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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和才子都‘哦’了一声,林森的身体却轻微地一震,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怎么了,林博士?”我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象突然听到些声音。”林森期期艾艾地说。
听到林森的话,我拉住了唐心,示意大家停下,侧耳细听,似乎果真远远地传来些响动,连忙趴下,把耳朵贴到了地面;这时,我真切地听到了轰隆隆万马奔腾的声音;地面还有些轻微地颤抖。
“湖水开始流回湖里了!”我沉声对望着我的三人说。
三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我对湖水奔流的骇人情形也心有余悸,不约而同地都加快了脚步。
我们一路走来,感觉通道在缓慢地上升,沿途又遇到几个小厅,分别又出现了如选择题一样的几道入口,唐心不时地展地图查看着指引方向。
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大,脚下明显感觉到了震荡;转过了一个大厅,水流声轰然如瀑布,仿佛就在隔壁,眼前出现了一条十分奇特的通道。
整个通道的地面是呈三十度角倾斜的,宽而矮,地面上并排摆着十几个长方形密封蜡箱,一溜排向通道的远方;而地面很湿润,似乎刚被水冲洗了一翻。
我看到地面上的蜡箱,恍然大悟那石蜡作坊原来就是制造这个东西的!
“外面就是水道。”唐心指着石壁贴在我耳边高声对我喊道,在巨大的水流声中,我只能堪堪听到唐心的声音。
轰鸣过后,几道水花顺着倾斜的通道的最低点溅了进来,蜡箱也动了动,最下面的蜡箱串了出去,上面的蜡箱依次地向下滑落了一段距离。
我朝唐心点了点头,打着电筒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便看明白了这通道的设计和用途。
整个通道高于水道,而向水道方向倾斜,通道的最低点刚好与通道的最高点相连接,并被按照蜡箱的大小尺寸所凿通,在通往水道处有个缓台。
平日里蜡箱由于角度的倾斜和重量的挤压,蜡箱会沿着被凿通的缝隙滑到缓台上,当出现‘主星遮月’的异像,湖水倒流,充满了整个水道时,处于水道最高点的缓台上的蜡箱就会被急流的湖水冲下缓台,或沉入水道里,或在激荡中撞碎。
蜡箱中装的自然就是出现在水道里,多得数不胜数的‘血彘’了!
怪不得历经几百年,这水道之中的'血彘'居然还没有被‘魑蛟’吃光.......
我不禁暗暗赞叹设计者心思的巧妙,等待了一会儿后,轰鸣的水流声渐渐远去,地面的震动也趋于平静。
“走吧,小心点,千万不要去踩蜡箱,千万不要弄破蜡箱!”我严肃地警告了才子和林森,这两个人一样的爱财如命,又好奇心强,是我最担心的。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才子正举着一只粗蜡贴在一口蜡箱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
“是‘血彘’!”我冷冷地说,我的回答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才子‘嗷’地一声跳出了老远,一只手举着蜡烛也跃跃欲试想要仔细观察蜡箱的林森立刻变得面无血色“快,快走,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在倾斜的通道顶端缓慢向外爬行,这通道本来就有角度,又要注意不能踩踏到蜡箱上,可想而知爬起来有多么吃力,也幸好着通道十分的矮,弓起背部刚好可以卡在洞顶,借着上下摩擦力勉强支撑着不滑下通道碰到蜡箱。
我把电筒挂在了脖子上,爬在最前面,唐心和才子扔掉了手中的蜡烛跟在我的身后,最倒霉的是林森,只剩下了一条胳膊支撑着,可想而知有多痛苦;惨嚎呼救声一直不断。
这通道是依照水道而建,距离委实不短,好在每隔二十几米,就会有一处没有蜡箱的空场,想来在水道中,这里应该没有缓台,以便使得蜡箱如果顺水沿缓台被冲走的话可以在这断层处掉进水里,这设计到给我们提供了便利,几个人可以趁机休息一下,否则一直坚持着走下去,只怕很难坚持走上一百米。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在求生的欲望下,林森竟然靠着单臂也跟了上来!
让我失望的,通道的尽头并不是如我想象的是一处直通瀑布的出口,尽头依旧是石壁!这通道竟然没有凿穿!
我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跟在我身后的唐心和才子也看到了石壁,我默默地与唐心和才子对视了一眼。
“这应该只是一道石壁,不会太厚,外面就是瀑布。”唐心看了看地图说,其实她不说,我们每个人也都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隆隆水声。
“让我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爆破水平吧,看看我这两年的石头场是不是白干的。才子故做轻松地对我说。
我咧开嘴想笑,但只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谁都能看出爆破的难度,首先要保证是平行爆破炸开通道;其实最重要的是环境的恶劣:脚下不是平地,而是一个三十度角倾斜的坡度,下面就是无数能在一分钟内把一个活人变成白骨的恐怖‘血彘’。
我和才子艰难地在狭窄的通道里交换了位置,才子先在石壁上用匕首勉强地挖出了四个小洞,然后默不作声地掏出了炸药,我们身上现在一共也就只剩下这几根雷管了,湖水又已经回灌到了湖里,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就算暂时安然无恙,恐怕几个人早晚也要被困死在这地宫之中.
才子在四个小洞里塞进了仅有的四根雷管,将引信捻成了一根。
“你们先后退,我要点火了!”才子看了看我们三个,不等才子说话的时候,林森早已经远远退出了老远;我看着唐心“你退后。”
唐心询问地望着我,我摇了摇头,我和才子是兄弟,这个时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自己孤身犯险。
唐心看到我的反应,咬着嘴唇也没有动,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射出的目光却很坚定;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虽然已经一起经历了许多的艰险,但是唐心给我的感动每有这一刻更深刻;当一个人明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还要和你共同进退的时候,那份情谊才是最真诚的。
“几秒?”我问才子。
“十秒吧。”才子比量着引信的长度说。
“活蹦乱跳地出来,我就要把你完好地带回去。”我把这句才子对我说的话一字没变地还给了才子。
才子双眼里的目光热烈而深沉,才子没有说话,对我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镇定。
我点点头,计算着时间和距离,向后退出了十几米。
我背对着石壁,双手和背部顶在洞顶,张开了身体用自己的怀抱把唐心保护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可以开始了!”
爆破的巨大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巨大的气流夹着碎石冲击打在我的后背上,好象飞散的弹片,我后背、后腿传来十几处钻心的火辣辣的疼痛!这还是我身后的才子为我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飞石!
随着爆破的震动,一片刺眼的亮光随着轰隆的流水声一起涌进了通道,才子成功了!
但强烈的震动带来的后果是,整个通道都摇晃起来,与爆破点最近的几口蜡箱随着震荡四分五裂,无数拇指大小的红色‘血彘’散落开来!
在爆破声向起的同时,我的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快速地转过了身,我最关心的是身后的才子怎么样了!
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地三落的‘血彘’还有近在眼前才子苍白的脸,与我目光接触的瞬间,才子嘴角翘起,似乎想要笑,但是笑容僵在了才子的脸上,才子的眼睛一翻,支撑着洞顶的鲜血淋漓的双臂一软,就向倾斜的通道下方滑下!
那下面全都是‘血彘’才子掉下去必死无疑!情急之下,我再也来不及多想,支撑着洞顶的双臂和双腿同时发力,扑向才子!
这一扑用尽我的全力,才子下滑的身体被我推着直直地飞出了洞口“跳下去!”我大吼了一声,身体已经冲出了洞口………
洞外就是瀑布,距离瀑布落下的小湖大概十几米高;等到我身体穿越瀑布时,刚好看到才子掉进了湖里,身边的水立刻被血染红。
冰冷的湖水激得我精神一震,甫一浮出湖面,我就游向了才子,才子这时已经完全昏了过去,我的心像擂鼓一样剧烈地跳动着,“才子,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有事!”我心里叨念着把才子推上了岸,四处查看才子的伤口。
才子的后背、臀、腿插着几十片碎石,我重点检查了他的脑袋和脖子,没有伤口,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紧随着我跳下的是唐心,爬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翻出急救箱为才子处理伤口。
“他怎么还没醒?!会不会有事?!”我方寸大乱,握着才子冰冷的手问唐心。
“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强烈的震荡造成了暂时的昏迷,你不要担心。”唐心一边忙活着一边对我说。
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此刻的我,虽然我仔细地检查了才子的伤口,知道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几乎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唐心的话让我镇定了不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