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情,对于外国人他本身并没有什么讨厌的想法,按现在的词语来说,他不是一名愤青。对于曾经发生的历史,他心中对那些国家也不会喜欢,但也不会无故而对他们国家的人不满。
只是他却从来不想让自己的东西流落到国外去,若是那样,他情愿毁掉。在他心中,自己的字帖只有中国人能够欣赏,而日本人可能连汉字都不认识,又怎么有资格拥有自己的作品。
楚邪看了一眼王墨文,含笑说道:“王老,你也来算计我了,不过你也把我给看透了”。
王墨文听了神色尴尬的笑了一笑,孔儒指着他说道:“老王,这手你以后还是少对小楚用的好,有什么事还是直接对他开口说吧,小楚不是那些平常的人可比”。
王墨文红着脸道:“我这也不是着急么,”
同为文人,自然知道文人的一些习性,越是技艺高超的人,传世的作品就越少,这是为何?是因为技艺已经基本到了巅峰,再想要做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必须要讲究心情,灵感等诸多方面的因素,那时已经不能通过勤练提升技艺了。而若没有灵感,意境,那就算勉强而为,作品也定然不能让自己满意,所以很多文人宁愿把作品毁掉,也不想让作品流传出去。也因为这样,就算关系极好的好友,一般也不会向那些名家求作品。所以名家一般在一幅作品成名之后,以后面世之作会极为罕见,不过一旦有新作面世,必定是超越以前地作品。
而另外名家的通病就是绝不会想让自己的作品流传到粗俗之人手中,就算是没有名气的人也想看自己作品的人是有品味的人,这里说的品味是真正有鉴赏能力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为展露虚荣的人。楚邪年少轻狂,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听到自己地作品很可能被外国人给买走。又岂会无动于衷。
不过王墨文当然没有什么恶意,若是直接说明,楚邪也极为可能会应允,所以对此楚邪才会一笑而过。
林千习看楚邪答应了下来。接道:“既然小楚答应了,那等后天我们直接来这里接你吧”。
楚邪点头同意,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在桌子旁坐下。孔令曦早已准备好了茶水,喝了一口清茶,林千习道:“这两天为了这幅字帖,可把我和老王给累坏了。”
孔儒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这张隐很难找么?以你们的身份还不容易见到他?”
这样问自然是因为王墨文和林千习在书画界名气极大,张隐是混这一行的,又怎会不知道。若听到这他们找自己。肯定不会拒绝。
林千习摇摇头。“这张隐精明地很,电话倒是很快联系上了。不过一听到我们介绍自己,那家伙就猜到我们的目的了”。
看到孔儒脸露诧异,林千习摇头道:“这不是因为他太精明,而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为那幅字帖造势,联络了几乎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向他们宣传这幅字帖,包括国外地一些喜爱书法的人,每个人都扫描一分清晰的图片传真过去,看他的样子,极为看重这幅字帖。不过以他在这***中混了数十年,有这份眼里也不奇怪”。
“让我们生气地是这家伙刚开始找了各种理由推脱,连和我们见面都不原见,最后还是唐老出面他才答应见面谈谈的”,林千习神色气愤的说道,
孔儒心中恍然,此时见到王墨文和林千习找自己,张隐自然知道二人地目地,毕竟二人地身份不但是国家书画协会的几个负责人之一,而且在博物馆里也有着不轻地职务。
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这个倒卖字画的人,不问就可知道必定是想要让自己把这幅字帖捐献或者卖给国家。
卖给国家,虽然说的是卖,但其实只能是半卖半送,张隐心中自然清楚,打个比方,若是一件文物价400-700,那一般卖给国家的价格就是400W,
若想要赚钱,他自然不愿意把这幅字帖卖给国家,若是让国家给估价,这幅完全是当代一个年轻人所作的字画,那些评估专家绝对会给一个低的可怜的价钱。而张隐自己找买家就不一样了,凭他自己的门路和这些天的宣传,这幅字帖的价值绝对不可预计。
再者说,这幅字帖完全算不上文物,只是一幅经典之作,就算是卖给外国人,在张隐看来也算不上什么,所以才不想和二人相见。
林千习叹道:“说句实话,上面拨给我和老王用的钱只有500万,若以这幅字帖本身的艺术价值而言,绝对无法估计。只是就这500,还是我和老王几人靠着面子争来的,若说用这500买回字帖,依现在的形势无疑是笑话,这次去也只是想要尽力而为,如果可以我们自己掏腰包,争取把字帖留下来,这样一幅字若是流落在他国,实在太让人可惜了”。
500,孔儒闻言翘了翘嘴角,若真有那么容易,他和唐言早就直接联系人买下来送给国家了。以孔家的财力想要买回那幅字帖,自然没有什么麻烦,但他与楚邪的关系,和楚邪的性格,却让他不能那样做。
以楚邪的性格,若是孔儒想要买回字帖,楚邪肯定心中不愿,宁愿再书写一幅送于孔儒,也不会让他那样做,因为在他心中,那样完全没有必要。
但孔儒和唐言又清楚的知道,国家肯定不会拿出钱来买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字
馆,说的直白一点。收藏地都是历史上的名人佳作,作品,他们认为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钱财。王墨文和林千习能要来万,这完全是看在二人的地位身份上才给的,中国很多部门虽然钱少,带绝对说不上穷,不过想让负责人花钱可难的多,他们更愿捂在手中。
对此,王墨文二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艺术,在他们而言,就算自己掏腰包为国家买下,那也值了。等以后总有人能发现这幅书法的价值。
楚邪听到他们的话,心中暗叹,随口说道:“世事随缘,二老对此只要尽心。结果如何不用太过计较”,
若说年龄他的确没有资格去指点他们,不过若论见识,楚邪却并不低于他们。在宋末元初那个纷乱地年代,在江湖中行走一年,就足以见识到世间百态。再者他对于字帖的归属并不在意。只要能不落在外国人手中。无论是否被国家收藏起来。都无所谓。若说可以,他更愿意自己留着。只是已经说过和张隐交换,以他的为人,自然不会反悔。
“是呀,你们两个不用这么费心,这些事情我们能管就管一下,毕竟现在社会很多事情都是以钱说话,没钱做补了什么事情的”,孔儒在旁安慰道,
楚邪笑道:“二老若是愿意,等明天得闲我送于你们一幅画如何?”
林千习和王墨文抬头惊喜地看着楚邪,异口同声的问道:“当真?”
“自然当真,小子虽然年少,但说出的话却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楚邪点头,
若说作画,在他而言其实并不费什么心思,也就顿饭功夫,只是没有心情而已;仔细想来,大概是从来到现代后吧,琴棋书画渐渐地越来越少碰了,可能是没有人相陪或者没有知音之人吧。
二人自然知道楚邪不会欺骗自己,心情顿时高兴了起来,平常虽然有心想要楚邪的画,不过他们知道这件事勉强不得,就算对方答应,若没有心情,画出来的作品可能不会令他本人满意,送人自然更是为难。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求过画,求画求字这点本来就是书画界的忌讳,当然若是本人主动送地,当然是皆大欢喜。
林千习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们可要好好想想明天让你画什么了,可不能把这个机会给浪费了”。
楚邪笑道:“二老放心,小子既然答应了,自然会用心去画,必定让二老满意,”
两人乐的满脸笑容,刚才心中那些诸多不快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孔儒在旁含笑冲楚邪赞叹地点点头,他最是欣赏楚邪这点,虽然平常看似为人漠然,但总是不经意间对人关怀备至,只是若不用心体会不到罢了。
若楚邪知道孔儒心中所想,肯定会摇头感叹,对人关怀备至,这样来形容他偏差实在太大,只能说他对于自己欣赏地人很不错。
……
晚上在赵月英那让楚邪有些恐惧地招待下吃过晚饭,楚邪一个人走到庭院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天上地明月今晚皎洁明亮,透过头顶的树梢,看着那轮残缺的明月,楚邪蓦然感到心中微酸。自己是看着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傅离开世界的,那时虽然悲伤万分,但身边却始终有个无微不至的郭姐姐来照顾自己。
但自己莫名其妙的离开桃花岛时,却没有时间和任何人打声招呼,郭姐姐虽然留言相告她并不为自己担心,但那只是安慰之言罢了。
想郭姐姐身在那里,虽然还有一个曲师姐,但她的神智本来就不好,又岂能照顾郭姐姐。有自己在时,郭姐姐心中虽然有些忧伤,但总算不是一个人,还有自己这个亲人,但现在呢,整个天地中只有郭姐姐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浪迹天涯,说的好听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但谁人又曾了解到她心中的悲与苦,依郭姐姐的性格,在他人面前又怎会流露出来。
楚邪每每想到这点,心中都不禁为之心酸。更让楚邪放心不下的是张三丰的留言,若那留言无虚,郭姐姐在自己来到现代后,大概只在江湖中浪迹了短短几个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张三丰留心一生,年过百岁也没有探得一丝消息,才最终放下心中的那一份牵挂。
若是如此,郭姐姐又会去往哪里呢?以楚邪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寻得一处安静的地方隐居一生的,若是那样,她也不会为情而苦一生,为情而浪迹江湖了。
轻缓的脚步声在楚邪耳边响起,楚邪回过神来,却见是孔令曦走了过来,冲她点点头。
“楚大哥,你刚才再想什么人呢?”孔令曦轻声问道,
她刚才在门口已经看了楚邪好久,虽然是晚上,但在明亮的月光下,,她依旧清晰的看得到楚邪脸上那种相思,那表情是她从来不曾在楚邪身上看到的。
是在想亲人么,孔令曦心中暗自摇头,虽然也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但楚邪脸上却另有一种表情,也许因为女人特别敏感,孔令曦清晰的感觉出那是一种依恋不舍,是除了亲情外的另一种相聚相携的依恋,想要和他人共处一生的依恋。
平常的洒脱此时在楚邪身上没了踪影,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更多的是孤单。
楚邪回过头去,淡声说道:“在想过去十多年那些幸福的画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