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同住在她昔日的房间里,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睡熟的小家伙。
“,你有什么打算?”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将话说出了口。
“没想过,一切随缘吧!”笑了笑。
“这六年就没有让你动心的吗?你有没——有去找过阳?,我是真心的——我只是关心你!”
我真真是怕她会有所误会,毕竟怎么看来我们还算是情敌——哪怕那个人已使君有。然,间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况且我们俩还同过胞衣。
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轻轻撤动了嘴角,淡笑得抚着我的脸:“苓,我觉得你真的长大了!”
“不要说得你好像比我大很多似的!”
“你知道吗,我是不会误会你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地关心我的,就像也会担心你一样。”她笃定的语气抬眸看着我,又颇有感慨地叹气,“这些年来我们都错过了许多,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我能做的只有以我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毕竟人世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你都不想做什么吗?或许,或许你和褚壬可以复合,如今他未再娶你未嫁,不是吗?”
“可很多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注定我们回不去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深吁了一口气,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雁过无声,让我们能重回到十年前。”
“其实不必,但只回到六年前,结局就会不同。”
“——”我倒吸口气,顿时,心中百态、往事种种无所遁形。
这话太犀利了,像一把利剑刺进了我的心间。但无疑又都被她说中了,人世几番,有了些不同的经历后,作出的决定自也会有变。实言——若是今日的我是断然不会放手让阳离去的,只为今天的我早已明了世间种种的寂寞与相似难耐!
这层境界绝非我所愿,多了些不同的历练,反倒明白真爱的可贵。
也许人老了就会自私些?抑或者是知道什么对自己更好!
这大概是凡几会比我成熟的原因吧?毕竟,当年我不过是个空读了二十几年书,却毫无经验的社会新鲜人;而与我同岁的她,却早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五六年、靠着自己一身本领成了得以出头的职场丽人。
唉,十年人事几番新呀!
过去的终究无法重来。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风雨更伤,不如怜取眼前人!”
“,你是在说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有时候太钻牛角尖,反却忘了,万事退一步的道理,海阔天空啊!别抓不住自己的幸福。”
“!”我有些失控,直觉地叫得太大声,甚至于连婷婷也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嘘!”指了指婷婷,那态度依然是那么优雅。
“苓,我得告诉你,这辈子我从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不停地思考着这句话,不停地思考着我到底做了多少让自己后悔的事,又负过多少人,但反过来又有多少人负过我!
不得而知。
“,你爱褚壬吗?”
“别说傻话。”
到底爱或不爱,我仍旧不知。或者说是爱过与否,是否还爱,对于我来说终究还是个谜。
然,结局我是知道的。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复合了。在上飞机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了,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的。而褚壬却一直陪在我身边,目送远去,平静得只是一个老朋友。
我一直在想,他是否只是想再见一次,那样他就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是否平静?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因为他有了朋友,在走后的一个月。我知道他真的不爱了,或者那些曾经深深的眷恋早已随风消逝,迷障我们的双眼的或许只是这六年来维持得一个假相——也许只是一个思念而已。
是的,还有思念,也许谁也说不明白!就像如今对于阳,我爱还是不爱?或者有更多更复杂的感情,无以言表。
真的没有什么吗?
不,我还有John。
是的,至少我还有他!
下午四点整。
在见过一个当事人后,我发现时间还早得很。仿佛间记得John的公司应该就在这附近的,也许我可以去看看他。
走到写字楼下,我才惊觉我这个朋友做得有多不称职。交往快两个月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从未来过他工作的地方,可能还会找不到路,而他却天天去接我甚而与我的几个同事都混得蛮熟的。
希望我今天的惊觉来得还不是太晚!我自嘲。
寻思着印象在大厅的指示中找着,应该是这个没错,我记得初见时我曾瞟了一眼他名片上的题头——
丰姿服饰贸易有限公司
一上楼就发现这居然是间不算小的公司,占了整层的写字楼,从门口放眼望去,一片片间隔的办公桌井然有序。
我试探地向门口的接待员询问:“你好,我想见一下陆兆熙先生。”
“请问士您有预约吗?”这句无疑是证明了我没有找错地方,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实再无颜再见John。
“没有,不过我是John的朋友。我姓林,请帮我通告一下,他会见我的。”
“好的,密斯林。不过你得等一会儿,陆先生现在有客人。”
“我在这等一下好了。”我径自在接待台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里的视野很好,正可以对着办公区。
我想他的职位应该不低,却又笑自己是如此的不了解男友。一抬头正好见他自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中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两三个人。
他一眼便看见了已然起身的我,我们相视凝然地笑了笑。
也许宽慰也不过如此罢了!
然,下一霎那,我的笑容在眼角的一瞟中僵住了,定定地眼看着那个站在John身旁的人。
John一行人已来到了我身边,他自然地将我揽进怀中,毫不避讳地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而我已思维定格得没了任何反应,目光直直的越过John肩膀望着他身后的人。
阳子敏!
同样,他僵住了,原本的笑容在看见我们俩的拥抱后消失了半秒钟,又瞬时平静地找了回来。只那么一刹间,然,我真的发现了。
“Rain,你怎么有空来了?”John淡笑,松开肩胛直视着我。
“没,路过。正好来看看你!”我方才自愣怔中回转神儿来,谔谔地说。
“来,亲爱的,我给介绍几个朋友!”John拦着我转身。
“我——”
“这位是《时尚》的执行主编,阳子敏先生。这是林——”
倒是阳子敏坦然地打断了John的话:“我想不必了!陆先生,我们两个认识。茉茉,没想到在这儿见了面!最近还好吗?”
“阳,好久不见了!”我也只能这样了。
“Rain,你们居然认识?”John很是惊讶。
不等我回答,阳已自顾自地向John谈了起来:“我们认识可快三十年了,不过没想到,茉茉的男朋友居然是陆总,真是太巧了。是不是啊,茉?”
那亲昵的态度似有若无的昭示着什么,恍然间暧昧的笑容让人防不胜防,令人不知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嗯。”我无奈地笑了笑。阳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是隐去了一些最重要的事实罢了。
“这么巧呀!看来刚刚我所言非虚喽,我和阳主编还真是有缘的啊!”
“John,你还记得吗?上次婷婷她说要参加的就是他的婚礼。”明里我是在向John介绍他,实则我不过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哦,我知道了,这么说阳主编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呢!你们几个人的事儿我差不多都听Rain提起过的,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罢了。”他这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阳说的,但实际上我又怎会对他提起我们当年的任何一个人呢?这些往事早已成为我们共同绝口不提的痛。
“陆总这是太过奖了!”他边说着边拿犀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痛诉什么。
那是恨,是遗恨,恨我“背叛”嘛?!
呵?有些事情还真是讽刺!
“你们怎么会认识的?”我说得好像无关痛痒——真的开始佩服起了我自己。
“我们杂志想做一篇关于陆总的专访,你知道的像陆总这样华裔才俊,又肯回报社会的已经不是很多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约到陆总的,幸而肯赏光,拨冗接受我们的采访,才得使我们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热血的华夏男儿啊!”
“阳主编,您太过誉了!这篇专访不过是替我自己的公司做做广告,你们不要我宣传费用我已是无限的感激了。既然大家也不算是外人,就别见外,叫我John好了。”拦在我肩胛上的手微微内扣,状似不意的举止却让我感到源源不断的力量蜂拥而入。
我感激地对他回眸一笑,原以为我掩藏得够好却还是被他发现了我的局促。
“既然如此,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称陆总之名了。John,你也叫我Alex就好的。”
“如是甚好。多交个朋友,以后还少不了麻烦你这业内人士呢?”气氛是不错,但在我心中却有了一零一个问号。
阳叫John为“陆总”,这点是在我心下平和后,刚刚才发现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