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听的心惊胆战,凝水成冰自己亦可,可要凝成那么薄那么小就有些难度,至于在冰片上附着内力,自己从未听过还有如此技巧,此法当真狠毒,听起来即已不寒而栗,更别说中了之后会如何。观此子一副放荡不羁、张狂自信的模样,再加上以前没有听过身背大剑,武功厉害的年轻人,想来他定是刚刚踏入江湖的雏鸟,此番碰到了可要好好的规劝于他,莫要他持技害人走上了歧途。面上却笑呵呵的接过半只烤鸡,并没有在意陆展元刚刚的口误,道:“小兄弟潇洒不羁,武功非凡,老叫花子甚是佩服,不过小兄弟不觉得此技有些过于残忍了么?”洪七公此时知道陆展元的武功不比自己差,也就不敢托大叫他小娃娃,改口叫起了小兄弟。
陆展元一听洪七公如此说,就知道他心里的正义感作祟,来开导自己了,若换做别人,陆展元一定嗤之以鼻,不做理会,可他知道洪七公是出于好心,于是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笑道:“老头你是怕我将来用‘生死符’做坏事吧?呵呵……不用担心,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伤人,只有遇到那些令人可恨的恶毒之人,我才会用‘生死符’对付他们。平时我懒得使。”突然又神秘兮兮的说道:“老头,我看你顺眼,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
洪七公知道武功达到自己这般之人,向来是不屑信口开河,说慌骗人的,心中稍宽。又见其以看自己顺眼为理由告诉自己一个秘密,心中好笑,不过如此不拘小节、心胸宽广的性情中人,再差也不会成为大奸大恶之人吧。当下却笑道:“呵呵……我老叫花子嘴巴不严,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说的好。”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告诉你我为何懒得用‘生死符’呢,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陆展元故作惋惜的道。洪七公真想一招“亢龙有悔”打过去,你惋惜个屁,老子惋惜才对。
“还未请教小兄弟如何称呼呢?老叫花子姓洪,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洪七公。”洪七公眼见着陆展元的半个烧鸡即将吃完,又盯上了自己的那半只,急忙抱起烧鸡护住,并提问转移陆展元的注意力。“小子我叫陆展元,我知道你是洪七公。洪老头,烧鸡你不吃就让给我吧。”陆展元说着伸手就抢。洪七公一口咬下了鸡屁股,然后把烧鸡一送道:“给!”陆展元收回抓出去的手,两眼一翻:“少恶心!”
“你何以知道是我?”过了片刻,洪七公满嘴油腻的问道。陆展元笑道:“能和我的天山六阳掌相抗的掌法,除了降龙十八掌我还没听过别的,况且这降龙十八掌小子我还能认的出。”
洪七公哦了一声,能从降龙十八掌认出他不足为奇,转而又问道:“天山六阳掌?就是刚才那套厉害的掌法吗?这么说这套掌法出自天山?你是从天山来的?”他知道西域有个天山,但不知道天山有什么厉害的门派能有此厉害的武功。当年丐帮帮主乔峰虽自裁与雁门关,但其外族的身份令丐帮不齿,因此下了封口令,其人和与其有关的东西也统统没有记载,因此到如今洪七公或许知道丐帮曾经有个外族人做过帮主,却不知道天山灵鹫宫的存在。
“不是,只是名字而已,可能是哪位前辈在天山上悟得掌法,才在名字上加了天山二字吧。”陆展元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也不会自暴家丑,说出这掌法是偷来的。洪七公知晓他不想说,便不再问,毕竟询问别人师门是江湖一忌。“那和我挣烧鸡用的抓法呢?”洪七公从未见过这些精妙的武功,又心中忌惮陆展元,便想多了解他一点。
“哦,那不是什么抓法,是‘天山折梅手’。”陆展元知道洪七公的为人,也不隐瞒,有问必答。“怎么不是抓法啊?老叫花子难道连抓法都认不出来吗?陆小子莫要戏耍老叫花。”洪七公故做不悦说道。
“呵呵……那两招倒是抓法,不过只是‘天山折梅手’中演变而来的,我这‘天山折梅手’可以幻化成任何招式,无穷无尽,包含的多着呢。”陆展元印象中洪七公应该不是“好奇老宝宝”,不过难得他问,自己也难得在北丐跟前炫耀一下,因此,耐心的解释着。洪七公两眼一瞪:“还说不是戏耍老叫花子,天下间哪有武功的招式可以无穷无尽的。”
陆展元见洪七公虽然惊叹,却不相信,就故意再给他点刺激:“呵呵……,洪老头,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就小子所知,我这套‘天山折梅手’还不是最夸张的,百年前有位用剑高手,他有套剑法号称可以破尽天下武学,而那套剑法却是只有剑意,没有剑招,或者说有无穷剑招,那人一生都未尝一败,最后遗憾退隐,耿耿而死。”
洪七公瞪大了双眼,觉得自己半辈子白活了,直至今日才听说天下间还有如此神技,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直觉告诉他,陆展元说的都是真的。问道:“只有剑意没有剑招,那是什么境界?”陆展元神色一凛:“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洪七公呆楞当地,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的概念,一时间似乎捕捉到什么,但又毫无头绪,甩甩头,知道自己的境界机遇都还没到,不可强求,转而问道:“陆小子,看你身背大剑,剑法一定也……呃……我什么也没说。”洪七公真想打自己一嘴巴,自己今天的好奇心怎会如此之大。这不陆展元眼睛一亮,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呢,掌上没分胜负,来,洪老头,咱们比比兵刃!哎,洪老头你别跑啊!”
“哈哈……老叫花子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我去也!”洪七公见苗头不妙忙闪身就跑,声音远远的从树林里传来。陆展元诧异,自己有这么可怕么,不就是抢你的烧鸡,拉着你打了几架吗,干嘛跑的这么快?摸摸肚皮,半只烧鸡不裹腹,又打了一只野兔,就洪七公用的火堆烤了,吃饱后才优哉游哉地向张家口赶去。
离张家口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又是日头过午,陆展元腹中饥饿等不及到城里再进食,见不远处正好有一座松林,枝叶遮天蔽日,林中阴沉沉的望不出数十步远。忙打马过去,把马拴在一边,就钻了进去。
陆展元在松林稍转,不一会儿就抓到了几只野鸟,每个足有半斤多重。可这松林甚密,倒是很难找到一片空旷之地用来烧烤。他左手提着野鸟,便往松林中寻去,眼见着前方一大块空地,陆展元高兴的行了过去,不曾想刚一踏进空地,就觉得双脚脚腕处一紧一扯,竟有绳子缠住他双脚要把他倒提起来。陆展元一惊,呛地挥出重剑往地上猛地一插,嗵一声直入过半,单手紧紧抓住剑柄,再使上千斤坠,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口中叫道:“哪位江湖朋友陷害小爷?!快快出来!”
只听得“咭”的一声笑,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踱了出来,道:“哎呀,真是,这陷阱不是捉你的,谁叫你自己没头没脑的撞上啊!”陆展元抬眼一望,只见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此时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而眼珠漆黑,甚是灵慧。陆展元心中一动,莫非此乃扮做小乞丐的黄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