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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元这一抓速度并不是特快,不曾想裘千仞竟没有躲避,只是大度地任陆展元抓着自己的胡子,对他轻蔑的损话也不在意,并微笑着说:“老夫已有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没想到一个后辈小娃娃竟还认得出老夫,老夫劝你还是把手拿开,不然老夫一发功可就要伤到你了!”
陆展元愕然,裘千仞没那么好的脾气吧?江湖人可是很看重自己的名号的,也许被自己抓胡子可以忍受,但损他的名号那就是直接辱骂,这样也不发火?陆展元本想激他发火先出手的,不想他还真有气度,只是这说话的口气却那么熟悉呢?陆展元放开裘千仞的胡子,心道,且看他玩什么把戏。
裘千仞见陆展元似乎被自己镇住,面露得意的坐在了陆展元的对面,陆展元也不废话,他的目的就是要和裘千仞打一架,因此直接说道:“裘老头,那个刁蛮的丫头是小爷我教训的,要怎样解决?”
裘千仞看着陆展元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样,微笑不语,忽然伸出左手抄起桌上的酒杯握住,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
这一手倒是把站在一边的十几个随从看的直叫好,可仔细一看陆展元,只见他咧开嘴巴嘴角直抽惊愕地呆住,表情似喜似悲,变幻不定,众人以为他定是被吓坏了,却不知道陆展元此时心中正在恼火地大叫:“你爷爷的!我怎么说这裘老头被抓胡子、被损名号都不生气,难道竟是那个冒牌货裘千丈?!”
好一会儿陆展元才收回僵硬的表情,满脸鄙视疑惑地问道:“你确定你就是裘千仞?那个外号‘铁掌水上飘’的裘千仞?”裘老头胸口一挺:“当然是老夫,难道天下间还有第二个裘千仞不成?”话音刚落就见陆展元“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又道:“你真的确定你是裘千仞?”裘老头脖子一梗:“当然!”话音未落“啪!”又一巴掌,“真的确定?”
裘老头呼一下跳到了一旁,道:“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你已经被我的护身真气震伤,快回去密室中修养七七四十九日,否则小命不保!”陆展元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表演,觉得自己的胸口有股气不住翻滚,终是憋不住哈哈大笑出声,这下他可以确定这老头定是那个大忽悠裘千丈!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再无聊纠缠,当下陆展元一个闪身靠在裘千丈的身边,快速地拔下他下巴上的胡子,不过他是恶作剧般地,一撮一撮地往下拔,片刻便拔的干干净净,直疼的裘千丈大呼小叫。那些随从一见事不对头,忙上来帮忙,却被陆展元施展天山折梅手全卸下了双手关节。
裘千丈见陆展元武功高出自己许多,而自己兄弟的名号竟震不住他,忙叫道:“停!小娃娃,这个……人有三急,现在老夫突然想要出恭,若你是好汉,便七日后到铁掌山,老夫在铁掌山下相候,你有种来么?”陆展元也没心劲继续欺负这个老骗子,就摆摆手道:“那你可要养好身子,别到时候又内急!哈哈……”裘千丈也顾不上尴尬,见陆展元放他离开,忙逃也似的转身就跑,那些随从也都耷拉着双手随后跑掉。
陆展元以为裘千丈在自己手底吃了亏,定会去请真正的裘千仞来报复,所以一直在酒店等着,可直到夜色降临,也不曾见到再有人来,便知道定是裘千丈自己冒充裘千仞丢了脸,不敢惊动裘千仞。当晚,陆展元便等不及自行打马往铁掌山行去。
渐行渐进,来到山脚之下,陆展元把马拴好,便绕到主峰背后,眼见四下无人,施展轻功,扑上山去,行了数里,山路转了个大弯,斜向西行。陆展元顺路奔去,那道路东弯西曲,盘旋往复,好不怪异,走了一顿饭时分,前面密密麻麻的尽是松树。陆展元停下思量是径行上峰,还是入林看个究竟,还未拿下决定,忽见前面林中隐隐透出灯光。陆展元提气放轻脚步,向灯火处悄悄走近。行不数步,突然呼的一声,路旁大树后跃出两名黑衣汉子,各执兵刃,一声不响的拦在当路。陆展元一惊,心想:“这铁掌帮防守倒挺严谨!”当下也不说话,右手突伸,出手如电,轻轻两颤,已点中二人穴道,抬腿将二人踢入长草丛中,转身直奔灯火之处。
走到临近,见是一座五开间的石屋,灯火从东西两厢透出,陆展元掩到西厢,只见室内一只大炉中燃了洪炭,煮着热气腾腾的一镬东西,镬旁两个黑衣小童,一个使劲推拉风箱,另一个用铁铲翻炒镬中之物,听这沙沙之声,所炒的似是铁沙。一个老头闭目盘膝坐在锅前,对着锅中腾上来的热气缓吐深吸。这老头身披黄葛短衫,却是与下午的裘千丈一般模样,只是胡子仍在,陆展元心下一凛,此人应该正是裘千仞。
只见裘千仞呼吸了一阵,头上冒出腾腾热气,随即高举双手,十根手指上也微有热气袅袅而上,忽地站起身来,双手猛插入镬。那拉风箱的小童本已满头大汗,此时更是全力拉扯。裘千仞忍热让双掌在铁沙中熬炼,隔了好一刻,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声,击向悬在半空的一只小布袋。这一掌打得声音甚响,可是那布袋竟然纹丝不动,殊无半点摇晃。陆展元暗暗吃惊,心想:“看这布袋,所盛铁沙不过一升之量,又用细索凭空悬着,他竟然一掌打得布袋毫不摇动。裘千仞的武功深厚,委实非同小可。不过,嘿嘿……却正合我意!”
陆展元来此目的便是要拿裘千仞练招,但不想惊动他的那些手下,免得等一下打起来,还要费精力清理那些小喽喽,不胜其烦还打不痛快。脑袋一转,便俯身捡起一枚小石子,运转丹田之气,过肩头巨骨穴,再到手肘天井穴、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然后运至无名指关冲穴,冲那铁镬弹出石子。
“扑!”一声闷响,铁镬内的铁沙溅起一大片,石子力量却不停当一声打在了铁镬内壁。“何人!?”裘千仞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门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看来他号称轻功“水上飘”并非浪得虚名。陆展元见他出来,冷哼一声便转身施展“风行身法”向山上纵去,裘千仞何等骄傲,怎能让人如此挑衅,便纵身追上。
两人一跑一追,片刻就至峰顶,陆展元猛地定住身子,一动一静尽显轻功高明。那裘千仞也是眨眼的工夫就追了上来,见陆展元已在此等候,便停在丈外,道:“阁下何人?擅自上我山来有何见教?”中午时见到的裘千丈虽然自高自大,装模作样,但眼神中的油腔滑调却总是掩饰不住,此刻见到正主,却是神色俨然,威严殊不可犯。
陆展元急着验证自己武功,心下早已不耐,也不答话,嘴上叫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先打过再说!”说罢挥手打出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春白雪”向裘千仞猛地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