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败犬们的远吠(下)


本站公告

    一百五十九、败犬们的远吠(下)

    一百五十九、败犬们的远吠(下)

    无限深渊第45、46、47层。三重国度阿兹格拉特

    贯穿了这三个位面的庞大都市泽拉塔(Ze1atar),此刻只剩下了遍地的瓦砾和废墟。无数华丽宏伟的建筑物,都在熊熊烈火之中被付之一炬。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市集,弥漫着一片可怕的死寂。破败不堪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恶魔尸体。就连市区内那条白茫茫的盐河,也被鲜血染上了一层樱花般的淡红色。

    而这座恶魔都市的核心区域,那座由天堂山白石修筑而成,以奢华富丽闻名于整个多元宇宙的银色宫殿,更是本次惨剧的重灾区——宫内的六十六座象牙塔,有一大半坍塌崩坏,剩下的也都显得东倒西歪,被浓烟熏得漆黑一片。尸横遍野的地面上,随处可见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缝,并且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是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被爆炸气浪掀飞了天花板,至今尚在微微颤动的大殿中,一名高大、英俊,充满了黑暗魅力的青年男子,独自伫立在被炸飞了一大半的宝座残骸前面,长久地默默无语。

    从外观上看,他的皮肤黝黑而富有光泽。眼睛中闪烁着妖异的绿光,耳朵微尖,嘴里戳出两根淡黄色的獠牙。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上竟长着六个指头——这就是著名的三重国度之主,深渊三巨头之一,暴*和**之乌黯主君,号称“最像魔鬼的恶魔”格拉兹特。

    只是,他眼下的心情显然非常之糟糕。

    “……冥河银行团、奥喀斯、萨马斯特,还有欧凯那个混帐东西,你们竟敢合伙来耍我!”

    尚未完全消散的烟雾中,格拉兹特用力攥紧了拳头,万分愤怒地咆哮道。

    就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这位倒霉的乌黯主君刚刚遭受到了一个世纪以来最大的劫难。

    先,为了在财政极度窘迫的情况下,支持欧凯将军领导的远征马兹卡大陆之战,他不得不以断域镇和银色宫殿为抵押,向尤格罗斯魔的冥河银行团借了一笔高折扣、高利息的短期贷款,还下了绝对不可违背的冥河誓言——这是格拉兹特落入陷阱的第一步。

    接着,由于向马兹卡大陆派遣了过多的兵力,导致他在无限深渊第一层(万渊平原)的核心据点,连接主物质位面与无限深渊的断域镇,暂时出现了防务上的漏洞……在格拉兹特调拨出增援部队之前,深渊三巨头之中的另一位,亡灵君王奥喀斯就统帅大军袭击了断域镇,而欧凯将军驻扎在镇内的亲信部队,也突然临阵倒戈……于是,格拉兹特的军队全线崩溃。断域镇领主红色寿衣女士被迫只身逃亡主物质位面。

    然后,还没等格拉兹特将此事搞清眉目,并且作出反应,向冥河银行团借的那笔贷款就到期了。未能从远征马兹卡大陆的行动之中得到任何好处,反倒是赔进去了许多老本的格拉兹特,自然是根本无力还债,只得交出抵押品——由于断域镇失陷的缘故,他甚至还要交出都泽拉塔的部分市区作为替代。

    当然,格拉兹特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善良公民,而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赖帐的主意——冥河誓言确实是绝对不能违背的,但他在誓的时候,可没有说过把地盘交出去之后,就不能再用武力夺回来——在按照书面协议从银色宫殿全面撤退,并且按照债主的要求架好传送门之前,他就已经在泽拉塔附近悄悄集结了大批恶魔军队,打算一等到冥河银行团的接收人员完成了手续,就立即翻脸把他们囚禁或轰杀,以泄自己心头的愤恨之情。

    然而,格拉兹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冥河银行团竟然派来了一台神躯魔像!

    所谓的神躯魔像,就是以死亡的神明躯体为材料。炼制出来的可怕魔像。

    此物乃是亡灵君王奥喀斯的独门秘技,在战场上绝对是一等一的最终决战兵器。只是由于原料实在难觅,所以制造得很少。这回出现的神躯魔像,还是奥喀斯强行勒索了新投靠的欧凯将军,用他精心收藏的那几只“精灵神尸**玩具”打造出来的……这也导致了欧凯立即又无限悲愤地跳槽到了萨马斯特麾下。

    于是,这次旨在收复银色宫殿的反击战,变成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噩梦。

    坚固宏伟的石质殿堂,顷刻间就被碾成齑粉;成千上万的恶魔军队,还没来得及投入战斗就被一举轰杀。而溃兵在市区内四处逃窜,再加上神躯魔像的破坏和追杀,很快又引了更大的混乱……等到格拉兹特硬着头皮亲自出手,拼着全身多处受伤的代价,好不容易才将这台神躯魔像彻底打败的时候,银色宫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无比凄惨的残破废墟。

    而都泽拉塔的各处市区,也同样是四面起火八方冒烟,并且生了可怕的全面暴*。乌黯主君派遣他的心腹参谋官维茵(Verin)带着军队四处镇压,花了整整两天功夫,才勉强控制住了局面,但造成的损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粮仓、军火库、训练场和兵工厂都被毁了,市民死的死逃的逃,集市里的货物也被哄抢一空,再加上损失的军队和毁坏的宫殿……格拉兹特很快便十分悲哀地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亿万“负”翁。

    更糟糕的是,正当乌黯主君殿下对着一片废墟瓦砾呆的时候,探子们又从各个渠道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更多的坏消息——欧凯将军的背叛已经得到证实,这家伙不但卖身投靠了以萨马斯特为的冥河银行团,还杀死了格拉兹特的人面狮选民伊丝哈.蒂娜岑,彻底毁灭了乌黯主君在主物质位面的最后一丝力量;

    暗夜女神莎尔、亡灵君王奥喀斯、萨马斯特麾下的龙巫教和冥河银行团,以及其他一些零星的邪道势力。于不久前正式宣布结盟,虽然他们的主要进攻方向应该是在主物质位面,但乌黯主君的三重国度阿兹格拉特,也必定会是顺带的攻击目标之一;

    亡灵君王奥喀斯的军队已经基本完成了对断域镇的彻底掌控,并且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下一步的战略行动:对三重国度阿兹格拉特的直接进攻……

    而格拉兹特不但手头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甚至就连他的三重国度阿兹格拉特本身,都有自行瓦解的危险——贯穿三个位面的泽拉塔,是维系整个国度的枢纽,而银色宫殿又是泽拉塔的枢纽。如今这两者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阿兹格拉特国度自然会变得摇摇欲坠……其具体表现形式,就是越来越频繁的地震。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格拉兹特的心情无比地懊丧。而他麾下最尽职的参谋官维茵,却还在板着脸孔一本正经地朝他汇报各种损失情况。和往常一样,这家伙的嗓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刻板,就像是一锅被严重煮过了头的老牛肉,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平仄起伏。

    “……在本次骚乱之中,第第第47层的黑焰城(泽拉塔的三个市区)都遭到了严重损失……雾镇(Fogton)的奴隶集中营生了崩塌,全体奴隶逃跑一空,还烧毁了储存食用真菌的仓库;伽勒哈斯塔(ga11enghast)的集市、货栈和旅馆都被暴*者捣毁,过两千名商人和雇工被杀,预计将会导致两个月以上的贸易断绝;黑焰城(darkf1ame)的兵工厂生了大爆炸。并且波及到了军营和军火库,伤亡数目还在统计之中……另外,逃到主物质位面的红色寿衣女士有消息了。”

    “是吗?”格拉兹特闻言便将剑眉一挑,“她去了哪里?”

    “在伊丝哈.蒂娜岑小姐战死之后,红色寿衣女士就独自逃到了马兹卡大陆的通贝斯港,暂时和耐色瑞尔帝国的那支杂牌军混在一起。”

    神色疲惫的维茵如此回答说,并且摸出了一张黝黑的皮革卷轴,“……这是她用传送法术过来的请罪文书,大致叙述了一下断域镇的失陷过程,还有马兹卡大陆先遣队的崩溃与覆灭……总之,红色寿衣女士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过去的失败固然已经无法挽回。但未来还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希望殿下能够原谅她的过失,允许她在主物质位面继续寻找将功补过的机会……”

    “哼哼,将功补过?她这分明就是心虚了,试图躲得远远的,好避开我的怒火。”

    格拉兹特微微挑起了嘴角,略带不屑地冷笑道,“如果她红色寿衣真心想要向我请罪的话,那又为什么要赖在主物质位面,迟迟不肯回来呢?”

    或许是身心交瘁的缘故,乌黯主君的话语中完全失去了平时如音乐一般的轻柔和优雅。

    然后,没等他的参谋官再说什么,格拉兹特便径自转过身子,朝着这座宫殿坍塌的大门外走去,“……好啦,维茵,你也别忙着救灾了,赶快带上所有能够收拢的部队,跟着我到第46层的盐沼泽(The sa1t ap)去布防应战吧!刚刚收到的消息,那里的夜鬼婆(Zhe1amiss)已经决心叛变了,并且还联络上了奥喀斯的使者,扣押了不少商船……如果我们不能行动得快一些,奥喀斯手下那些恶心的亡灵军队,就要顺着盐河(The River of sa1t)蔓延到阿兹格拉特国度的每一个角落了!”

    “……遵命,我这就安排信使去吹集结号!”

    听到这个最恐怖的坏消息,维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连忙一路小跑着紧紧跟上,“那么,红色寿衣女士的事情……”

    “……唉,就随她去吧!”

    格拉兹特的脚步一滞,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答说,“反正断域镇也已经丢了,那里的军队也全完蛋了。就算把她放在我眼前,也只能碍眼……既然她说要在主物质位面继续寻找机会,那就让她去继续寻找好了——如果找不到,那就别回来了!反正她的关系网够宽泛。即使在无限深渊没地方可呆了,至少也还有个在当地狱领主的拼头可以投靠……”

    他回头望了望身边刚刚遭遇到野蛮强制拆迁的银色宫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脑袋,“但是,我却没有一个地方可退啊!”

    “殿下,您……”

    维茵满脸担忧地注视着自己的主君,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放心,维茵,我这个六指畸形儿还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格拉兹特伸手拍了拍参谋官的肩膀,自嘲地宽慰道,“……既然一切的计谋都已经破产,一切的策略都已经失败,那么就该轮到用实力去硬碰硬了!我们恶魔不是历来都习惯于以力破巧的吗?”

    他再次转身迈开大步,走出了银色宫殿的废墟,同时信心十足地宣布说。

    “而在这个三重国度阿兹格拉特,没有谁能击败我格拉兹特!永远都不会有!”

    又一阵剧烈的地震袭来,整个都泽拉塔,乃至于由泽拉塔串联在一起的三个位面,都出了仿佛即将破碎一般的吱嘎声。看到这个情形,维茵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也只能跟着离开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却是曲折的,而黎明前的时刻更是最黑暗的,不是么?

    事实上,如果拿这句话用来形容菲里当前的处境,也一样是非常的贴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