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他的脑中有着千头万绪,还是冷淡的开口:
“带五夫人下去了休息吧!”
“是,王爷!”
薛城没有多话,多年的主仆情谊,已经让他明白轩辕绝没有出口的意思,所以,他不需要问,也不需要请罪,一切的一切轩辕绝都已然明白。
出了厅堂,走了没几步,连瑶便挣脱了薛城的阻拦,哭着跑到了轩辕绝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妾身不求不别,可不可以饶了我爹和弟弟?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她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她还是想赌,赌他的那份仁慈。
可是她忘了,她不是水痕,她没有办法享受和水痕一样的任性的特权,她的哀求只能让他更加的厌恶。
“告诉他们本王的兵力情况,告诉他们暗杀组的存在,你对本王也真是够忠心的啊?”
轩辕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用了这样的问句来让她死心。
“王爷,妾身求您,妾身求您了,只要在最后给他们一条生路就行,如果王爷觉得您厌烦看到他们,可以将他们驱逐出国界,只要给他们留一条命就行,可以吗?”
连瑶不断的哀求着,娇美的脸孔此刻是惨白一片。
“那么你告诉本王,他们有什么值得放过的理由?是他们两个假意衣服成郡王背后的招兵买马?还是他们在职期间所贪污的那些巨额工况,又或者是他们此刻的执意背叛?”
轩辕绝冷笑着,没一句话都像是敲在她心口的重锤,伤的她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倒在了地上,冰凉透过肌肤侵入了她的身体,冷,连同心,一起被冻结,哀伤让她顷刻间衰老的像个中年妇人。
“薛城!”
他厌烦的低喊,不想再看到她哭泣的面孔,曾经的警告没有听从,那么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薛城沉默的上前,拽了她的胳膊,将她拖起,往外来,然而她不知道突然从哪里生出来的力量,竟然又再一次的挣开了薛城的潜质,似疯了一般的狂笑着。
“哈哈………哈哈………轩辕绝,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她笑的越狂,泪也落得更急。
“我爱你啊,好爱好爱你,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那个曾被你抛弃的王妃,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可以接受你一味的宠溺她,可是偶尔,偶尔也请你好好看看我啊?”
她哭的悲切,没一个字都像是沾血的控诉。
轩辕绝没有说话,皱眉看则她发疯。
“可是,就连恩赐都是那个女人让你做的,我的心好痛好痛!所以我做了,我做了,离开了王府,离开了我的白茕,她会烟消云散,哈哈,会烟消云散,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轩辕绝怒目相视,抗拒脑中接受到的信息。
“白茕,她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它不沾一丝尘粒,为什么不沾水泽,因为它是毒,无论是水还是尘土,只要靠近就会被消散于无形,我将它种在园中,就想着也许有一天会用到,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一刻,不仅连她的笑容是疯狂的了,她的眼底也洒满了疯颠。
“你胡说,她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御医诊脉,不可能中毒!”轩辕绝大怒,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可是心却慌乱了起来,脑中清晰的记起了那日她蹲在地上抚摸那白茕的情形,寒颤瞬间侵袭了他,冷,从脚底开始,一点点的渗入心脏。
“哈哈,白茕无色无味,毒素会随着她的呼吸,她的汗腺一点点的深入,最后一直到达肝脏,心肺,然后在痛苦中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消散。”她疯狂的笑,眼底的嗜血因子在这个时候清楚的放大。
“王爷!”薛城担心的轻喊。
他承认王妃很好,因为那份淡然,也是因为她的平凡,可是这个时候,他担心王爷会因为王妃而荒废现有的基业,皇后娘娘临死前的交代,是他一直以来活着的目的,现在成功在即,他不能,也不允许王爷在这个时候因为任何事情放弃。
“解药!”轩辕绝暴怒的将她甩了出去,那脆弱的身影被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然后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衣服,头饰,已然乱了,然而,她还是在笑。
“没有解药,白茕没有解药,如果她还在王府,也许还能依靠白茕的香气多活一阵子,现在,哈哈,夏末的时候便是她的死亡!”
“你………”
薛城担心他会因为盛怒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赶紧上前劝说:“王爷,冷静,现在才是冬季,到夏末还有很久,我们可以慢慢的想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这次的战役吧!”
当然,他这么做一是因为现在的情势不容出一点岔子,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他都不会让轩辕绝丢弃眼前的责任,其二,他会这么说不全然是推脱之词,事实上,他并没有说错,现在还只是冬季,离夏末还有好久,解决了眼前的事情,轩辕绝才可以安下心来,好好的想办法解决白茕的问题,他也不愿意看到轩辕绝失去水痕。
理智似乎回来了一点,但是盛怒却是一点也没有消退,反而烧的更炙热,暴戾的下达命令:
“来人,将这个女人关进地牢,每天喂她吃毒药,记住,本王要她活着,活着受苦!”
“哈哈,我不怕,我不怕,她会来陪我的,哈哈!”连瑶疯狂的笑。
本来抓她的侍卫都有些被吓到了,愣在了原地,薛城皱眉低喝:“还不带下去!”
“是!”
“派人去藜秀园,采集白茕,注意不要碰到枝叶!”薛城紧跟着补充,害怕他们也受到伤害,特意嘱咐他们小心。
“是!”
“王爷,不要担心,王妃不会有事的!”薛城尽力的宽慰,但是轩辕绝现在的表情,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轩辕绝瘫坐在椅背上,脑中不停的放送着连瑶疯狂的脸,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她说过的话,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他惶恐着,害怕着,不安着,恐惧着………所有懦弱的情绪都冲击着他,这一刻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远方,恬静刺绣的水痕,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针再一次不小心扎进了手指,深红色的血珠立刻就冒了出来。
“小姐,外面凉,进屋吧!”刘婶刚好端着午膳过来,将她的冷战看在了眼底,放下了餐盘,拿了件披风轻声嘱咐着。
“没事,外面的太阳很好呢!”她笑着摇头:“午饭也在这亭子里用吧,阳光暖暖的,不想离开。”
刘婶不赞同的看她,最终妥协在她的笑容中,无奈的叹气,将膳食搬到了亭中的小石桌上,布置好以后,转身出了院子。
她安静的用餐,偶尔停顿,看看院子中被微风吹动的树枝,生活依旧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