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伯不由喜道:“原来是少爷。您好些年没回来了。“
红树花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又对庑小茜她们道:“这是我们的管家忠伯。“
四人进了红府大门,阿忠伯道:“少爷,数日前来了一个客人,说是你伯朋友,叫什么喻亮的。“
梁沁园道:“原来姨丈来了。”
红树花笑道:“喻兄还了吗?定是寻园儿的。这只猴儿,必定把你们扰得夜不安枕了。”这时一个婢女迎到院子里,裣衽为道:“婢女莲儿见过少爷。“
红树花道:“起来吧!红莲,这是你的两位小姐,你先带她们去沐浴更衣。备好香闺。”
红莲应了一声,道:“姑娘,请随我来”两人看看红树花。红树花含笑示意,这才放心随红莲走了过去。
待二女走后,红树花又道:“喻兄在那儿,你带我们去见他吧!”
阿忠伯道:“请随我来。”两人随着阿忠伯一直绕到后书斋。只见斋中满屋狼籍,一个年约三旬出头,身材瘦削的青年正背对着门,埋首书籍中,正摇头晃脑地读着什么。红树花气得目眦欲裂,大喝道:“喻亮!”
青年回首,嘻嘻一笑,道:“红老弟,你总算回来,干么这么一惊一乍的,把侬的心都给唬出来了。有话好好说吗?”
红树花苦笑道:“我敢不回来吗?再不回来,我家的屋顶都要让你给掀了。”
喻亮笑道:“没那么严重了。不过鸡犬不宁是差不多的。”
红树花无可耐何道:“交友不甚,该当引以为戒。”
喻亮且不去理他,只对梁沁园道:“园儿,你还好吗?还不快来把我老人家的扶起来。”梁沁园奔过去,扶他起来,道:“姨丈,您怎么来了?“
还没待他答话,红树花忽然指着墙上自作的一幅画道:“喻兄,我的鸡形刻章呢?”果然画的右下角空了一个方块。
喻亮讪笑道:“红老弟,我实在太喜爱你的十二生肖刻章了,就差这个鸡形的就配成一套了,你就送给我吧!”
红树花气道:“不给你又能怎么样?你要,可以跟我说吗?干嘛剜我画上的。啊!我的古筝,怎么断了一根弦。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懂不懂啊!”
喻亮双后一摊,道:“是吗?它太不结实了,我一弹,就掉了。谢谢你啊!我就知道你会把刻章给我的。”
红树花觉得快晕过去了,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八民宅行窃。”
喻亮嘻嘻笑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一个刻章同把古书而已嘛!再说了,这跟偷书一样,是文雅的事,算不得偷了。而且,我也可以告你诱拐我心爱的侄子啊!”说着,拍拍梁沁园的肩。
红树花是彻底败下阵来了,气和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得摆手道:“好!好!好!你有本事,普天下我最怕的就是你了,现在,请你出来,忠伯,你和福伯马上叫人来收拾一下这里,把这的书分门别类摆好,放回书架。以后,决不许任何人再踏进书斋半步了。”
喻亮道:“这又何必呢,其实,你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这些书呢,本来就是让人看的吗,光放在书架上作摆设,就没用了是不是。其实,我给你看看书,不让它们闲着,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红树花回首道:“我谢你?应该你谢我让你博览群书才是。”
喻亮边往书堆外走,边贼忒忒地笑道:“不要这样吗?一个人一个活法。比方说,有人挣了钱,喜欢大吃大喝,有的喜欢买穿的,有的喜欢攒起来,谁也不能说谁对,谁错,是不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嘛!咱们是朋友,无分彼此,何必计较太多,计较太多,人易老,看你脸上又添了一道皱纹了。”
红树花摇摇头,走出书房,喻亮跟梁沁园走过去时。梁沁园对喻喻亮已是见怪不怪了。这时,庑小茜,红线走了过来。换了一身便装。粉袄黄裙,紫带飘扬,带着浴香。清清规戒律爽爽的,红树花道:“看过你们的房间了,可还满意。”
庑小茜娇笑道:“大哥,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布置得不错,我很满意的,我以前就是信在这儿的吗?”
红树花叹道:“是的”这也是实情,庑小茜年幼的时候,着实在这里住上了一陈子。此番是故地重游。
喻亮不待他引见,抢上前道:“你就是小茜姑娘了,久仰大名,果然是美若天仙,我叫喻亮,是沁园的好哥们。”又俯下身对红线道:“你就是线儿了,玉壶子道长夸你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果然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
小茜把眼望向红树花。红树花道:“他皮得像个猴子,没大没小,不知轻重的,你们不用理他。”
喻亮叫道:“喂!我们是好兄弟,你怎么这么说我,好歹在姑娘面前给个面子嘛!”
这时,红莲从假山转了出来,道:“少爷,小姐,饭已经备好了,请问在那里开宴?”
红树花道:“就在失心亭吧!那里比较凉快。也省得我们出臭汗。小园,别理你姨丈。咱们去换换衣服,漱洗一下,吃饭。“
喻亮笑道:“你倒挑拨起我们的关系了。去吧!吃完饭,我再跟你说正经事。“
须臾,五人在失心亭坐定。饭进半饱,红树花道:“莲儿,你待会儿再替小园准备一个房间。”
喻亮忽然正色道:“不用了,红老弟,就让园儿跟我挤在一起吧!我也有话对他说。”
红树花从没见他这么正经过,不禁诧道:“什么事?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
喻亮苦笑道:“实在抱歉,家丑不可外杨,事关梁喻两家之耻,实在不便启齿”梁沁园心一凛,隐约料着了几分。
红树花眼珠一转,夹了一大箸小煎鸡米塞进喻亮的嘴里,塞得满满登登的,轻笑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只好把你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了。”二女看得目瞪口呆。
梁沁园笑道:“金大侠和我姨丈经常开玩笑的,你们别见怪。咱们吃咱们的。来,线儿,这是你最爱吃的油淋鸡。”替红线夹了一块油淋鸡。
喻亮好不容易吞下小煎鸡米,讪讪疲乏:“多谢老弟体谅。”
红树花又奸笑道:“好说,好说,这块油爆双脆也不错,你来尝尝。”亲自挑了一块颜色特别的,有些红绿的油爆双脆递到他面前。
喻亮看着颜色挺好看的,也就不留心的夹入嘴里,面带微笑道:“多谢老弟……”突然张口结舌,中不能言。不住地用手扇着舌头。红树花哈哈笑道:“亲兄弟,明算帐,一报还一报,这叫口不能言。”
喻亮,梁沁园心知是报刻章被夺之仇。良久,喻亮才喘着粗气道:“什么……玩意,……这么辣。”
红树花慢条斯里道:“没什么,他们好像弄错了原料,大概不小心,掉进一块树椒,做了一块油爆树椒而已。”
良久,喻亮才苦着脸道:“老弟,你真够损的,我算怕了你了。”
红树花呵呵笑道:“那里,比起大哥你来,我可是甘拜下风。小弟不过跟你学点皮毛而已。你还要不要菜,我夹给你。”
喻亮忙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怎敢再劳您大驾。”
是夜,喻亮,梁沁园共处一室,梁沁园道:“姨丈……您,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喻亮叹口气道:“不错,他现在又抖起来了。不知从哪里学了点皮毛功夫,又弄了个金铃,这玩意,只要一晃,就能发出一股幽香,敌人闻着,无不败北昏迷,被生擒活捉,居然也让他闯出点名气,得了个金铃秀士的名号。”
梁沁园嗤之以鼻道:“左不外是些下三滥的迷魂帕,迷魂香一类的药物。只要捂住了鼻子,不就没事了吗?”
喻亮道:“你可别小瞧了这玩意,立秆见影,奇效无比,走五官,通七窍,闻不得,听不得。看不得,下三流没法比。”
梁沁园沉吟道:“这么历害,只有庐山老母的勾魂铃才有此威力。昔年黄金铃,就是凭此法宝,虎距骆驼岭,活捉唐营众将的。他怎么也会有这个东西。?”
喻亮道:“我也听说过它的来历,谁知他从那弄到到的金铃。孩子,你有什么打算吗?”
梁沁园哽咽道:“他……他根本不配做我爹,我只想终身等候师父和姨丈。”说着,眼圈一红,掉下两滴清泪。
喻亮忙搂过他道:“好孩子,别难过了,你的心意,姨丈领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来,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有,能办的,我一定替你办!”
梁沁园道:“姨丈,您看着办吧!我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他。”
喻亮道:“这我就放心的,明天我就去找沙贼决一雌雄,你要不要跟我去观阵。”
梁沁园道:“我不想见他,落得眼不见,心不烦。”又道:“他在什么地方?”
喻亮道:“他在骆驼岭,怎的?“
梁沁园道:“没什么?只是替我娘难过。”
翌日,喻亮辞别众人,独往骆驼岭去了。
次夜,庑小茜正在酣睡之际,忽听一陈清越的铃声,恍然而惊起。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立在榻前。手持金铃,旁边的红线也被惊醒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懵懵了,庑小茜强自镇静道:“什么人?”刚一说完,倏觉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黑衣人拿起毯子,将两人一裹,夹在腋下,穿窗而出。
有一队巡哨的庄丁远远地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这些庄丁都是有些经验的,知道有夜行人,忙敲起锣来。时间不大,红梁二人衣衫不整,忽忽地走了过来。红树花道:“崔三,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之人道:“回爷的话,刚才发现有一个夜行人,不知扛了什么东西,匆匆而过。”
红树花道:“原来这样?你们马上到各房各门查一查,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然后报到客厅上去。园儿,咱们先到客厅去等消息。你们再沏壶茶送去。”崔三领命而去。
须臾,有人沏了壶茶送到客厅上,二人慢慢品着,等着报消息的人。一会儿一报各房均平安无事,最后巡视二女闺房的崔三神情惨白,慌慌张张地报道:“少爷,不好了,两位小姐……叫人给掠走了。”
红树花一惊,手一抖,“啪!”的一声脆响,茶碗掉在地上碎了一片。许久才回过神来道:“红莲呢?她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来告诉我。”
崔三道:“回禀少爷,红莲刀子不知何故昏迷不醒。”
红树花噢!了一声道:“园儿,咱们去看看。”匆匆出了客厅,直奔后院。众人来到小茜,红线闺房里,只见外屋榻上,红莲正躺在上面,昏睡不醒。梁沁园上前看了一下,道:“不碍事的,只是中了迷魂一类的药,中的不深,只要用凉水泼一下头就好了。”
红树花连声道:“快,马上去端盆凉水来。”
不一会儿,有人端了盆凉水过来,梁沁园用冷手帕擦了一下红莲的五官。时间不大,红莲哎嘤一声醒了过来,见一帮人看着自己,慌忙起身道:“少爷……”
红树花道:“两位小姐呢?你怎么会昏迷不醒的。”
红莲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睡得正浓时,被一陈铃声惊醒了,正想起来,忽觉眼前一黑,浑身软绵绵的,就人事不知了。”
红树花怒道:“一定是金谷园搞的鬼,亏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梁沁园心中一动,道:“未必。”
红树花回道:“怎的?”
梁沁园道:“这铃声就是线索,金大侠没有这玩意。我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金铃秀士,凭着一对金铃,铲除异已。在通往三六国的要道,骆驼岭盘居了下来。手下喽罗数千。”
红树花诧道:“你怎么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再说,他也没有理由掠走她们母女俩呀!”
梁沁园道:“我也是刚听姨丈说起此人。无论如何,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
红树花道:“也好,反正都在西北边陲,就去看一看。如果不在骆驼岭,恐怕就和寒园脱不了干系。就算不关寒园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应该知会他们一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