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之天敌魔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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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一堆堆材料,萨拉札绕过无数的注目,以及细碎的喋喋不休,闲散的走回自己的位子。

    这场动费了不少时间,除了那些参与闹剧的还什么也没干外,许多学生已经开始熬制魔药,进度最快的便是念念有词地说着魔药的制作过程的赫敏。

    那大釜开始冒出轻烟。

    赫敏紧皱眉心,嘟哝着咒骂,焦急地翻动羊皮纸,对萨拉札的擦身而过,看也不看。

    萨拉札感到一阵好笑。

    想必,发生了什么她还不知道吧,还真是专注得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模样呢。

    唇间的笑意渐敛。

    真像。

    萨拉札想起一个人。

    记忆浮上面,使萨拉札眼间闪过一剎迷茫。

    赫敏的样子与某个金发的人重迭。

    他想起罗伊纳。

    和戈德里克一样,罗伊纳同样出身于贵族,正如后世所期许,拉文克劳这一族的骄傲是─睿智。

    他们的生命是为了填充知识的河,他们的眼睛是为看见满世界的神秘。

    拉文克劳以灵魂爱着知识。

    可后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们炕见,听不到的时代,这个家族的骄傲所浸染的,所背负的到底是什么。

    曾经的所有成灰化沙,没人记得,没人知道。

    身体,呼吸,血液,存在的意义只为了追求知识。

    所以─

    假如失去学习的,那你的生命也窘头了,没有需要再活下去。

    这是罗伊纳一族的族规。

    不选择自杀的,就要面对被家族驱逐的觉悟,没人可以例外。

    幼小的罗伊纳天生就着常人不能理解的求知,这是家族赐予她,深藏血脉的本,她很清楚了解这点,但她没法明白诞生自己的家族。

    对那个家族而言,除了学识,什么也不重要,亲情,友情,金钱,甚至家族的名誉也可有可无,连爱情也只是为了繁殖下代,让研究得以继续的工具。

    罗伊纳不能接受,年幼衰父的她,深深的爱着自己的母亲,比生命,比学识更加爱着。

    她对自己许下誓言,她要和母亲永远永远在一起。

    永远有多远?人类走不到永远。

    拉文克劳被麻瓜屠族。

    唯一幸存的,是被母亲拼命保护,仅有十三岁的小孩。

    罗伊纳拥抱成为尸体的母亲,不吃不喝,直至尸体腐烂发臭,才知道她温柔可人的母亲回不来了。

    从那时开始,她细心打理自己的脸,从那脸上,追忆不存在的母亲。

    拉文克劳以灵魂爱着知识,所以罗伊纳以灵魂爱着知识。

    從此,她閉上心門,以独特的方式,承继重现自己的家族。

    她说:【世上可是没有什么能比知识更重要呢。】

    他沉默注视罗伊纳深如海的蓝眼睛,内头闪烁的铁般的固执。

    【是吗……】他缓缓启唇,吐出这两个字,在空空如也的霍格华兹中回响。

    轻阖眼,萨拉札还是止不住那说不清,从心底蔓延的感情。

    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这个时代,以他们的姓氏分开四个学院,孩子粹里成长学习,以着自己的学院为荣,并自忖背上学院的骄傲。

    千年后的人好像认为,这种方式是代表着崇拜尊敬,对吧?

    他们真的很懂得什么叫作侮辱呢。

    睁眼的瞬间,一切依旧,仍是,不见丝毫情绪。

    也罢,反正他们四人从未承认过。

    这个时代想怎样便怎样吧,与他们无关。

    调开目光,略慢的步调再次回愎正常,把怀中的东西一咕噜倒在桌面。

    熟练的架釜点火─假如曾经有半年被某人喋喋不休的要你重复这个步骤的话,谁也会这般快速。

    手伸向后侧腰带处插着的秘银匕首,指尖刚接触冰凉的表面就把手放下,改而拿起桌上的刀子。

    呀呀,萨拉札挑眉。

    让戈德里克知道他放弃了秘银转而用普通的刀子,这般糟蹋魔药植物的功效的话,他可是会被烦上一整天的啊。

    可那家伙不在这了,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拿刀的手不被察觉地微顿,脸上染上七分冷淡。

    刀子光滑银亮,微倾侧,萨拉札的眼眸被金属映照出来,带着特有的寒气,可眉宇间有着落寞,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轻垂刀子,把魔药植物移向自己,正切开时便停了。

    哎呀,忘了呢,他可是没有听课啊,到底要干什么呢?

    萨拉札从老远望向黑板,在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出第一个步骤。

    用指推调整镜框,萨拉札觉得应该好好感谢赫敏给了他这么一副眼镜。

    送些什么比较好呢?

    萨拉札绞尽脑汁的试图想起会喜欢什么。

    麻烦了呢,他的团体也就只有罗伊纳和赫尔尖两位,还峪经相处过的,就是罗伊纳和赫尔加所收养的两个养。

    罗伊纳喜欢抓着些麻瓜作白老鼠,赫尔加喜欢动植物,至于那两个孩子,他还没走近就已经躲了,要知道他们喜爱什么倒真是困难。

    麻瓜和动植物,赫敏比较喜欢哪样?

    赫尔加的喜好應該比較合适呢,好吧,就在她生日时送给她吧。

    线形漂亮的薄唇,挑起微小的弧度,长长的睫毛令眼睛形成暗影,阻挡了别人的窥探。

    这样,哈利,你会高兴吗?

    那时,萨拉札不知道,九月,赫敏生于的月份,战争全面爆发,他再没办法亲手送给她。

    想着送株曼陀罗给赫敏养着玩,好让她看着谁不顺眼就毒死谁,还是送条人鱼,让那人鱼不眠不休的唱歌给她听比较好的萨拉札,手上也没闲着,依照指示把东西量度、切碎和磨研,这些事他习惯得很,即使在一心二用的情况下,全也是精确而迅速─感谢戈德里克勉强的在他无能的魔药能力中榨出最后一滴。

    萨拉札的脸庞上忽然略带欣喜。

    决定了,还是送只九尾火狐吧,希望这里的火狐还没死绝呢。

    寻思着哪天离开霍格华兹去捉礼物,左耳突然在众多的音乐中回荡一声巨鸣,大声得萨拉札不得不以手掩耳。

    在过去的打斗中,萨拉札的眼镜掉了,视力朦胧得只分得清对象的轮廓,他以身上无数的伤痕,几次的濒死来学习如何有效利用仅余的视力来配合听力。

    即使在千年前,他的听力也比常人来掉锐。

    现在的霍格华兹对他而言,和几千个喇叭没差别。

    萨拉札很痛苦,斯内普比他更痛苦。

    他就知道,没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这群小鬼能安安静静让他听着魔药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棒子有节奏地搅拌的音乐,嗅着气味独特的烟雾而下课。

    他们就是有能力令他气得火冒三丈!

    这种时候,他特别想念伏地魔和作为食死徒的生涯,至少不会被某个装疯卖傻的老头强塞来一杯用砂糖堆起的甜食和茶,然后再笑瞇瞇的强塞你不想要的任务!

    该死的,他要辞了这份工作!

    斯内普大步大步的走向出事地点,用他所想的,最具威胁的毒视,扫向纳威。

    如斯内普所期待,炸掉了大釜,惹了的纳威畏缩的低头避开斯内普的注目,不安的看着地上的一滩魔药。

    斯内普熟稔的扬起冷笑,毫不思索的吐出嘲讽:「假如你有把节草放进去的话,你会很高兴发现自己已经躺进医疗厢房来反省自己的白痴,格兰芬多扣十分。」

    斯莱特林嘻嘻作笑。

    纳威脸上涌上红潮,格兰芬多歇力阻止自己怒吼出声。

    这次小事故好像彻底挑起斯内普积蓄的怒气,接下来的时间在他的冷嘲热讽下过去。

    「很好,看来你对愚蠢这个词语了解得真深入。」

    「这就是你对碎这个字的定义?真是了不起的理解力。」

    斯内普的声线不大,所以萨拉札仅能朦糊的听出他的嗓音,却没法进一步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也足够萨拉札享受的半瞇眼。

    优的音呢,和赫尔加一样,不同的,西弗勒斯是像上等的酒类滑过喉咙的柔滑感,丽的音质,她则是钢琴般空灵寂静,能安静人心的声音。

    漂亮。

    只是……

    萨拉札在笑,笑容未及深处,反倒掠过深沉如黑洞的抑压。

    那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杀意。

    啊啊,他感到不耐烦了。

    西弗勒斯一次也没有走近他,可从他动手开始,那家伙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这种紧盯式的行为让萨拉札很怀疑哈利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家伙的事。

    疑问刚冒出头来,切割的动作立即僵住。

    他记得,萨拉札深思,哈利倒真的干了不少。

    手上再次有条不理的预备魔药,思绪却飘向别的地方。

    虽然欠西弗勒斯人情的是哈利,不是他,但若果哈利早早爵了命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出现,这么想来,呀呀,他还真是欠了西弗勒斯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想想西弗勒斯满心欢喜的接下他的报恩,萨拉札侧头,感到一阵古怪。

    他不认为西弗勒斯会高兴的听到他的想法呢,啊,不过他没打算管西弗勒斯高不高兴,这样,他才能毫无顾虑的在将来的战场上,在这人身上捅上两刀啊。

    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死盯着不放这么久。

    萨拉札漫不经心的下了决定的同时,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可以拿去熬魔药,可他犯了难了。

    糟了。

    黑板上特别注解,薄荷和蜂草叶片的形状略有分别,最大不同在于蜂草有薄荷没有的柠檬味。

    看看两株在他眼中没有差别的叶子,萨拉札的鼻子凑近叶片,也就只是因为西弗勒斯钉着他不放,作作样子,他连嗅一嗅的力气也省下。

    反正他的嗅觉在很久以前,每日每嗅着的只有两样─血腥味和腐烂味。

    罗伊纳说这是心理创伤形成的错觉,他倒是没所谓。

    後來,嗅得久习惯了后也就连这两种也嗅不出来,气味对他而言,等同不存在,所以,这般没意义的举动就不用了呢。

    许多魔药植物天生不是带着魔力,只是魔药制造过程中,这些植物会产生反应,带上魔力而已,这样子的话,没有嗅觉的他,连用魔力音乐来辨别也做不到啊,也亏戈德里克这般要命的固执,坚持要他学习魔药。

    想着那家伙,萨拉札就有点头痛。

    向桌上的东西撇了眼,萨拉札按照惯例,若果分别不出的话,就碰碰运气,反正也炸不死他。

    随意拿了其中一片叶投进起火的大釜中,再加了些蝎子粉,用木棒搅了两搅。

    唔,萨拉札停下动作。

    这音乐,听上来,好像快要爆炸的样子?

    1/2的概率。

    看来,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幸运这一种细胞呢,经验丰富的萨拉札立刻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大釜一如期待的─爆炸了。

    里头的液体不是正常应该显示的绿黄,而是紫黑的,像瘀血般的泽,爆炸的力度使它到处飞溅,站在附近的学生非常无辜的沾上了。

    黏着魔药的部位又痛又痒,皮肤颜连着变换几种彩,有的学生受不了的抓痒,愈抓,痛的感觉愈加厉害,一时间,鬼哭神嚎,害得另一些平白受牵连的学生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早婴感,老早退了几大步的萨拉札垂下左手挡着脸的衣袍,翻弄一下,满意的发现袍子没有弄脏,然后环视了会尖叫着跳上跳下的学生,最后遗憾地看着破损了的大釜。

    果然,呀呀,他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份。

    就在萨拉札惋惜着自己的才能时,被旁侧沉重的,听上烂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加重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这令他想起每每气得暴跳如雷的戈德里克,他蓦然想看一看被他气着的斯内普,于是毫不犹疑的放弃安安静静过了这课的打算。

    侧脸,看见斯内普下颚的肌肉在抽动,做出咬牙的动作,一边说:「不愧是格兰芬多!」一边指挥着受伤的人:「你们还不去医疗厢房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忍耐力吗?」

    这下子,在地上打滚的学生立即夺门而出,感觉上,与其说是去疗伤,倒不如说是逃命合适得多。

    他喜欢魔药,但不代表他对能教育那群小兔崽子有任何期望!

    他不明白阿不思的大脑是怎样构造─当然,寄望那老头能正常运作是不切实际的,只是,居然要他来当个老师!

    他看上来像是充满愚蠢的爱心吗?

    除了要忍受那些小鬼三五不时企图炸死自己外,还要小心看着波特,免得那白痴在这种地方把自己的小命玩掉,当然,大部份时间,他是为了找出可以侮辱波特的地方。

    反常的,今天,他没能挑出波特一丝一毫的错误。

    正当他惊讶着波特能正确无误得─,是的,完─虽然他不想承认,处理魔药植物的手法非常纯熟,很明显不是一两天能造成,就在这个时候,如同惯例,那白痴的智慧连三岁小孩也比不上!

    他还特意把两株植物的不同写在黑板上!

    在出乱子方面,波特倒确实很有一套办法!

    阴沉的瞪着萨拉札淡笑的表情,斯内普的神折射出轻蔑的意味。

    不知悔改,和他那愚蠢的教父及父亲一样。

    「格兰芬多扣三十分。」

    萨拉札没有回应,因为他还在惦记着很想纠正斯内普的一番话,对斯莱特林已言,魔药是他们能躲即躲,可以躲多远就躲多远的东西,那冒泡发臭的玩意儿才是格兰芬多的强项。

    没有沉静的气度,整天吵嚷,粗心大意,永远只有几分钟热情和哪戈德里克,独独在以麻烦闻名见称的魔药上有异常的天赋。

    萨拉札的视线望着看上去准备要杀人的斯内普。

    千年前,专注在魔药上的巫师少之又少,到他离开时也没能再看见另一个,可现在……

    可惜,戈德里克不在这个时代。

    一股冷淡从萨拉札骨子里透出。

    【这样不是很寂寞吗?】

    毫无预兆的,以强硬的姿态,彷佛要把一切思绪淹没般,孩童的疑问在脑海隐约的响起。

    不是的,他只是觉得……

    遥远得萨拉札已经忘了的过去在眼前出前。

    【父亲,你又矮了。】

    揉了揉抱着自己的阿当的小脑袋,他失笑说:【不,是你又高了,不高兴吗?】

    明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这孩子也窘腰侧,现在已经高到肩的地方,不出几年,也许,要高过他了。

    阿当黄澄澄的,比黄金还要莹莹发亮的眼对准他,语气伤心的说:【父亲,你不会长大也就不会老,那你会不会死?】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五指穿插阿当的褐发,左手随意整理罗伊纳研究完就不管的羊皮纸资料,回答:【啊,也许不呢。】回头直视阿当嫩滑稚气的脸,勾出弧度问:【你不是早知道的了吗?怎么了?】

    阿当皱着小脸,迟疑的问:【这样不是很寂寞吗?】一会,歪着头,圆滚滚的眼睛满是好奇:【假如我和戈德里克叔叔要被杀的话,父亲你会救谁?】

    【当然是戈德里克啊,】察觉到阿当想说什么,弹了记额头,安抚的说:【放心,若果真的救不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的,不用担心呢。】

    斯莱特林不会死在他人手上,没人有资格收割他们。

    按着额,阿当懵懂懂的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父亲温耗脸说:【我比戈德里克叔叔能够活着更久,可以陪着父亲你更久呢,为什没选我?】话里行间没半点妒嫉,只是单纯认真的比划出差别。

    【干什么今天这般多问题?】他促狭的说:【这可不像你呢。】

    【幸运说幽灵是因为强烈的不甘才可以留在世界,他说想当个历墅证者就要当个幽灵,所以他在想……什么死法才可以充满怨恨,于是我就想起……父亲了……】阿当在萨拉札的抚摸下,困意渐起,眼帘垂着又睁开,说到最后接近梦呓。

    幸运─戈德里克的养子,原名是艾尔……弗雷还是罗伊?那孩子在戈德里克兴高采烈的表情下得了这不知所谓的名字,没有人愿意理会幸运的意愿,全部人叫着叫着就忘了幸运原本的姓名,恐怕连那孩子自己也快要忘了。

    没有人知道戈德里克曾经试图把这个俗不可哪名字安在他身上,庆幸,真的,无比的庆幸。

    阿当在投进睡神的怀抱前,呢喃最后一句话:【戈德里克叔叔……不在……的话……】

    他抚顺阿当的发,打横抱起他走向。

    假如他的生命与戈德里克再没交杂的话……

    兴起这念头的瞬间,双眼迷蒙,萨拉札以为自己会感到不舍,可心中什么也没有,所以他甚至连一根睫毛也没抖动,只是,习惯的把微笑加深。

    静谧。

    那么,真的,很可惜。

    斯内普只觉得浅笑的萨拉札眼中没任何焦点,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然后突然扯动嘴角一笑。

    这副诡异的模样成功令斯内普的表情阴沉下来,想起波特一直被他忽略了的古怪。

    波特那难以置信的技术,加上镇定─假如单单因为那条狗的死就能令一个格兰芬多这般冷静的话,那斯莱特林也不用存在了,这想法促使下,斯内普发现波特很不对劲。

    好像要埋葬过去的,萨拉札舒了口气,回过神就面对着死气沉沉的斯内普,好意的表示意见:「你发怒的样子可要比现在看上来健康得多呢。」

    这句话轻轻淡淡,低沉的嗓音充满笑意,谈不上动听却也足够悦耳,可搭上大量倒抽一口气,恐惧地吞着口水,忙着扶正自己下澳学生充当背景,立时为这番话添上几分古怪。

    于是,本来已经阴霾如死人的斯内普再冷上几分,快要比得上在霍格华兹飘着的幽灵:「真是妙的称赞,为格兰芬多再扣二十分!」

    说话的力度大得可以咬断钢铁,想咬死他一样,萨拉札有点担心斯内普会控制不住真的冲上来,鉴于他还没还清人情,若果就这样杀了西弗勒斯,他会后悔的。

    真的,他会为着没有了一颗棋子而后悔的。

    斯内普瞪了会仍然不突痒的萨拉札,胸口的气恼退了下来,目光变得尖锐,添加一道命令:「今晚七点,我的办公室,劳动服务。」

    萨拉札原本打算问问办公室在哪,但对着斯内普抿得像一条线的唇,他觉得若果要双方也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个地方,还是不问比较好,他顺从的接下命令:「好的。」

    斯内普黑的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波特,你最好不要给他找到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轻哼了声,回头向纠结无比的众人咆哮:「下节课交上25吋关于还童水的羊皮纸,否则你们会很乐意知道后果,现在下课!」

    原本在议论著波特反常得接近可怕的学生实时抛开这种兴致,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一手抓着书本就落跑。

    这种反应不但表现在格兰芬多上,还表现在斯莱特林上,于是,懒洋洋的萨拉札非常显眼。

    荣恩以吞下了苍蝇的表情拉着萨拉札胳膊跑了,直扯到离开魔药室才劈头问:「你真的没事?哈利。」

    一直跟着的赫敏若有所思,她已经放弃和一个认为自己没问题的人讨论自己的问题,显然,这不会有任何效果。

    萨拉札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没事。」

    毕竟,他得到想要的结果呢,怎可能有事?

    原本打算先找阿不思一趟,知道所有事后才作打算,不过,既然碰上了一个食死徒,那么次序打乱一下也行呢。

    直接和伏地魔打交道的话,复得完善及准确吧。

    所以他才露出处理魔药的能力,不过,这般简单让西弗勒斯知道的话未免太没趣了,那就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吧。

    不会是伤心加上愤怒,然后气疯了,所以反常到这个地步吧,荣恩仔细盯了萨拉札两眼,试图找出一个理由,在听到萨拉札的笑声后才知道自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萨拉札站在走廊的阴影处,整个半光半暗,不再鲜明的绿眼冷淡的看着前方,话忽远必近,令荣恩和赫敏觉得好像带着叹意:「怎么可能呢。」

    贵族是优雅的,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微笑,这话,在他加入团体不久后,罗伊纳反复跟他说的。

    巫师不会接近麻瓜,更不会走进麻瓜村落,这不是规定,而是忠告,以生命为代价。

    所以,巫师到处飘泊,不会停下,就像鸟儿,为了生存而四处飞行。

    流浪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太遥远,路途艰辛而且永远没有终点,走到哪就算哪,加上他跟着的团体吃的食物是来自树上的果实,捕来的动物,这个团体的人最大的只有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六岁,野外经验不算丰富,偶然几次,误食有毒的。

    身体永远是最直接的,它会告诉你它不喜欢什么。

    路程上,他曾经病得奄奄一息,没有魔药,因为没有工具,端看你熬不熬得过去,这时候,他总想着要活着,还有太多事要完成。

    是的,怎可以死?

    他还没找到菲里他们,在报了仇之前,他怎样也要活下去!

    然后,改变历史,也许……也许……一切改变,父耐不会死的了……

    他只是抱着活下去这个念头,然知道活下去要付出些什么。

    其实,习惯了没有停站,睡在地上,三餐不定的话,生活甚至算得上舒适,真的,只是他还不知道。

    于是,世界亲自告诉他。

    雨渐下渐少,植物开始枯黄,出现的动物尸体愈来愈多。

    开透天,找不到活的,团体就拖着尸体进餐。

    他从不认为自己与养尊处优沾得上边,但那时候,他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骄生惯养,连六岁的小孩也能毫无怨言的张口就吞,可他光嗅就想吐。

    到后来,不要说结果,植物连生长也是一个问题,主餐只余下遍地的尸体。

    因为食物之前不足而已经半饥的他再饿了两天,胃液像火,灼痛内脏四肢,他彷佛感到自己一点一点从内烧成死人,很快,他学会了什么叫妥协。

    吃的时候,他总是想起萨拉札-班斯,那满是尸臭和碎肉的房间……

    喉咙蠕动,他努力的吞咽,最终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连着泪,他不知道是因为想起萨拉札-班斯,还是因为难受的关系,也许两者也有。

    吃完就吐,吐完就吃,这个过程重演了好几天。

    Customreconcilesustoeverything.

    习惯能使我们适应任何事情。

    「尸体吃得多会病的。」他们团体的队长─卡尔这般教育他们,烦恼着下一餐该吃什么,最后下了决定:「去麻瓜世界吧,我们要换些食物。」

    他安心的知道不用再吃尸体,尽管后来他宁愿一直吃尸体过活。

    麻瓜村落一向不会对外开放,他们害怕遇上巫师,所以谁去就成了问题。

    一向容易被麻瓜认出是巫师─即使不是,他们也不会承认,其它人太面黄肌瘦,看上儡可疑,于是,团体决定衣服布料很高贵的他和卡尔装成旅游的贵族及仆人。

    然后,罗伊纳成了他的老师─戈德里克能像个贵族就很不错了呢,指望他来教就真的太不切实际了,她教了很多,动作的姿势,说话的快慢等,然后结论了这么一句─不要停止笑容。

    他只能两天来学习,就要踏上有麻瓜的土地,他以为看见更多人,他会很兴奋,是的,启程的时候,也许他曾感到这些,但当真真正正,络绎不绝的热闹街道出现在眼前,他的心藏开始剧烈的收缩─那是遗忘了的恐惧。

    那时的他,想必满脸苍白,苍白得卡尔中止了计划,拖到一处,狠狠的刮了他一个耳光:「不想死的就把情绪给我收敛好!」

    斯莱特林可以不是一个贵族,但不可以不像一个贵族。

    结束回忆,瞥见荣恩和赫敏凝重的神情,不过是孩子,怎像世界末日一样?

    萨拉札不自想逗弄:「我很担心呢。」

    语气确实是有几分忧虑,加上轻蹙的眉头,即使仍有抹笑,足已令赫敏带着关心问:「例如?」

    「你说,以后上课也照这扣分速度的话,霍格华兹会不会出现有史以后第一个负分的学院呢?」

    单单他一个人,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扣了五十分,这还没算上之前扣的。

    荣恩和赫敏思索再思索,毫不困难的得知答案,一起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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