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被拆了,四处弥漫着轰隆隆墙壁倒塌的声音,扬起的灰尘足以丈高,一切都在这样如雾如幻中有序的进行。
薛城是不懂的,与王爷争辩,不愿离去的是王,可如今一被告知拆迁的事宜,她反倒没有什么话说了,平静的穿衣,从案桌上随意的提溜了一本书,便坐到那院中的石桌边,泰然自若的看了起来。即使此时空气变得有些呛人,也依旧没有让她的神情产生一点的变化,。
“王,您还是移驾到萧云阁吧,这里忙里忙出的,别一不留神,给您伤着了。”薛城愁眉苦脸的哀劝,对王的行为再一次迷糊了起来。
“不用,我就在这坐着就行,忙你的去吧,不必在意我!”水痕淡淡的摇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书的页面,说话间还翻动了一页。
事情至此,她意外却也不意外,不愿走,只是想用自己的眼睛,感去见证一件事物的消亡罢了。
“王…………”薛城无奈,言又止,只是短短半日的相处和交流,却也让他明白了眼前这位平凡王的子,可以是淡漠的,却也是固执的。
“哟,薛中管,咱们的王不愿意去那萧云阁,您又何必规劝,回了王爷便是!”
尖锐的高音在门后突兀的想起,那夹杂的怨恨和嫉妒,水痕听的分明,却不想去看,更不愿理会,依旧平和的看着手中之书。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薛城恭敬的一个一个恭礼,眉头轻微的皱起,起身间已经恢复了严肃的面孔。
“大夫人,令是王爷下的,夫人们要是不高兴,有意见,尽可去找王爷,何来为难奴才呢?”
薛城用词虽谦卑,但是语气却是冰冷的。
“哼!”大夫人红绫愤然转头,双手环胸,远观俨然有些寒梅的高傲和冷。
“薛总管,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可以住进王爷的萧云阁?”二夫人赵明明见红绫拜了下来,赶紧上前抢阵,语气里少了那一份尖锐,却多了一份阴冷和鄙夷。
“王爷的心意,奴才我不敢揣测!”薛城低眉敛眼,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他并不想跟这位二夫人正面冲突,时值今日,她的父亲还全权掌管着吏部,王爷有交待,暂时还是不要开罪她为好。
而赵明明本就是个聪明的子,明白这个中的厉害关系,在府里享有不错的地位,与各位夫人相处的也不错,是个会笼络人的高手,但是同时也是一个藏着毒牙的蛇,这也是他一向不喜欢这个二夫人的原因,她自个倒也明白,进府一年多时间,摩擦总是有的,但却一直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彼此也都是点头之交,相安无事的在王府中生活着。
可是如今,他免不了有些邪气,如今多了一个王,一个连王爷也不知道想怎么处理的王,享受着特权,却无视荣耀的淡然如水的王,他已不知道这府中的平和还能维系多久了?或许现在已经在崩溃了?
赵明明冷哼,细长的小眼盈盈水泽的看着安静的水痕:“是吗?既然如此你身为总管怎么不把这其中道理讲于王爷听,让王爷消了这样的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这份怒火妒火已经腹中狂烧了,却又碍于情面不能当面发泄,手中的罗帕已经被她拧的快要撕裂了。
“二夫人,奴才曾劝过王爷,让王爷别拆这小院,好让王有个住处,可是王爷不听,奴才即是奴才自是没有再阻止的意思。”
这边薛城努力陪着二夫人周旋,那边大夫人红绫早就不耐烦的踱到了水痕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种嫌恶的眼神,鼻子里重重的哼气,伸出的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拽过水痕的书,远远的撇开,正好砸到了搬运行李经过的小三的头上。
水痕抬头看到小三错愕不知所措的表情淡淡的笑了,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抬手轻轻的拿下了那本书,摊在手心轻轻的抚着褶皱。
“疼吗?”待书整个抚平了,她才重新审视眼前依旧呆愣的小三,轻声问道。
“不………不………不疼!”第一次被小满口中神灵般的人如此靠近着,还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茉莉味,小三一下子就爆红了脸,抱着大大的行李包飞快的跑了出去。
水痕淡笑,翻了书继续坐回了石凳,红绫气红了眼,扬起的手不客气的拍上了水痕的白皙的脸颊,早先因为树枝刮破的旧伤口,再一次被红绫尖锐的指甲重新的抛开,手落下扬起间,拉起了红的血丝。
清脆的响声在这个角落里显得分外的清晰,那弥漫在空气的血腥味,也清楚的窜入了到了每一个人的鼻间,所有人呆愣,红绫失神的跌坐在地上,慌乱的眼神在水痕的脸颊和她自己的手上来回的移动。
“啊………”皇甫淳爆吼,沙哑的嗓音在此时听来有些渗人的凄惨,那手中突然惊现的长剑,如光一般的飞快的射出,红绫下的连尖叫都忘记了,在场的人,包括其余的五位夫人,薛城,还有离圣南在内,全部都愣住了,突然的状况,让他们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