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盘玲就在这丽的大峡谷的山中,这名字听去很有些神秘,事实上它的确是大峡谷崇山峻岭中的一处险境。现在的人在和平的环境中看到的是奇峰俊秀,山川秀丽,在那时人们的感觉却是奇峰险恶犹如乱石穿天。林密仰面不见天日,草深俯首不见地平。
谁知这云盘岭到底巍峨有多高?究竟连绵有多广?崎岖陡峭的山路让这些平原的汉子走的很吃力。
这日鄹云蒲的连队在田忠义的引路下,一路行进来到一个陡峭的山崖下时,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整,便听到了一阵哒哒的枪声从密林中传出。大峡谷一带不仅有胡先荣这样的大股匪群,他们虽然由解放军独立二师四团的战士,赶上了云盘岭,但山林四处仍藏有被击溃的散兵游匪。
鄹云蒲一听赶紧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副连长黄连光马上带着几个战士前去探听情况。一会工夫他们就回来了,连长黄连光说:“前面不远处好象有一户人家,因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所发生的事情。”鄹云蒲说:“枪声就是命令,我们要跑步前进靠上去!”于是全连战士随着鄹云蒲的一声命令来到了那户人家的不远处的一个隐蔽高处,他们才看清原来是几个国民党散匪在抢这家的东西。
一个头领貌样的土匪在扬着手中的鞭子对一个绑在一棵枫树上的壮汉吼叫着:“说,粮食藏在那里了?还不赶快交出来。”此时,只听的壮汉大声的回道:“我们没有粮食!粮食都叫你们抢光了!”土匪气急败坏的扬起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地说:“你这个东西,嘴还蛮硬的,我叫你嘴硬还是我的鞭子厉害。”说着就用鞭子啪啪的抽在壮汉身上。壮汉不屈服的骂道:“你们这些强盗!土匪!不得好死你们是要遭报应的……”看到这一情景战士们肺都快气炸了,不等邹云蒲下命令,就向土匪扣动了自己手中的扳机,哒哒…哒…一阵密集的子弹带着仇恨的火焰射向了眼前做恶的土匪。土匪突遭打击纷纷倒在了战士们的枪口之下,除了还有一个活着的逃跑了外,其余的土匪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消灭了土匪,战士们连忙放下了绑在树上的壮汉,一问这壮汉是这一带的猎人,平时就在大峡谷一带以打猎为生,今日壮汉正准备和自己的儿出门去打猎却遇见了从山上下来抢粮的土匪。壮汉见土匪来势汹汹连忙掩护儿逃走了,但自己却因躲避不及被土匪抓起来了,要不是鄹云蒲他们及时赶到恐怕已经被土匪折磨死了。
壮汉见解放军救了他不住千恩万谢。鄹云蒲向他说:“我们是人民解放军的剿匪的部队,前去剿灭云盘岭上的土匪的”壮汉一听更加高兴的说:“那个胡匪呀!你们早就应来把他消灭了!我要逮着了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原来壮汉姓覃人们都唤他覃大汉,他真名叫覃大勇,打小在漫长的山道上背脚,一袋袋沉重的盐巴茶叶压弯了他的背和腰,一张脸早早地皱成了苦瓜皮,可上天却给了他一个如的儿。
正谈着时,只见一个十分清秀的当地子跑了进来,一见覃大勇就焦急的叫了一声:“阿爹!土匪没把你怎么样吧?”覃大勇一见这子回来了就指着鄹云蒲他们说:“是着些大军兄弟救了我,快替我感谢他们。”这子听说连忙对战士们磕头致谢。她眼含热泪,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鄹云蒲慌忙一手拉起,说:“你这是干啥呢?”子说:“多谢您们了!您们是我阿爹的救命恩人!”鄹云蒲见了,对那子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是应该的,不要行这么大的礼!”说着拉起了跪在地下的子。覃大勇说:“这就是他的儿,名叫阿清。”
阿清确实很漂亮,在大峡谷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离恩施县城有较远距离,但也是出的地方,这里的姑娘最大的特是皮肤白里透红,当地话说是"水好",无论她们经历了怎样的风吹日晒,脸上总是白白净净的,那白却也不是纯白,有着浅浅的粉红,让人想象是否用了三月里的水每日细细地洗过。阿清除了白里透红的皮肤,还有一双会说话的黑亮亮的眼睛,那眼睛看到谁,谁的心里就不由自主有了甜蜜。她的四肢结实而又柔韧,苗条的身材衬得那补疤衣裳格外的好看。
鄹云蒲还进一步了解到覃大勇与云盘岭上的土匪胡先荣有夺之仇。阿清的妈也是个猎户的儿,那一年覃大勇上山打猎的时候,在一个偶然的时机里他就救了阿清的妈一命,为了感恩,于是就嫁给了覃大勇。人长得水灵,生下阿清的第五个月,打扮齐整去镇上赶集再也没回来。覃大勇疯了一样四处寻找,有人看他找得可怜,地告诉他说人被云盘岭上的土匪胡先荣抢去了。
别人都怕惹云盘岭上的土匪,覃大勇却带着满腔仇恨地向云盘岭走去,一心要找回他的人,正走在峡谷中时,却没想到在途中走得好好的,两个拿枪的土匪突然从草窝里蹦了出来,被押进了土匪窝。
覃大勇见到胡先荣就问:“他把我的老婆弄到哪里去了?”胡先荣哈哈大笑地说:“你老婆是什么货,我胡某会瞧得上?”说着上前狠抽了覃大勇一嘴巴,胡先荣死也不承认,一阵枪托把他打的死去活来,赶下了云盘岭。
后来听人说胡先荣把他人抢上山后,强逼着做他的小老婆,人不从就乘土匪们不注意跑了出来。出来后刚跑到后山就被土匪发现了,追了过来,他人见无路可逃就跳下了后山的悬崖死了,至今连尸首也没找到,从此他就和云盘岭上土匪结下了血海深仇。
覃大勇见解放军就要前去剿灭云盘岭上的土匪,心中很是高兴,决心要和解放军上云盘岭去找胡先荣报仇。
鄹云蒲的连队就在这山崖下住宿下来,一是他们的部队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扬大军和田忠义已前去侦察去了,而在这里正好可以请覃大勇父来训练连队战士们在峡谷中的攀登技术。鄹云蒲还要和黄连光反复研究着如何荡平云盘岭的详细计划。
一天晚上,他带田亮和牛柱两个战士,信步走到了谭大勇的住处,谭大勇的家实际上是个挖在山坡上的窑洞,三面以山坡为壁,南面临着山涧,中间开一个门,门的两旁,一面一个窗户。此时一丝灯光从这窗户上透了出来,听见屋里有剧烈的咳嗽声。
鄹云蒲判定屋里的人还没有休息,并且有人生病了,于是就站在门前敲门。屋里的人听见有人敲门就问:“谁呀?”鄹云蒲答:“是我,鄹云蒲。”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果然看见两父还没歇息。
三人进去,见覃大勇在秋天时节还披了件棉衣坐在上,在剧烈的咳嗽。覃大勇一边咳嗽一边将他们让进屋里。鄹云蒲见状就问阿清道:“怎么,你父亲病了?”阿清回道:“是的,鄹连长。我父亲前几天挨了土匪的打,本来身体就很虚弱,这几天又忙于战士们的训练,今天回来就病倒了。”
“吃了药吗?”
“下午吃了点往常在山上采的草药。”阿清回道。
鄹云蒲在谭大勇身旁边坐下了,忽觉得覃大勇身上发出的热气烤人,又见覃大勇呼呼发喘,他摸了一下覃大勇的手,惊问道:
“老覃!您病的不轻啊!”
“这点小病不碍事的!”
鄹云蒲回头对田亮道:“快回去找萧医生来,说这里有病人。”
田亮应声跑出去了。
十多分钟后,田亮领着萧纪英进来了。在鄹云蒲长时间的谈话中,阿清在旁瞪着一双丽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军人。当她看到萧纪英脱下军帽,露出两条小辫时,她不由地惊奇了。
萧纪英一面给覃大勇试体温,一面问病历:“吐不吐?泻没泻?”
“不吐不泻!只是不想吃东西,并且浑身无力”覃大勇回答着,长叹了一口粗气,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萧纪英诊明覃大勇是患的重感冒,连忙服侍他吃药,给他注射,生火煮米汤,又用温水给他洗手擦脸,像亲闺一样的殷勤。
阿清瞅着萧纪英的每一个动作,一阵感动和羡慕。她问萧纪英道:
“怎么?孩子也能当兵,还能给人看病?”
“对啦!孩子也能当兵打仗,剿土匪,保护穷人。”覃大勇看到萧纪英这么年轻的姑娘也能做解放军,不住对鄹云蒲说:“鄹连长,我也想叫我家阿清参加你们的队伍!你们能接受吗?”鄹云蒲说:“老覃,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跟着穷人的队伍我放心。”自此阿清就跟着萧纪英做起了护理工作。
此时鄹云蒲脑子里老是想着“剿土匪的事”,心中不静,便留下萧纪英和阿清作伴,看护着病人,自己和田亮与牛柱回去了。
第二天,覃大勇的身体就复原了,为了感谢部队,特地叫阿清请鄹云蒲来家里做客。太阳挂上了林梢。战士们几个钟头的酣睡,已恢复了疲劳。鄹云蒲、张飞、田亮、牛柱、黄连光、萧纪英,一起来到了山坡上的窑洞里。父俩满心喜悦,用浓浓的土家茶迎接着他们尊贵的客人。阿清一边不停地清脆婉转地说话,一边变戏法似地从窑洞的角落里捧出一堆堆葵子、干柿子还有纸核桃,拼命往鄹云蒲他们手里和荷包里塞。大峡谷的穷人对自己的队伍并不陌生,1932年前后这一带留下的一首歌谣流传至今:"睡到半深,门口在过兵,婆婆坐起来,竖起耳朵听,不要茶水喝,又不喊百姓,只听脚步响,没有人做声,你们不要怕,这是贺龙军,媳你起来,门口点个灯,照在大路上,同志好行军。"
阿清就是从这时起对解放军有了好感,更是对身材魁梧有着英武之气的鄹云蒲一见钟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