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事先的张扬,是想看到我眼里的殇吗?
殇,只会在我的微笑里躲藏,
即便,绚丽的年华最终只握住虚空,
对爱的温热期许只余下深寒。
当手掌上的日期渗入血液,
每一次想你,就会刺痛一处被你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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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丽日流金,古槐阴影映进将军府正堂的长窗内,透入春日的明朗与骄炙。
这春日里暖融融的气息却并没有给正堂里的人带来任何的温润,却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冷清铺面。
“你们都下去吧。”对着满屋战战兢兢的下人挥了挥手,慕容流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堂内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了负手而立的慕容流和他对面一直低着头的慕容澈。
“澈儿,殿下早就知道今日的事,对吧?”
慕容澈微微抬眸,看见慕容流有些倦怠的神色,目色一暗“爹,您也不要过于担心,殿下自会安排妥当的。”
低低地叹了口气,慕容流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深沉。
“此去漠北,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你要我怎能不担心呐。”
慕容澈眉头微皱,迟疑片刻“爹爹放心,尘雪此次是与瑞王一同前去,路上定会有所照拂。”
“什么!......”慕容流蓦然地转身,神色凝重“尘雪与瑞王一起?”
爹,这是怎么了,慕容澈有些疑惑地想。
慕容流目光复杂地看着慕容澈,内心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这也是殿下默许的吧。”许久,慕容流平静地开口。
“澈儿,你知道清昕在我们慕容家偷走的东西吧。”
慕容流的声音里忽然多一种从没有过的肃穆,让慕容澈不由的紧张起来。
“澈儿知道他是瑞王的人,那件东西应该已经交给瑞王了。”
“帝王家的情意果然是不能相信的。”慕容流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怅然。
“我原以为,殿下对尘雪是有些真心的,如今看来我是看错了......”
“爹,您今日怎么了?”慕容澈望向慕容流的眸光里有一丝困惑,这些年,殿下对尘雪从未变过心意,爹怎么会这样想。
慕容流慢慢地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头,嘴角浮起淡淡地苦笑。
“澈儿,你也觉得皇上是不喜欢七王爷的?”
“难道不是吗?”慕容澈睁大了眼睛,声调微微上扬。
谁人都知道,皇上一直很不喜欢这个自幼在冷宫里长大的皇子,所以在瑞王成年后下旨令其未经传召不得入朝堂。
“澈儿,有很多事不能看表象的。”他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是如此思维简单。
“爹,瑞王即便拿到了那件东西,也不一定有用啊,毕竟现在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何况,他也没有任何实权。”慕容澈不以为然地道,神色不免有些不屑。
“你真的以为皇上讨厌他?如果这样,为何不赐他封地让他远离,而要留他在荆城,为何这次会让他去漠北平乱。你以为,瑞王真的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逍遥人吗?”
百般地漠视,也许只是一种维护?违心地冷淡,何尝不是因为爱之心切。
事情似乎有些乱,爹爹到底想说什么?难道说,平日里不问政事的瑞王也有异心?
“爹,这荆城里不是还有广陵王和清宁王吗?而且,皇上最近贵体违和,各封地的王爷们似乎又开始伺机而动,殿下怕荆城会有什么异动,所以才奏请皇上,让齐将军领兵的,只是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传旨令瑞王一同前去。”
“你还不明白吗?广陵王和清宁王不过是挂名而已......”慕容流无力地叹息“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德;威德相济,而后王业成。对于一个皇子而言,要成为一位可以德容并重的帝王,首先是要服众,立威。而在战场之上,则更能验证其作为一代君主的霸气和所谓仁君的德行,而兵权就更加的重要。因为一旦有了兵权,就等于有了举兵的条件,随时都可以反扑的。”
平息战乱,守卫领土,浴血扬名!
慕容澈的身子忽然僵立,目光由开始的震惊变成了惊悚。
慕容流看着怔忡呆立的儿子,眉宇间有些许的犹豫。
“澈儿,皇上的心思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揣测的,而殿下,也是心思及其缜密之人,所以,以后凡事要多加留意几分,你真的以为慕容家可以有今日的声望,仅仅是因为手中的兵权吗?”
“我们身为臣子的,虽然不能力挽狂潮,却可以推波助澜。”
慕容澈木然地看着爹爹,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没错啊!可为何,觉得忽然之间变得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
“澈儿,也许你现在还不会明白爹的想法,以后你会明白的。”在重重的一声叹息之后,慕容流喃喃低语。
在这个流金春日的很久很久以后,慕容澈才体会到当时的父亲是用怎样的心情说了那样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