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很想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工作,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要工作也许忍足那儿有很好的待遇
足够让她动心,但她好歹是柴田家的人,自然不至于连生活费也没有,而出去打工更多的是为
了自我锻炼和早日学会独立。
所以,只能是喜欢上他这个原因了吧。
对面的忍足无疑是出众且吸引人视线的,她已经看到好几个人蠢蠢动了,只盼着自己一走
便上来搭讪,她暗自挺直了脊背,迫使自己在忍足面前抬起头来。
忍足是个绅士的人,很会照顾生的情绪,对于他来说,人应该是用来好好呵护的,可对面
这个小人是怎么回事?整个人梗着脖子僵硬无比,他有那么可怕吗?忍足不觉得好笑。
柴田会如此紧张也是有原因的,在她看来,像忍足这样的上流贵族应该和比较搭,想到
自己同父异母的她感觉浑身无力,打从进家门起就没被正眼瞧过,其实,在柴田看
来,如果愿意骂她或者打她的话,她兴许会高兴些的,而这样不闻不问只证明了从来
不在乎她,甚至眼里也看不到她。
面对柴田奈的时候,她总会感到强势的压迫感,她的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即使什么也不做
众人也无法忽视她,她是天生的焦点。
就像是----
她曾在酒吧见过的,和忍足明显认识的那个有妖娆泪痣男人。
即使没有交谈过,那男子依然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一瞬间让她以为看到了她的,骄傲而
嚣张的人。
“很少有人和我在一起会神游天外。”
忍足推了推眼镜,勾着唇戏谑道。
她在想什么呢?表情如此变幻莫测,夹杂了伤感---还有患得患失。
柴田听到忍足突然开口,一时间有些窘迫,面红耳赤了老半天才低声道,“很少吗?也就是
说---还是有喽。”
忍足眼波微闪,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扣着。
他没再说话,但仍能让人感觉到无限的落寞。
果然----心冰封了吗?柴田心里不是滋味,是谁呢?你是为了谁呢?
“很久以前了。”忍足摘下眼镜,蓄藏在眼眸里的苦涩一览无余。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想说,想倾诉,而他鬼迷心窍地选择了柴田,他只觉得她会是个很好的
倾听者,无论他忍足是个怎样的人,优雅?天才??天才知道。他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
坚强到什么苦都由一个人藏,总会有坚持不住的一天。
柴田静静地,看着他。
“本来我忘了她,可某个笨蛋的一句无心之话让我再次想起她,呜---我想我是在推卸责任了
,就算别人不说,总有一天我自己也是会想起来的。”
那个笨蛋指的是绵羊慈郎,单纯爱睡的家伙。
柴田实在听不明白,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忘记?是失忆了吗?
忍足微笑,“你一定不敢相信的,这也算是匪夷所思的事了。还记得么?你那个救命恩人?”
“她?”柴田点点头,想起了酒吧里可爱的孩子,猛然一惊!
“你喜欢她?!她不是----”不是那个泪痣男的老婆么?
忍足挑眉,“怎么不说了?”
要说什么?说你喜欢朋友的老婆?柴田说不出口。
“呐,重点不是这个,她---可是来自异时空的哦。”笑着说着天外飞语。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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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块豆腐砸死她吧。
混混噩噩地回到家里,柴田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忍足方才透露的事上。
来自异时空的孩?他确定他不是科幻片看多了?他确定?!可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呢?竟
然是毫无异议地相信了,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她确信自己从中听到了真。
看了眼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房子,柴田自嘲地笑了笑,难道还会有所期待么?谁会为她等
门?就连家里的仆人也都心知肚明在这个家里当势的永远只可能是大。二?只是一个
不要脸的人生的野种而已,没人在乎。
有时候,她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心里依旧有着恨。恨她为什么生下自己!恨她为什么要陷自
己于这样不堪的境地。
“啪”,客厅亮了。
柴田一惊,从沙发上跳起来。
原来是柴田奈。
一身黑睡袍衬得她肌肤若雪,暗紫长发松松软软地垂落在胸前,惺忪的睡眼半张开着,在看
到柴田时眼睛睁大了。
柴田不得不承认,上帝真是厚爱她,给她世界上好的一切,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容貌,
甚至---在企业管理上她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优秀的人?
柴田奈的高傲,是有资本的。
有的人谦虚,是因为没有资本可以骄傲。有资本骄傲的人能够谦虚待人才是真正难能可贵的。
但是,柴田从柴田奈身上知道,也有那么一种人,恣意挥霍自己所拥有的,活得自我,不知
道谦虚只是因为不想,既然有资本骄傲,为什么还要无用的谦虚?
“。”柴田低声唤着,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柴田奈微微一怔,随即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擦过,径自找了包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柴田僵在当场,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在柴田奈看来,她这样叫她于她而言只是笑话吧
。
柴田奈拿了牛奶上楼,步伐轻飘飘的,她按了按额头,呜---真是痛苦啊。今天下午无来由地
发起热来,又不喜欢吃药就往上一躺希望一觉起来就自动康复,可---还是好难受哎。
脚下一个趔趄。
靠!差点跌倒。
“!”柴田惊叫出声,此刻才注意到柴田奈的脸很差,病态的红晕染满了整张脸庞,
让她看起来更加惑人心了。
她病了吗?
柴田奈扶住楼梯把手,没有转过身,声音清晰地响起,“我说了很多遍,不要叫我。”
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拒绝。
为什么?柴田死死握紧双手,盯着柴田奈的眼睛里全是不甘。
柴田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转身,看着她,说不清楚唇边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有所期待了。”柴田奈扬着下巴,高挑着眉毛,惟我独尊的高傲模样,“你永远不可
能融入这个家。”
柴田心魂俱散,紧咬着的下唇泛出血来,小脸苍白如纸。
“所以,不要再妄想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为什么?”柴田控制不住大吼出声,“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想的,如果我能决定我
也不想被生出来!这些---为什么要由我承受?”
柴田奈看着她,神间满是不耐烦,“你没有错。你也确实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你
还是存在了啊。---啧,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
肯定是生病了才会脑子发昏和这个人讲那么多,柴田奈不屑地摇摇头,索一次讲完拉倒
,“你的存在从来不是我们的期待,会让你待在这个家只是因为你流着柴田家的血而已,你不
要妄想什么了,只会让人发笑而已。”
说完,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
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背影看起来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会坠落楼梯。
被遗弃在身后的柴田呆呆地看着她的,只感觉冰冷无比。
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父亲对她露出笑容么?
期待自己唤她时能得到回应么?
真的是妄想了呢。
在父亲眼里,从来只有和的母亲而已。
自己,多余的。
多余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