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老爷,张老爷,您等等,等等。”年轻弟子虽然论身强体壮,绝对胜张青史一大截,可是也不敢真的动手,因此被张青史很容易的闯了进去,只好追在后面。
习武之人六识灵敏,张青史闹的动静也不小,因此有很多听到声音就立即起身了,待赶到院子里,看到张青史,却都是愣住了。
“你们总镖头呢?”张青史在人群里扫了一遍,没有看到要找的人,遂拉住一人问。
“总镖头,他,他……”被拉住的人反映跟开门的年轻弟子一样,闪烁其词,似乎有难言之隐,又带着丝愧疚不安。
突然,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被张青史拉住的人也惊愕的向张青史背后看去:“总镖头……”
张青史马上转头,却差点没认出来,才半年没见,但是张青史感觉身后的人像是老了五岁,以前健朗的身子佝偻了下来,步伐神态也没有了以前的自信果断,多了丝沧桑老态,如果不是那熟悉的眉眼,张青史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人就是行威镖局里铁血威严的总镖头。
“张老爷,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总镖头任寻山缓缓走到张青史面前,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欣慰、宽心,又有沉重……
可以说,张青史现在最怕的就是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类似愧疚的神色。\\\\\\难道,秀儿与张康,他们真地……
“张老爷,行威镖局对不起你,我们……没有保住小公子。”任寻山突然毫无预警的跪了下来。
“总镖。”众人一阵惊呼,骚动起来。
张青史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才险险稳住。
“你们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任寻山跪在地上屹然不动,对着骚动的年轻镖师们说。
任寻山虽然此时身跪在地。但是威严犹在,年轻镖师没有敢违他命的。想去扶起他的人,也被那眼神震退。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张青史和总镖头任寻山了。
随着人群的离开,张青史被冷风一吹,神智也清醒了很多,见任寻山还跪在地上,连忙去扶,左手却只摸到一截空荡荡的袖管。
“你”张青史震惊的抬头看向任寻山:“你地手臂……”
“张老爷,做镖师有伤残是难免的事,行威镖局没有保护好令公子。任某身为总镖头,理应承当下所有责任,还请不要怪罪镖局老小。”任寻山平静地说,仿佛少了一条手臂真是家常便饭。
“你的手臂……是因为…保护小康他们,伤的吗……”
任寻山沉默,但是张青史明白,这两年,行威镖局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康运酒楼包揽的,除了为小康他们。任寻山根本不可能接其他任务把自己伤成这样,张青史苦笑,轻轻扶起任寻山:“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我怎么怪你,别跪了,起来吧,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比在这跪着有用。”
任寻山本打定主意长跪不起,但毕竟也是个果断理智的人,听到后面那句话,还是顺着张青史的搀扶,站起来了。
这一晚,任寻山屋里的灯一直没有熄灭,张青史在屋内向任寻山询问了整晚那天的经过。虽然任寻山说地消息对他无异于晴天霹雳。但他不是个轻信的人。而且这消息对他太过突然,也太过无法接受。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他是不会相信小康他们已经遭遇不幸了。
问完话后,张青史心里安定了很多,因为任寻山,也没有亲眼看到张康遇害。
据任寻山描述,那天,一伙黑衣人突然闯进来的,他们身手了得,当时几乎所有在场的镖师都已毙命,只有少数连带张康在内的人不知所踪,只是从那血腥的手段来看,失踪的人凶多吉少。
自张康失踪后,任寻山几乎派出了行威镖局所有的好手去寻找,可惜行威镖局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镖局,没有多少势力,人手也有限,至今,居然连凶手到底是哪方势力都没有查出来,而两个月后,被派保护张青史地老余回来了,另三个镖师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在同一天里,张青史那里也遭到了袭击。
经过慎重考虑,任寻山没有派出人手去寻找张青史,以免让张青史步入更危险的境况,直到今天张青史自己回来。
虽然任寻山没有寻找到关于那伙人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毕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凭着观察和经验,心里还是有一点底的,犹豫了一番,任寻山对张青史道:“张老爷,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
“你说。”
“张老爷,您以前……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张青史一愣,苦笑道:“我要知道我得罪了谁,也就不用在这里干坐着了。”张青史明白任寻山的意思,这次的袭击,确实像有人来寻仇来着,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向安分老实,头两年过的日子跟隐居也差不多,最近两年虽然做生意赚了不少,但是远没有眼红到足以让人杀人灭口地地步。
很少有人会与利益过不去,而他做生意一向非常注重制衡,各方都尽量给予利益,相对同行,虽然他抢了他们一些生意,但是他也给他们开辟了一条新的赚钱门路,他们并没有损失多少,甚至可以说赚的比以前更多,对于官府和地方势力,他该送的都送了,他们想必也不会太为难他。加之他的私人恩怨少的可怜,除了张康的那家亲戚,几乎都是和和气气地,而王二那一家,他们自从蹲了一趟大牢后,也老实很多了,再也没有在张青史面前露面,偶尔遇见都急匆匆地绕道走,现在还老老实实的在家种田呢,而且,他们哪来地能力去雇人。
想来想去,张青史就是想不到一个有能力这样做,却又跟他结下了仇的人。
“张老爷,我是说,你……是否,无意中得罪过江湖上的人。”
“江湖上的人?”张青史略一沉吟,猛然抬头盯住任寻山:“你不是发现什么了?快说,是谁做的,是江湖人吗?”
“张老爷,别激动,我只是有些猜想,你再仔细想想,你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江湖人?”
“没有。”张青史肯定的一口答道:“我唯一接触过的江湖人就是两个采花贼。”
“采花贼,可是前几年被抓住的双淫大盗?”任寻山对此事还有点映像,遂问道。
“嗯,就是这两个人,怎么了?”
“哦,是他们啊,那就没问题了,他们两个无门无派,这次的事情决计跟那两人没关系。”
“任总镖,你快说啊,你到底有什么猜想,可能是什么人干的?”张青史急问道。
任寻山沉默了会,从凳子上起身,来回走了两圈,才下定决心般说:“张老爷,不瞒你说,从那天打斗的场景和镖师们身亡的情况看来,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邪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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