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伊一甩身,别过脸道:“我不信。”
玄春浩急道:“依伊呀!这是真的。我愿意为你抛弃一切。名利,财产,地位,又算得了什么?我也累了,我不会再管这件事。”
依伊嗔怒道:“你能做到吗?就算你能做倒,我做不到。我不能抛物线我的家,我的亲人。我已经恨透了你们。”
玄春浩道:“难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我给你一个时辰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快就做决定,好不好。”
依伊断然道:“不和考虑,我已经想过很长时间了。我的命运是和我的家人分不开的。这么多年,我们风风雨雨,生死同舟,经历了多少磨难。早已是生死相依,荣辱与共的溶为一体了。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就算是你,也不能?明白了吗?”
玄春浩颓然地倒退数步,摇摇首,愤然地道:“好,你记住,是你要分手的,不是我负心对不起你。将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别怪我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依伊抿着嘴,斜瞥了玄春浩一眼,缓缓道:“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后悔。”说过错,人已如黄鹤般遥遥远去。
玄春浩黯然地倚在树上,随手抹了一下脸,“大少爷”远远的一个人边喊着边往这边跑来。玄春浩蓦然一惊。认得是镖局的管事马杰。马杰跑到玄春浩跟前,气咻咻道:“不好了,老爷被几个公差抓走了。二少爷等你回去主事呢?”玄春急忙赶回镖局。
玄家的堂屋里,玄春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玄春浩烦燥地踱了几个来回道:“现在,除非没有人指证爹就是玄庚。否则,这场官司,是吃定了。”
玄春水道:“唉!这不是扯谈吗?依家那几个臭娘们,恨不得扒了爹的皮,喝爹的血,吃他的肉,怎么会认不出他来。”
玄春浩沉沉默良久,才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柳州知府大大升堂前……”痛苦地轻磕双目,作了一个必杀的手势。
玄春水大惊失色,道:“大哥,那依伊怎么办,没了她,我怕……你会痛苦一辈子。”
玄春浩有些颓然地道:“无毒不丈夫。谁让她姓伊,我姓玄呢?我们注定是无缘的人。我真恨这贼老天,为什么偏偏让我们互生爱慕,却又让我们做了对头人。大概上苍的意思,……
是让我们只能活一个。今世我欠她的,来世再以十倍还报于她吧!”心下付道:“伊儿,请你原谅我吧!无论如何,我不能不管爹。自古孝义不能两全。就让我做个负心的人吧!”
丛林出了依家,一直未出柳州城。在一家顺字客栈息身养伤。因他心积压柳州城已被搜过,反而是最安合,最易藏身之所。
这日,丛林觉得身子好多了,囚居了半月余,终于决定出去透透口气。他来到一座茶肆,漫不经心地呷着茶。这时候沿早。人客不多,只坐了一两成。只听右首有人道:“二位大哥,你们听说了吗?昨个依家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真惨呢?”另有一人道:“玄依两纠缠了半辈子,想不到会这样。玄家做得也太绝了。连孤儿寡母也不都不放过。听说两家先人还是拜把子,磕头的兄弟呢?”先前那人道:“谁说不是,玄庚也不知道怎么就失了手,在擂台上,一个不小心,居然把结义大哥给挑死了,要不怎么说刀枪无眼呢?”
丛林心下忖道:“啊唷!不好了,老天爷千万保佑别是依伊家,依伊人那么好,不该遭此恶报的。”然姓依的实在是太少了。也无心再吃茶,丢了块碎银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依府门前。只见门前聚集了许多人看热闹,几名公差从里面抬走走遗体。白布遮身。散发着焦味。众人掩鼻疾退。丛林一时呆住了。只觉有一种莫明的悲愤在心里搅动着。也忘了哭。或许有这么多的磨难,早已使他的泪流干了。或许他的眼泪是豪无用处的。只是弱者的体现。
当众人退去。他慢慢地走进了伊府。豪无目的漫步着。思绪又回到下雨的天气里。他这才发觉依伊的音容笑貌是如此深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然而此际已是物事人非了。人面已化作了春泥,或清风白云,幽幽飘走了。
丛林绕到后园,出了半天的神,正打算回转时,敏感地觉得有人。他运功啼听,似有些许的呼吸声。可是寻遍了整个园子,到处是焦木断垣,没有半个人影。正自泻气,园外传来几声蝉鸣“知了,知了”忽地心中一动,忖道:“会不会是有人在园子外面。”当下跳出后园墙外。果见有一人伏于地,却不正是依伊是谁。当下喜出望外,奔了过去。扶起依伊,只见依交眉闪睫,除了呼气,没有其他任何动静,但已令丛林欣喜若狂了。
丛林傍晚才把依伊带回客栈,因为柳州玄家的耳目实在是太多了。白天不宜活动。亲自请了柳州的名医给依伊看病。依伊一直晕迷不醒,像是没有知觉。
丛林急切地道:“大夫,她能不能醒过来?”
那大夫叹口气道:“那要看她的造化了。”
丛林道:“这话怎么说?”
那大夫便道:“她可能一直昏迷不醒,也可能突然醒过来。不过,就算是醒过来,恐怕也不能完全好,可能会失忆。你要有心里准备。这种震荡造成的伤,凭药物是冶不好的。要靠人的细心照顾,才有可能痊愈。”
丛林送走大夫,默默地来到依伊身边,拿起依伊的柔荑在自己面上摩挲着。两行清泪滴了出来,暗自忖道:“依伊,无论如何,我都要冶好你。万一你一直不醒,我就守护你一辈子,直到天荒地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