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若无其事地喝着手中的“压惊”茶,对周遭频频看向自己的充满猜疑的目光都视而不见,她明白,因着刚刚的刺客的关系,同样身为无关紧要的人的她,在这些刚刚饱受‘惊吓’的使者眼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不过,他们不爽是他们自己的事,她才不会像刚刚那几个人一样被吓得容失地送回别馆。好戏还没有结束,她可不愿挪地方,也没打算放弃看这热闹,再说了,就算他们看她不顺眼又怎样,他们敢来招惹她身边的两个‘护使者’吗?!
不过,对于大多数的使者而言,他们关注的,还是刺客此次到底是如何混进防守严谨的皇宫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是秦川王,还是他们……至于秦川王,从始至终,他的脸就没有好看过,他现在的心情可是相当的不好,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却被那个刺客给生生打乱了,又在各国使者面前丢了如此大的脸面,怎不让他心中恼恨?!
一时之间,诺大的一个殿内,人人心思各异,却都无人开口,只静静地等待着搜查的结果——秦川王已经命令下去,严格看守皇宫各门,皇宫侍卫们正‘热火朝天’地在宫中到处寻找刺客的踪迹——毕竟,刺客本身才是了解事情真相的关键!不过,有时候刺客所说的也不一定会是真实的‘真话’,凤莲就是如此坚信着,只是,她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自己的看法,她还想继续凑热闹呐!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宫卫军统领——一个长得颇为威猛的男人惴惴地进来回报,搜遍了整个皇宫,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刺客的踪迹,而且,皇宫四个城门均没有可疑之人进出过。这个结果让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轻易而不留痕迹地出入着皇宫,还是,她本身就是……秦川王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的目标是自己的话,那么……一时之间,各人望着秦川王的神情都愈发地古怪起来。
优雅地喝一口杯中的绿茶,凤莲隐于茶杯后的唇角,悄悄勾起一抹了然而愉悦的弧度,青玉既然有这样的安排,自然也就考虑好了所有的退路,在她看来,那刺客要么就是借着地道出了宫,要么就是直接隐在后宫嫔或者宫之中,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只怕青玉都不会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或破绽来。青玉在对待任何事情上,都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讲究事在亲为,思虑也是极尽可能的周全,这也是她最为欣赏、也对他办事极为放心的原因所在。
听闻军统领的回报,秦川王那原本白胖的脸又黑了几分,并愈发地扭曲了起来。今天的刺客一事,让他丢尽了脸面,现在居然连个刺客的一丝痕迹都找不到,让他如何向那几个受伤了的使者交待?!该死的刺客!秦川王心下诅咒着,怒火燃烧的绿豆眼不由瞄向了跪在一旁、低声抽泣的舞姬们,既然奈何不了那个刺客,那么,就拿你们来平息在场的众人的怒火吧!
“说,那个刺客在哪里?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招认,朕治你们死罪!”秦川王的咆哮声都有些声斯歇底起来。
啧啧!凤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居高临下俯视着跪了一地、正瑟瑟发着抖的舞姬们的秦川王,眸中有着隐讳的不屑和鄙视,好一副上位者的威严架子啊,真不愧是秦川的王啊!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舞姬们兀自哆嗦着身体,只是恐惧地流着泪,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更何况这里的舞姬都是临时从各地招来的优秀舞者,之前各不相识,又如何知道那个刺客的下落。
见她们久不说话,秦川王那张黑脸又是一阵扭曲,心头怒火更炽,拂袖森然道:“如此,都给朕拉出去,杖毙!”
“是!”几个侍卫应声朝那十几个舞姬走去,立时,绝望了的舞姬们或尖叫着,或哭喊的,或昏倒的,乱成了一堆。尚还年轻的她们,还没有学会从容的面对死亡!
“慢着!”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内响起,在人的哭泣、叫喊声中分外刺耳。
凤莲,以及殿内的众人的视线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毫无意外地,凤莲看到了萧蕴那张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的面瘫脸。呵呵!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需要萧蕴这种正人君子出马啊!英雄一般的存在,挽救诸人于生死之间,多么的浪漫,多么的令人遐想啊!恩,今天之后,关于萧蕴的名应该就会迅速传遍四海吧!
“萧侯爷如此突兀地出言阻止朕,不知所谓何事?”秦川王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萧蕴,眉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这人,可不好惹!不是说,萧蕴是个天冷漠的人吗?而且,最近他不是也都窝在别馆里,不轻易出去,为什么现在却为了几个舞姬站了出来?难道,他真的与那个刺客有关系?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就打算在今天将刺杀的罪名扣在他头上,虽然计划还没来得及进行,但现在也是一个大好的时机。一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秦川王一边眯着小绿豆眼看向冷着脸的萧蕴,“难道,萧侯爷想替她们求情?“
“求情还说不上,”萧蕴也不理会周遭的议论声,只是平淡地陈述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下却暗暗赞叹着,真不愧是凤莲公主,连秦川王的每一个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在萧某看来,她们还罪不至死,不知秦川王可否将她们交与萧某?”
“萧侯爷是在说笑吗?”秦川王挂着一脸虚伪的假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狰狞,回道,“她们可是那个刺客的共犯,朕怎可轻易饶过她们,还是萧侯爷与这些刺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秦川王!没有依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否则小心闪了舌头。”萧蕴冷漠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暗自狞笑着的秦川王,一字一顿地喝道,浑身散发着的冷冽寒气成功地让他僵住了身形,也让之前正窃窃私语的各国使者们噤了声。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沉静了下来。“秦川王与其费心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推在我凤玄头上,还不如好好地向我们解释一下,那刺客到底是怎样明目张胆地跑进这秦皓阁,又是如何光明正大地逃出去的。秦某不才,自认还没有这个本事让刺客毫发无伤地进出秦川皇宫。”
“这……”秦川王憋红了双眼,却愣是说不出话来,今日这刺客一事,已经使他处于被动的地位了,现在这萧蕴居然直接抖了出来,让他如何辩解。
“萧某想留下这几个舞姬,只不过是因为她们的舞技还不错,我凤玄第一长公主喜歌舞乐理,萧某讨下她们,进献给凤莲公主,又有何不可?!”萧蕴暗自扫一眼闻言又开始互相交换眼神的各国使者,决定遵照公主的吩咐,再加上一把火,“更何况,你秦川王室公然派人行刺我国皇储,休说只是奉上这几个舞姬,便是再奉上几位公主,我凤玄都不会善罢甘休。”
“放肆!”秦川王此时可谓是恼羞毕露,连这等此时有失礼仪的话也冒了出来,极力否定着萧蕴所说的话,在各国使者面前,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更何况,萧蕴现在也没有了有力的证据,能奈他何?!“萧侯爷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否则,便是诬陷!”
“诬陷?!秦川王还真是健忘啊,萧某便好好提醒你一下!”萧蕴冷哼一声,唇边勾起了少有的弧度,尽是嘲讽与不屑,“那刺客以及身上特有的专属于秦川王室的熏和出自秦川名匠之手的佩剑,都是我凤玄伪造的不成?如果刺杀一事是假的话,为何秦川王至今仍不给我凤玄子民一个说法,反而在前几日处处派人盯着萧某?前几晚,还有几个跳梁小丑去了萧某的别院意图行刺萧某带来的人证,他们可是什么都招供了,现在还好~好~地呆在萧某的别院里呢,秦川王要见见吗?!”
“胡说!”秦川王此时已是手脚发软,无力再说什么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萧蕴会在各国使者面前摊牌,而之前派去的那几个皇宫高手居然失了手,上不是说他们是玉石俱焚的吗?怎么会被生擒?那萧蕴身边,明明也并没有多少侍卫的啊?!难道说,他所得到的一切关于萧蕴在别馆里的都是……假的?!一念及此,秦川王额上的冷汗不由落了下来,再看看萧蕴冷厉的眼神、从容的神以及强横的气势,心寒了!早知道,他就应该把那六爷留下来对付这个萧蕴,现在,臻儿也不在身边,该如何是好?!
“……”萧蕴淡然地看着秦川王不停变换的脸,也不再开口,由他胡思乱想、慢慢乱了方寸,公主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秦川王没有丝毫身为一国之主的魄力和能力,没有了他的儿子——秦臻在一旁指点,他什么也做不了……今天的这一仗,他赢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