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才会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蘸着泪水的温柔。
可能世俗的左右,
才让你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
我宁愿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但愿一切可以从新来过。
*
由邢州到潼关的路程已经走了大半,本来要走官道的行军队伍却是突然改走了曲折的山路,因而延缓了行程,没想到一路上竟然歼灭了一直流窜在北方小城边境,横行肆虐的的几路北枭乱军。虽然是大获全胜,可天启的士兵也有一些伤亡,而端木瑾的刀伤也一直未曾痊愈,加上连日的舟车劳顿,所有的人都有些体力不支,只得暂时在距离潼城不远的靖安城外安营扎寨。
迷迷蒙蒙的烟雨缠绵如线,犹如一件袅娜的轻纱笼罩着大地。
“着急了吗?”看着一直对着营帐外的绵绵细雨发呆的慕容尘雪,端木瑾凝眉问道。
北方春天的雨丝里还夹杂着几分凉意,细细的雨丝落到地上,悄无声息,一丝丝落在地上,成了一个个小水滩,雨丝落在上面,如同拂弄琴弦,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纷乱而焦急。
“不急,不是就快到了吗......”幽幽地回了他一句,慕容尘雪没有回头,仍是望着外面的连绵雨雾若有所思。
微风带起她羽巾外的发丝,露出她削尖的下颌,柔柔的让人怜惜。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端木轩,你如何忍心让在军中她受苦。
“是啊,就快到了。”
端木瑾低声轻叹。
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
“尘公子,这是王爷的药。”良久,有人将熬好的汤药送至帐前,低垂的眼角偷偷地打量着慕容尘雪,满眼暧昧的意味。
“看什么看?还不走!”接过托盘的慕容尘雪满脸怒容地娇喝低斥,转身进入了帐中。
看见她气呼呼地坐在她身边却还一口一口地吹着汤药的样子,端木瑾真的很想笑。
最近,军中都在私下里悄悄地议论,说俊美的瑞王原来有龙阳之好,而她则是他在荆城宠爱的娈童,因不舍长期的分离便带入军中,连齐将军每每见了他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喂他喝完了药,慕容尘雪轻柔地扶着他躺下,盖好软毯。动作自然娴熟,仿佛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练习一样。
“你这个人睡觉老实点,不要老是踢被子,免得着了凉,还要连累我被齐将军训话。”瞪了端木瑾一眼,慕容尘雪掖好了被角,转身将案几上凌乱摆放的公文收拾妥当。
慕容尘雪没有发觉身后的端木瑾始终微笑不语的精致脸庞上一闪而过的喜悦。
温馨!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营帐里忙来忙去,端木瑾的脑海里忽然就闪出这个词。
这就是他为何私自下令,全军改道的原因。
令行程缓慢,只想留她在身边。
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是,是从来就没有过。
他贪恋这样的温暖,默默地细流,一点一点润物无声地渗入他一度冰冷的心。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每个女人都温柔可人,百依百顺。她们或是为了他的名,或是为了他的钱,却独独不是为了他的人。
也许,计划可以改变一下。
闭上眼,端木瑾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月光清幽地洒在营帐的四周,夜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吹拂着帐幔,飒飒作响。
端木瑾蓦地惊醒,身边有轻微地气息流动,转眼便看见了睡在床榻下的慕容尘雪,手还紧紧压着他的被角,柔和的月光在她的脸上晕出淡淡的光晕,晶莹如水。
心中蓦然一暖,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脸。
傻丫头,怕他踢被子,所以就睡在这了吗?
慢慢地起身,忍着肩膀的伤痛,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轻盈的仿佛柳絮的身子,轻柔地放在一旁的小床上,盖上了厚实的棉被,动作温柔得如同呵护着一件珍品。
“这丫头怎么这样瘦......”挺秀的眉头微蹙,端木瑾喃喃的低语里带了浓浓的疼惜。他身上披着的月白色的外衣在浅浅地光线中勾勒出一个落寞的侧影。
他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目光像是帐外迷蒙的雾气,温柔而深邃。
这是他身边惟一想要放下心防触及的人。
纵使他的心里有疯长了十五年的仇恨。
这仇恨,仿佛一株株曼陀罗,吸食着他的血脉在发芽开花。他等着复仇已经等得太久,所有的疼痛,所有怨恨,都纠结于心底,只等待着那一刻的腐败溃烂。
原本,他以为不需要任何人的温暖与靠近,却在等待的时光里遇见了她,这个有着莹白如梨花般温婉笑靥的女子。
他黑暗的心从此有了阳光,她纯净的笑容照亮了他隐藏的阴霾,他开始有了贪念,有了依恋,感受着阳光炽热的温度,所以想一直依靠,他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的逃开。
端木瑾握紧了双手,目光蓦地清明,眉宇间一片深寒。
太子妃!
即便只是奢望,也不想放手,不愿放手,更不能放手。
慕容尘雪......
原谅我的不能放手,只因再不想,在漫长的光阴里独自前行。
你,是我向往的阳光更是我所期待的救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