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反生反应何等敏捷,当即不假思索道:“谁主宇内,唯我独尊。”两名教众放他,随即淹没在人海中。
只听两个中年教众在交耳。一个胲下短须的道:“今日小姐召咱们各堂兄弟,到底有什么鸟事。”另一人压低声,附耳道:“听说是要对付七彩帮了。娘的,刚过几天安生日子,又不得安宁了。打来打去的,吃亏的还不是咱们哥们。”“你当混饭碗那容易呢?吃谁的饭,就得给谁卖命,这就是江湖。”
游反生悚然一惊,心道:“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得想办法通知帮中兄弟早做防范才是。”只听胲下短须之人道:“咱们两边向无爪葛,这又是为什么呢?”“咳!这点事你老兄怎么还看不明白。一山难容二虎。一帮一教都想称霸江湖,谁能放过谁?先下手唯强,后下手遭殃。”又有人道:“听说咱们教主有逐鹿天下之意,咱们倒时可不成开国功臣。”短须之人道:“想得美,一将功成万骨朽。咱们这些垫脚石,等打完了,怕不都成了短命鬼,阎罗殿前站哨了。”
正在这时,就听三声炮响,震得地动山摇。青山乱颤。绿水倒流。众人咸默不言。只见一辆绿呢凤辇,缓缓驶来。后边跟着亿骏马少年。左顾右盼,神采飞杨。意气风发。别人还不觉怎的,游反生可是大吃一惊。心道:“怎么是他的。”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拜把兄弟权尚。
只听权尚喊道:“莫纤云小姐到。”三四百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属下等参见小姐。”游反生心里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只有半跪着,膝不着地,很是难受。兀自想道:“权尚怎么加入魔教了。”在他看来,七彩帮为正,朝圣教为敌,自然是邪教。正胡思乱想着。忽听教中传来一个优美动听,清越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众家弟兄们辛苦了,请起吧!”
权尚一催宝马,横马辇前,骄气地道:“在下祁尚,奉莫小姐之命,晓谕各位教中兄弟们,本教与七彩帮雄视宇内,素不和睦,迟早是决一雌雄的。因此奉本教教主之令,进攻七彩帮,愿我主旗开得胜。”霎时欢呼雷动。三四百号人齐声轰叫,响震霄汉。
游反生心下忖道:“怪哉!他怎么改了姓?”又突地想起邀月小筑中的对话,难道是因为我一句戏言?又想到“不可能,人的姓,受之于父母,岂可随意更敢。”正在百思不其解时。又有几名教众甚是看不惯祁尚趾高气扬,故作姿态的模样,喊道:“我们只听右使小姐的话,那个要你狐假虎威的。”游反生心中暗自痛快:……
“骂得好。”因他和这位结义兄弟,本无情义可言。结为兄弟,全是看了依勿笙的玉颜罢了。祁尚额上青筋暴张。憋个通红。只听轿中人急叱道:“住口,这位祁兄弟乃是新入教即普升为长老的权柄德,权长老的养子,那个敢无礼,须怪不得本姑娘严惩了。”
群雄一时鸦雀无声。忽听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嘴里嘟囔道:“原不过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也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祁尚原本白如敷玉的嫩颜上,霎时铁青。脸上不断抽搐着。轿中人沉寂片刻,才冷冷道:“藐视主上,以小犯上,罪当问斩。刘通,押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一个黑面堂的汉子从仪仗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人,一招力劈华山,将那名教众劈成两半,唏哩哗啦流了满地血水。其余教众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游反生心底也是寒气直冲脊梁骨。暗暗自寻思“原本听这女子声音甜美,想必是个大美人。音容笑貌不离其宗啊!想不到竟是这么心狠辣,真可称得上是蛇蝎美人,最毒妇人心了。”
祁尚哈哈一笑,掉转马头,在马上朝轿内躬身谢道:“多谢小姐主持公道。”
轿中人冷冷道:“祁公子多礼了。本姑娘一向是功必赏,有过必罚。今日之事,不光是你,换了任何人以下犯上,都要受到处罚。尔等教众也不需害怕。只要你们奋勇当先,为本教立功,本姑娘自然会论功行赏。若有一思不轨,越矩之处,可就如他了。”祁尚讨了个没趣,很是尴尬。
就在这难堪之际,忽然响起琴箫之音。声如九天仙乐,静如流水,动如行云,时而婉转娇啼,时而亮亢奋起。时而如出谷黄莺,鸣柳声声。时而啼声万里。忽远忽近。忽刚忽柔,极尽曲析为能事,游反生顿时头大如钟:“哎哟!怕谁骗偏来谁。我得躲一躲。”迅速从地上一个小坑里,因刚下过雨,有水,抓把泥往脸上一阵涂抹。造了个大花脸,又把手往衣服上增了增。顿时判若两人。只听轿中人沉声道:“金琴玉箫,滚出来吧!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
随即一声娇笑划破静空。:“咯!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子。可也不是什么鬼鬼祟祟,鼠摸狗盗之辈。”只见离轿十丈处,转出二男二女四人。当先一男一女,男持金琴女抱箫。神彩飞杨,英气逼人。男的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女子则是唇红齿白,面容姣好。后面一两人则是姿色平平了。持箫女子巧笑连连道:“莫纤云,你还是滚回老家吧!哼!撼山易,撼罗家军,难如上青天!”
轿中女子似是一惊,“噫!”了一声,道:“本姑娘素不出江湖,你怎么知我名。”
罗琴实笑道:“这又有何难,姑娘不也知道我们了吗?来而不往非……
礼也,我们又岂敢对姑娘不敬,小觑姑娘,不了解一二呢?”
莫纤云沉吟道:“金琴玉箫初履江湖,已是声名鹤起,本姑娘嫣有不知之理。只是不知阁下身后这两位是何许人,可敢告之吗?”
那少年双双踏前一步,齐道:“在下兄妹二人乃是万利镖局玄春浩之侄,玄春水之子玄渚清,玄渚云。”兄妹二人声音不缓不急,不亢不卑,竟是如出一辙。想是双胞胎。场中人几被逗得忍俊不止。莫纤云又恨又怒道:“原来天第一镖的万镖局也投靠了七彩帮。哼!好,好得很呢?来人,给我把这几个人杀了。”如三军阵前,主帅一声令下,三四百人霎时将四人围在当中。莫纤云沉着指挥道:“玉带围腰攻紫衫人。玄渚清,大漠孤烟直。”忽听得惨叫连连,倒下一片教众。
罗琴实仰天一阵大笑:“哈!哈!我看谁敢杀我。”蓦地,祁尚大叫道:“我敢杀你。”拍马冲进人群里,及近,倏地跳下来,直扑罗琴实,两人战在一起。
莫纤云咯咯巧笑道:“祁公子,你就用教主刚教你的春秋八招刀法。正好可以拿他来练功。玄渚清,苏秦背剑,罗缘玉,一鸣惊人。玄渚云,仙鹤坐车。罗琴实,鱼肚藏剑。掘墓鞭尸,一鼓作气,快,搜孤救孤,晏子使楚。好,就这么练就对了。”罗琴实心中气恼已极,忖道:“好嘛!拿我们练兵来了。”春秋八招在祁尚使来,如鱼得水,场上形势聚变。四人又被围困起来。渐觉力有未逮之势。
罗缘玉心下忖道:“糟糕,从那里冒出这么个混小子来。招式竟然如此高强。莫纤云还未动手,已落下方,那个贼丫头倘若在上阵,更是不堪设想了。罢了罢了,拼了个一死,也不能落在对方手中受辱,拖累父亲。”
游反生暗自心焦,原以为四人是有备而来。现在看来,跟自己一样,无意闯入此间。原来罗氏姐弟不放心游反生一人下山。遂结伴江湖,寻访游反生。偶遇万利镖局少镖主玄渚清二人送镖归来。玄氏兄妹则心仪他们姐弟的风采,对她是服服帖帖,唯马首是瞻。
莫纤云娇嗔道:“我道贤仲昆有何本事,出此狂言,原不过尔尔。祁公子,你这招搜孤救孤,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还欠几火候,来,再演一遍。攻姓玄的小丫头,四人中属她最弱。”玄渚云一听,肺都气炸了。心道:“敢情拿我们当活靶子了。”手中剑一紧,更见凌历疯狂。
游反生心下念头急转,:“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谁说的来着,我何不……”心下拿定主意,缓缓向凤辇靠近。近前,猛地一掀轿帘,顿时呆住了。只见车上一张美奂绝伦的脸呈现在他面前。肤白如玉,滑不溜脂,淡扫娥媚。不施脂粉。一袭湖青褶套裙,更显清丽脱俗,不……
可方物。游反生也见过不少的美女,依勿笙,雪霁,菲霁,斯里诺娃,望笑,意棋,罗缘玉,除适才所见的玄渚云,无一不是绝色佳人,各有千秋。尤其是依勿笙,跟其母依伊一样皑丽超群。但除依勿笙,无一人可与此女相媲美。就这呆一呆的功夫,莫纤云已然是大怒。素手疾拍游反生十八处穴道。这是莫家向不外传的胡茄十八拍。游反生这才猛然醒悟,这可是两军对垒,马虎不得:“乖咕隆呼,小命可不能没了,没了就没法看美女了,没法看美人,活着可就没趣了。”他嘻笑着,一个倒翻云,轻巧地落在莫纤云的身后,一手反扭莫纤云的纤纤玉臂,一手搂住莫纤云柔软的玉颈。莫纤云出身魔教,行事够心狠手辣,但论诡诈不如后来之丛勿笙,论武功,更是不是。皆因莫右使膝下无儿,只此一女承欢膝下,爱如掌上明珠。轻易不许磕然,碰着。因此,只学得些粗浅功夫,用以防身。
莫纤云此时见自己受制,又惊又怒,嗔道:“你要干什么?”
游反生在她手心上捏了捏,贼嘻嘻地道:“美人在抱,你说我想干什么?”莫纤云粉颈低垂,面上羞红起来。游反生呆了呆,忍不住轻贴了一下粉颈,。外面历喝声徒起,好像四人中有人受了伤,游反生一惊一急,搂着莫纤云窜起七丈多高,顶破车蓬,落在场中,祁尚噫了一声,显然也是头次见着莫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游反生见玄渚清给玄渚云止血,松了口气。
祁尚喝道:“你这贼子,挟持莫姑娘做甚么,快放了她,可饶你不死。”游反生恐怕罗氏姐弟认出他来,帮意尖着嗓子道:“放了他们四个,我自会还你们一个清清白白,娇娇美美的大小姐。”清清白白四个字刺得莫纤云直想哭泣。心道:“像你这样又搂又抱,刚才……又有肌肤之亲,还说什么清白。可恶这贼子,还敢恶言相戏,我必杀他方能懈心头之恨。”
罗氏姐弟也不知从那儿冒出这么个脏嘻嘻的一个人来。见人家有意相救,不由心生感激。罗缘玉上前道:“不知这位小英雄高姓大名,容我姐弟等他日徐图后报。”
游反生极不自然地扭扭脖子,尖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人一向喜欢为美女效劳。唉!你还傻愣愣地干什么,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可撒手不管了。”罗缘只顾盯着游反生,上下打量,呆视着出神。游反生急了,心道:“你有够猪脑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这一急,不小心露出点本来口音。
罗缘玉猛然间不啻如聆仙乐,喜不自禁,忖道:“是他么,他这般舍命救我……原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可见得他并非为逃婚,他定有什么苦衷吧!”不由得痴痴地道:“反生哥哥,是你吗?”
祁尚大惊,细看……
时,果然与盟兄有上似,只脸上涂了些黑泥。黑黝黝的,看不清本不面目。莫纤云精灵古怪,眼珠滴溜溜一转,娇声笑道:“我道是那位英雄豪杰,原来是七彩帮的游少侠。听说你们本是未婚夫妻。难怪,难怪。未婚夫救未婚妻,当然要卖力,好好表现一番了。只是,罗姑娘,你的眼光也太差了点吧。这么个黑不溜鳅,貌不惊人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怎么配得上你呢,不如本姑娘我再给你找一个好的,如何?”言下,竟微微带着些酸气。
罗缘玉大怒道:“臭丫头,你才不是好东西!”玄渚清盯着游反生,游反生觉得他双眸中射出一股敌意。凛然心惊,不由对罗琴实叱道:“还不快带你姐姐走!。”
罗琴实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冲游反生道:“多谢游大哥,我们先走一步,你要小心。”说完,朝罗缘玉胳肢窝点。罗缘玉身体一麻,软绵绵地搭在罗琴实的肩上。罗琴实抱起乃姐,与玄氏兄妹迅速地撤离了。
莫纤云娇嗔地道:“你的未婚妻走了,你该放了本姑娘了吧!”游反生耸耸肩,松开胳膊肘,莫纤云忽然纤手一杨,一股桃红雾向游反生喷头兜脑地罩去。游反生但闻一股奇香。昏了过去。
五•结情丝兄弟异谁人共相知
游反生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渐渐醒了过来。伸伸手脚,动弹不得。略一抬首,发觉自己手脚已被捆在一张床上,像个大乌龟,全身柔若无骨,浑不着力,游反生不由觉得好笑。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像给大乌龟。说给依妹妹听,她一定觉得好笑。唉!勿笙,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连个信也不捎给我。再看看身上,盖着水红缎子面的被,打量屋里,梳妆台等家什,一应俱全,古朴典雅,像似香闺。忽听门外有人道:“爹,你怎么来了。”
游反生认得是莫纤云的声音,暗自奇怪,这是莫大小姐的香闺吗?她怎么不把自己关在牢里,倒置身在她的香闺里。只听莫偷香莫右使笑道:“乖女儿,听说你抓了一个俘虏,置身在你的闺女房里,我来问问,为什么不押在大牢里。”
莫纤云道:“他……他是得要犯人嘛!我当然要亲自押着他了。再说,天牢那种地方,还不把人折磨死。女儿要他慢慢的死去。而且,两军对垒,说不定,还可以当人质用。”
莫偷香道:“当真这么简单?”
“爹!”莫纤云嗯了一声。
莫偷香好整以暇道:“那么,你这碗燕窝是送给谁的,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莫纤云“哎呀!”一声,跺脚道:“爹!,你真坏,我不跟你说了。”
游反生心下忖道“看来这位莫姑娘对自己是颇有意思。可惜她再怎么好,也不如勿笙妹妹好。”又想道:“这位莫右使真……
是个妙人。他名叫莫偷香,听说他年轻时,却是个偷香窍玉的高手。为他迷倒地女子,不计其数。连女儿闺女房里藏了个大男人也不管管。”
只听莫偷香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你喜欢的东西,一向都是非得到手才肯罢休。这回只是怕难了。我听说他是七彩帮帮主罗恒中的乘龙快婿。该放手的时候,你还是放手吧!”
“爹!”莫纤云嗔恚道:“谁说……谁说女儿喜欢他,是那个乱嚼舌头,我割了他的舌头。”
莫偷香咪着眼道:“我又没说你喜欢那臭小子。你们女孩子的心事,爹还能不知道吗?只是如今两军对垒,你当心别上了小白脸的当。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娘就是上了我的当,才有的你。”莫纤云一跺脚,道:“爹,我不理你了。”
游反生听得小白脸三字时,才发觉面上的淤泥不见了。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干净舒爽透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忙闭上眼假寐。莫纤云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咣当”一声,将门关上。坐在梳妆台前生闷气。一回首,看见游反生躺在床上睡觉,越看越气,心想,:“爹说的不错。女孩子总要受男人的骗,要想不被骗,除非把那个男子杀了。我为什么要做被人骗的傻子。”莫纤云自幼生长在魔教,所见所闻都是惨无人道之事,自然养志心狠手辣的性恪。想到做到。拉开抽屉,翻出把剪子向游反生刺去。游反生刚才是假寐,慌忙闪了一下身子,剪子刺斜,扎在肩头,顿时血流了出来。游反生大叫了一声,额上冷汗涔涔。要凭游反生的身手,原也刺不着他,可惜!苦于身体受制,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莫纤云一呆,忽又怒道:“原来你是在装睡。”
游反生心道:“幸亏是装睡,要不就真被刺死了。”心下只觉得这女子反复无常,好古怪。明明喜欢自己,却狠得下来刺自己。只觉后怕。莫纤云见他脸上抽搐,浑身颤粟,想是疼得不清,又心疼起来。柔声道:“很疼吗?……我,我给你止血上药。”游反生慌忙将身体向后移。莫纤云秀目一瞪,游反生吓得一动不敢动。莫纤云拿来金创药,伤口不深,很快止了血。又端来燕窝,一口一口地喂他吃下去。
游反生平静了一下,道:“姑娘,你适才……适才为什么要杀我呢?”
莫纤云放下碗,冷笑道:“谁让你是第一个见我面的男人。”
游反生奇道:“这又怎么了?‘
莫纤云一字一顿地道:“我自小就发过誓,第一个见我面的男子,除非他成了我的良人,不然就杀他,现在你明白了。“
游反生松了一口气,又嘻笑道:“那也用不着杀我呀!我又没说不要你。”
莫纤云冷冷道:“你要,我还不要呢?别忘了,我……
们是敌人。你又是七彩帮的罗恒中的东床快婿,你以为我们会可能吗?”
游反生一时为之语诘。半响才道:“我怎么全身没力,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莫纤云看着他,道:“听说过桃源宫吗?”
游反一惊,面色凝重道:“昔年武林四大势力之一的桃源宫?”
莫纤云咯咯笑道:“你既然知道桃源宫,自然也应知道自己中的是桃花毒雾了。没有解药,你一辈子也休想恢复武功。”说完呵呵笑着夺门而出。游反生则颓然地倒在床里。
傍晚时分,莫纤云喂过游反生后,搬到厢房去睡了。一条身影捷如狸猫般窜到游反生塌前。游反生看也不看地冷冷道:“权尚,我就知你一定会来。最近好吗?”
来的果然是祁尚。祁尚道:“我没功夫跟你叙旧。依姑娘呢?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游反悖然怒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祁尚奇道:“你不知道她的下落?”
游反生道:“她们父女就走了。连我还在四处打探她们的下落。可惜这一去就杳无音讯。你怎么投入了魔教,还改了姓。
祁尚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回逼不得已,才说了义父的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来是华山派的少掌门,是你们七彩帮帮贪图重定,害得我家破人亡,沦落至此,这笔帐,我迟早是要算的。”
游反生心中一动,道:“上回闯我七彩帮的刺客就是你。”
祁尚微微笑道:“你这榆木脑袋总算开了窍了,可笑你还跟我结拜!”
游反生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勿笙即去,你我史弟情谊已绝,你还来干什么?”
祁尚呆了一呆,忽道:“我来是警告你,依勿笙是我的,不许你碰她。”
游反生不由大笑道:“可笑,窕窈淑女,君子好逑,你凭什么管我。”
祁尚冷冷道:“凭我对她始终如一,凭你是罗帮主的未来快婿,凭你和莫纤云小姐的种种,真不晓得她们都看上你什么了……够了吧!”游反生如闻噩耗一般,全身僵住了。祁尚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夜半,月明风清。游反生正酣睡间,陡觉一阵风袭来,心道:“今夜怎地恁多事。”不敢怠慢,一个鲤鱼打挺坐将起来,却见绑手脚的绳索已断,定眼看时,却是一个青年和尚笑嘻嘻地看着自已。这和尚生得慈眉善目,鼓鼻鼓脸,白净面皮。脖上套着佛珠。“慈林”游反生跳下塌来,双臂搂住慈林,低喃道:“好兄弟,你怎么来了。”
慈林双手合十,唱了声“阿弥陀佛”这才笑嘻嘻道:“小僧听说兄长被困魔教,特来搭救。只是,如今看来,恐怕……用不着小僧多此一举吧!我看兄长你满舒服的嘛!害得小僧到地牢里白白的找了半天,没香到竟在人家小姐的香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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