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悠然说道:“父母之心,可是你所能体会得到的,一年时间在你眼中转瞬即过,但在为你操劳几十年的母亲眼中,却是无可估量的”。
“楚先生,我已经决定了,母亲纵然不愿意,但那也正是一心爱护我的原因,身为人子,我却不能只顺着母亲的意愿,让自己过好,却让她老人家终生瘫痪与床上”,
楚邪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入车厢中,用被褥把那昏睡的妇女包好,轻轻一用力,一只手轻而易举托了起来,轻若无物的抬步下了车厢,对愣在那里的年轻人说道:“两天以后到这个地方接你母亲”,
“楚先生,楚先生,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我怕母亲她醒了以后,情绪会有些激动”,那年轻人看到楚邪要带母亲进里面,脸上顿时涌起了一丝焦急之色。
“要么不医,要么就按我说的”,楚邪冷声答道。那名年轻人听了,登时没了言语。对楚邪地话,他现在可是不敢有半点违背,毕竟事关母亲的身体,所以就算心中一万个放心不下,也只能在心里担忧。
“宁宁,跟我回去!”
楚邪对站在那里地宁宁喊道,然后就这样一手托着一个被被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成人,轻若无物的进入了竹林中。只剩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竹林的方向,心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师傅,你真地打算要让那位哥哥瘫痪一年么?”走在路上,宁宁向楚邪问道,
楚邪低头看了宁宁一眼,说道:“宁宁。你还小。心思太过单纯,一颗单纯善良的心,并不适应于这个社会,以前一样,今天更是如此,人不可没有良知,但凡事不可太过,善良可以,单纯可要不得。想要助人,我并不反对,不过所用的方法,却不能不想好”。
“不就是救人么?师傅,只要治好她的病。不就没事了么?”宁宁满脸不解的询问道。
楚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忧伤。随即隐去不见,随口对宁宁说道:“随手给她治病,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若是那样,以后就要凭空增添很多麻烦了,虽然无法伤害到我们,但定然要打扰到平静的生活”。
楚邪顿了一顿,带着一丝落寞说道:“若只是平静被打扰倒还罢了,却总有一些人导演一些特别地事情,甚至因此而发生了……,算了,这件事暂且不说了,你长大以后,自然会懂得”。
“人长大了,都会懂得很多事情么?”宁宁仍旧追问道,她可从来都不会害怕楚邪,向来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说出口,这些本就是楚邪自己欣赏地。
“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会学会和懂得很多事情”,楚邪答道,心神却有些恍惚。
有时候,楚邪心中反倒十分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不会武功,就做个如平常一样的人。那样也许平生生活中遇到一些磨难,甚至还有可能遇到如这个前来求医的年轻人这般无助,但最少人生中会少接触到很多事情。
自己身怀一身本领,武功,杂学,医术,奇门等,都可以说得上学有所成,但俗话说懂得越多,接触的人和事也就越多,而自从懂事以后,这些东西却并没有为他带来多少开心的事,反倒因此引出的麻烦却接连不断。
年少独自一人初出江湖,那时自然是意气风发,虽然行事有几分狂妄不羁,但却并不影响他的一颗善良纯真之心,当时天下不太平,自然会遇到很多事情,楚邪那时虽然无意插手武林中地事情,但遇到一些平常人的不平事,也喜欢帮上一帮,因为并不会耗费他多少时间。而战乱中,平民受的最大的苦,除了温饱之外就是疾病缠身了,楚邪那时在江湖中一路走去,行医救人无数,甚至被民间传为活菩萨,因为每次治病,从来不收取任何费用,而且治病的手段在常人眼中,更是匪夷所思,犹如神仙仙法一样,连药都不常用,就那样顷刻间居然能治好很多人地病。
若是这样一直下去,楚邪绝对不会想现在这般地性格,当时楚邪可以说得上是面冷心热的性格,面冷只是因为受师傅地影响。楚邪初次行走江湖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行医,他并不刻意寻找患病的,只是医治自己有缘见到的。
一天,楚邪却遇到了挡路之人,对方开口倒也客客气气,说是什么邯郸一个江家望族,想请他前去为人看病。虽然对方客客气气,但楚邪怎会答应对方这个要求,任别人随便呼唤,他纵然一路行医行善,但却始终保持着一颗不羁之心,医治之人在他看来都是有缘之人。而且如今蒙古占领天下,能够在现在保持着望族的身份,对方的行径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辈,所以楚邪自然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对方见到楚邪拒绝,自然不愿,动手想要强迫楚邪,却怎也想不到楚邪非旦医术高超,一身武功更是不同凡响,无奈之下,对方临走之时,留下一句话,说十天之内,楚邪如果不到邯郸去治病,那邯郸城东一角五百多户平民,就将葬身火海。
对这等荒谬的威胁,年少初出江湖的楚邪自然一笑了之,没有当回事,稍有头脑的人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惨绝天下的事情,所以楚邪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过得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楚邪行到山东时,却听闻到一则消息,在半个月前,邯郸城东晚上偶然失火,祸及方圆数百户人家,死于那一场火灾的人达千人左右。
听闻到这消息时,楚邪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一般,一下惊呆在了那里,头脑空空,全身冰凉。这事情若说偶然,天下岂有这般凑巧之事,若非偶然,那这千人岂不是因为自己而亡?虽然不是死于自己手上,却也是因为自己而死,如果自己在听到对方的威胁时,不把它当成儿戏,那这千人也肯定不会有这样遭遇的。这本来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没有挺身以对,却让这千来人毫无关系的百姓替自己承担了他们无法承受的事情。
楚邪心神纷乱之下,连忙一路疾奔,赶往邯郸去调查这件事,不调查清楚,终究不敢定论。说是调查也说不上,楚邪人到邯郸,稍一打听,就问道了这江家的位置,这江家原本就是邯郸的一个大家族,家财万贯,这里统治者虽然经常变动,但每每江家总是能够望风使舵,所以一直混的如鱼得水。
楚邪也没麻烦,直接闯入江家,询问这件事,江家听闻到来的人就是民间传闻的救人无数的活菩萨,登时全家上下笑脸迎了上来,还以为楚邪是前来为他们的老爷治病来了。当楚邪问及邯郸那场火是不是他们所放,对方却只是笑了一笑,爽快的承认了下来,而且说不过是千条无依无靠的流浪汉,等冬天到来,也差不多会饿死,早死也是一种解脱。
楚邪听了这等言语,顿时气的义愤填膺,看着这一家做下如此惨绝的命案,居然还这般若无其事,楚邪再也忍无可忍,一言不发,直接一招把那站在面前贵气逼人的江家少爷给杀了,对方本来以为楚邪纵然会武功,自己江家护院就有数百人,高手更是不少,楚邪一个年轻人也只是会几手而已,因为上次派的人只是一般的身手,所以对他并没有提防,却想不到转眼之间,自己的少爷就丧命了,这还了得,那些打手护院什么的登时扑了上来,楚邪脑子昏昏沉沉之下,屠杀了江家将近一百条人命,而后一把火把这显赫了邯郸百余年的家族烧了。
之后,楚邪再也没有行走江湖的心情,一路疾行赶回了桃花岛,一直用了将近数年时间,才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而在这几年中,虽然没有再行走江湖,但时时回想这件事的他,性格终究慢慢发生了变化,人一下成熟了起来,而后为人处事,也变得冷淡了几分,对很多事都变得冷眼以对,就算面前发生了不平之时,或者悲惨之事,他也是犹如未闻。
而后再过行走武林,楚邪也只是完全沉浸在山水之中,对于它事完全不予理会,就连自身所怀绝学,若非必要,也定然不会显露于外,因为这一身本领,虽然可以保他无忧,却很可能为他人带来灾难。
“师傅,你想什么呢?前面都要撞到墙上了”,宁宁看到跟着楚邪走到庭院外面,楚邪却仍旧朝这前面的一面墙走去,连忙伸手拉着他问道,
楚邪身子一顿,回过神来,摇摇头,定了下心神,道:“没什么,进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