重剑,傲然冷道:“小爷若不心急旁事,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于你。下次说话时注意点!”丘处机暴跳着就欲和陆展元理论,但被马钰死死的拦住,对陆展元道:“陆少侠给老道一个薄面,勿于我师弟计较。”
见陆展元无所谓的耸耸肩,马钰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原来,杨铁心临死之时,终是决定遵守与结拜大哥之间的约定,把穆念慈许给郭靖,但杨铁心死后,丘处机向穆郭二人提及,不想穆念慈激烈不从,郭靖亦是心有不愿。
最后,穆念慈在被逼无奈之下,夺门而逃,郭靖被他众位师傅所命,跟着追了上去。江南六怪与全真三子想给郭靖和穆念慈创造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便一声不响的先一步离开。这才与陆展元在此相遇。
陆展元越听脸越黑,真是一群包办婚姻的可恶卫道士,凭什么你们可以决定别人的婚姻?还有那个杨铁心,都要死了还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自己都恬不知耻地和他打过招呼,就是怕他遵守那个什么约定,难道这么直白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陆展元面无表情的说道:“穆念慈想要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又不是你们结婚,凭什么替她做决定?难道强把她安排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看着她郁郁不乐,你们会很有成就感么?”
老半天一直没说话的柯镇恶大概实在忍不住,突然一顿钢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当然要由父母来决定!自古哪有名不正言不顺的婚姻,可以得到世人的认可的!”
“放屁!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岂有此理!”陆展元只觉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看在这几个人还有些值得敬佩的地方,真想一剑砸扁了眼前的几个人,于是不耐的说道:“小爷我懒得跟你们这些顽固吵,柯镇恶,你的伤是不是好了,还想再伤一次?”
柯镇恶别的没有,就臭脾气最多,当下叫道:“那陆大侠就来打死我这个臭瞎子吧!”话音未落,倒是把其余几怪紧张的不行,急忙挚出兵器,护在柯镇恶身前,他昨晚被伤那么重,哪有可能一夜之间就好的道理,绝对经不起陆展元再给他一剑。
丘处机虽然卤莽,但关键时候还是有些急智,见陆展元眼神渐冷,便知要糟。忙说道:“陆少侠且慢动手,我们几个不自量力,与人约定在八月十五中秋之时,在嘉兴烟雨楼解决各人恩怨,还需保留性命守得约定,若陆少侠想要我们的命,那就等到八月十五一并前往烟雨楼,大家各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生死无怨。”
陆展元好笑道:“你们失约干我何事?小爷我现在就想教训一些不自量力的无知狂妄之人,怎么?丘道长是不是也一起来?呵呵……小爷我绝对欢迎!”
众人尴尬气恼,丘处脸色机憋的通红,暴跳道:“姓陆的,你莫要欺人太甚,想要丘某的命,丘某绝不会束手待毙,来来,让我与你先斗个三百……三两回合!”他虽意气用事,但说到最后却也底气不足,只好悻悻地站在原地喘息。
陆展元被他虎头蛇尾的样子搞的一阵好笑,刚才的怒气也消散不少,心下一转,收回提起的重剑,道:“嘉兴烟雨楼是么?嘉兴,好,小爷我就应了,到时候一定去。现在告诉我,穆念慈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江南六怪除了柯镇恶之外,见陆展元暂且放过与他们动手,都稍松了口气,毕竟能不死还是最好的。韩小莹捋了捋鬓角的散发,说道:“靖儿与穆姑娘往南方去的,陆少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你提条件,但还请你找到他们之后,莫要为难靖儿。”
陆展元就象顺毛驴,你温柔的和他说话讲道理,他亦非常通情达理,笑道:“放心,小爷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众人心中大汗,你还不小气,那怎么样才叫小气?
既已知道方向,陆展元便不再耽搁,向马钰和韩小莹一挥手,即向南行去。
他心知穆念慈对自己的情感,也不再焦急,况且人海茫茫,虽知方向,在这通讯极其匮乏的时代,找一两个人还是非常困难的。因此他索性慢慢的赶路,欣赏起沿途的美景。
从开始闯荡江湖到如今,他一直都不曾静下心来,欣赏绿色无污染的宋朝风景,此时左右无甚大事,便走走停停,十余日后行到长江边缘。
这一日清晨,因昨夜下了半夜大雨,空气显得清新凉爽。陆展元还未睁开双眼,便闻到一股肉香,突感腹中饥饿,单手在剑上一撑,猛的跳了起来,顺着香味往树林的另一边行去。
待行的近了,就见一男一女坐在那边,剥着一只包裹在泥巴里的鸡,那香味便是从干硬的泥巴里散出。陆展元根本没有在意什么泥巴和鸡,而是有些愕然地看着那两个人,心中大感意外,此二人如何凑到一起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