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晴儿醒来了呢?原来是在做梦呀。”点点很失望地说。
“是呀,我也以为她醒了呢。可惜呀!唉!”百发唉声叹气地说。
“乐子涛,晴儿是因为见到你晕了才晕过去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跪了一个晚上就来个营养不良呀,昨天不是刚参加完婚礼吗?那么多好吃的,你没吃呀?还是都白吃了?”皮皮有些调侃的问。
“不瞒你们说,我已经五天没吃饭了,周四看到玉猴被她送回来,三番五次找不到她,问你们所有人她的新手机号,没人告诉我,好不容易昨天婚宴见到她了,本来想问个明白,解释一下,可晴儿一直躲着我,昨晚我……”说着,乐子涛停住了,他用手捂了一下脸,把含在眼眶里的泪忍了下去,接着说:“周五找不到晴儿,我发疯似的一路飙车到了长江口,我整整在长江边上呆了两天三夜,想不通了就扎进长江一通狂游,累了就上岸歇着,边歇边想一个月来,从认识晴儿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想了不知多少遍,我发现是自己错了,自己把多年养成的目中无人、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坏习惯,都摆给晴儿看,以为自己那样很酷很帅,但我错了,晴儿是个单纯、天真、可爱、思想那么简单,渴望自由、温柔、顺从的女孩,在她眼里,在她心里,友谊、亲情比任何东西都贵重,千金难买呀,可我却拿玉猴这么庸俗的东西来表达我的心意,我都做了什么呀?”说完他用手使劲打自己的嘴巴,“啪啪!”声很大,很响,没两下,见他脸上出了两个红色的手印,大家赶忙拦他,劝他别激动。躺在一旁的晴儿,听见他的话,泪水止不住地流,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不是的,不是的,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那样过,你做得很好,你一直都是百依百顺我的,而且千方百计哄我开心,你一直把我说的话当成皇令,那个玉猴我很喜欢,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是我的错。”她用牙咬着腮帮的肉,用手紧紧抓着床褥,好想起来说,但听见凌南跑出去的脚步声,她又放弃了,决定不睁眼了,还是让大家当自己昏迷吧,不想也不能伤害到凌南呀,只要她不醒来,不接受乐子涛,凌南就还有希望,她默默在心里大喊:“凌南,南姐,你会幸福的,乐子涛永远是你的,我不会从你身边把他夺走的,不会,不会,永远不会。”
点点见凌南跑出去,也跟出去了,一直跟到医院后面的凉亭,凌南站在那里抱着柱子哭,点点以为凌南为晴儿哭,上前劝她:“南姐,没事儿的,晴儿会好起来的,医生不说了嘛,这一两天就会醒来了,也好,她也趁机歇两天,这一个月来,先是为找工作忙,又为了挣钱忙,好不容易放假了,她也不闲着,偏又要找工作,铁人也顶不住呀,加上乐子涛这么一闹,再说了晴儿又是孤身一人在这儿,也很少跟我和皮皮说心里话,又要受乐子涛那个大少爷、公子哥脾气,再好脾气的女孩也会受不了的,哼!乐子涛,该让他懂得珍惜了,偏等晴儿离开他,不理他了,才后悔,瞧瞧,两人都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好说,晴儿可就遭了,现在还没醒呢?这话说出来都让人笑话,还把咱们几个搭上了,真不知乐子涛到底怎么想的,当初既然想追晴儿,就应该放下公子哥架子,要不就干脆别追,也别打扰晴儿,让晴儿安静的生活。”
凌南听点点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点点抱住凌南,忙说:“不哭了,不哭了,一切会好的,会好的。晴儿,福大命大,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各路神仙都会保佑她的,就连俺们老家那儿梁山上的一百单八将也会帮她的,别哭了。”
凌南擦了擦眼泪,拉点点手坐下,说:“点点,你不知道,刚才你也看见晴儿眼角有眼泪吧,后来大家都围过去时,尤其乐子涛走过去又说了一堆话时,她是不是泪流得更多了,你注意到了吗?”
“哎?好像是呀?那又能怎样,医生不说也许她在做梦吗?梦到伤心时吗?”点点边回忆刚才病房的情景边说。
“不,不是梦,晴儿早醒了,她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面对乐子涛,不想面对我。”凌南又哭了说。
“醒啦?不愿睁开眼?不想面对乐子涛?不想面对你?怎么回事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点点越听越糊涂了。
“是醒了,就刚才,咱们把乐子涛扶回床,皮皮逗乐子涛,乐子涛说了那些后悔话,认错话,自责话,你注意到晴儿的嘴和手了吗?”凌南问。
点点摇了摇头,“晴儿,一直用牙咬着腮帮内肉,手一直紧抓床单,而且泪水湿透了整个枕头,表情极为痛苦,她听得见的,是因为怕伤害我,她才不愿睁眼的。”凌南使劲拉了拉点点的手,哭得更厉害了,后来干脆扑在点点怀里。
“为了你?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把自己也扯进去了?”点点糊涂得把眼睛睁得更大了。
凌南就把怎样认识乐子涛,五年来怎样辛苦暗恋乐子涛,乐子涛和晴儿见了面后一系列异常表现,如何改变性格,由原来的面无表情,严肃的冰冰的脸变成了笑容长挂,如何改变着装,换掉多年来的西装革履穿上休闲运动装,晴儿送回玉猴,乐子涛失落的样子……还有前些天,晴儿和她聊天时,她说乐子涛时,晴儿的坐立不安,手忙脚乱,脸发红等等事情一一讲给点点,最后说:“晴儿,真傻,怕伤害我,才始终躲着乐子涛,不接受他的追求,她宁愿自己把痛咽下去,埋在心里,宁愿让我在她伤口一次又一次撒盐,也不愿说出她的心里话,我也笨,怎么今天才发觉到呢,乐子涛有句话说的太对了,她太重友谊了,重亲情了,她的这份重视是割掉爱情换来的,比起我这五年暗恋算什么呀,别说五年了,就是十年也不上她对我的情谊呀,她太傻了。”说完凌南抱着点点呜呜大哭。
点点也哭了,她刚弄明白了,觉得凌南这样说最能解释晴儿为什么无缘无故换手机号,又为什么用绝交逼皮皮他们千万别告诉乐子涛了,为什么昨晚乐子涛在门口跪了那么长时间,她也不开门了,为什么好几天早上起来都见她眼睛肿肿的……一切的一切,晴儿几天来的不快乐表现、异常表现,都能说明凌南分析的对,也许说晴儿为了玉猴答应和乐子涛交往,认识她的人会发问:那是晴儿吗?她变了吗?爱财了吗?很少有人会信的。但若说晴儿为了守护友情放弃玉猴,放弃爱情,认识她的人没有人会怀疑的,而且会说这么傻的事只有晴儿会做的,也一定是她做的。问她埋怨她,她肯定回你个傻笑,说友谊是无价之宝,然后自己在暗地里为放弃爱情挣扎,痛苦。晴儿太重感情了,虽说只认识她一个月,但一个月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足以证明一切,突然点点推开凌南,站起来,大喊说:“不好,凌南,咱们快回去,晴儿如果真的是因为你躲避乐子涛,那她肯定会趁大家不注意离开的,快,回去。”凌南一听,也急了,忙擦干眼泪,说:“快快!咱们快回去。”两人飞奔回病房。
刚到走廊,就发现病房里外乱了一团糟,都在四处找晴儿和她们。原来在凌南跑出去,乐子涛让李秘书出来看看,护士让取药,百发就去了,皮皮听乐子涛好几天没吃饭了,给乐子涛买饭去了,聋子陪乐子涛上厕所了,准备回来打针,这时,病房就剩晴儿一个人了,晴儿拔下针,穿上鞋跑了。等乐子涛和聋子从厕所回来,发现晴儿不见了,这前后不到五分钟,大家着急了。凌南和点点更急了,点点转身跑下楼,凌南也追下去,两人打车回地下室,但3把大锁安静的看着那道门,门卫老大爷见她们匆匆忙忙回来,关心的问她们晴儿怎么样儿了,知道晴儿根本没回来,又去无名打印社,也没人,这下糟了,晴儿彻底不见了,失踪了,让大家彻底找不到她了,凌南急得直跺脚说会不会回老家了,点点说:“不可能,虽然咱们不知道她老家在哪儿,但晴儿那么孝顺,不可能哭着伤心回家的,让她父母为她着急的,在刚来时,我们成天像没头苍蝇满大街四处乱找工作时,她打电话回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看来我们只能等她自己回来了。两人瘫坐在台阶上,这时皮皮、百发、聋子也赶来,见她俩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知道没找到,而且点点坚定地说不会回来了,皮皮他们不信,大家个个垂着头,唉声叹气的,这时,皮皮突然站起身说:“晴儿一定会回来,而且不会很久的,她舍不得S市,舍不得我们,我敢保证她会在13号回来,而且是8点前到这儿。”大家说他疯了,不相信,但看皮皮那么坚定,那么自信,忙问他为什么,皮皮说:“你们觉得晴儿会为朋友两肋插刀吗?那么她一定也会为朋友言而有信的,对吧?”“对呀!那又怎样儿?”大家问他。“这就对了,点点,晴儿不是跟咱两说过吗?我想这事儿百发和聋子也应该知道的。”皮皮对他们说。
“我们?”他们疑惑地问。
“对!就是你们。”皮皮肯定地回答他们。
三人绞尽脑汁想,百发急得直挠头皮,聋子直打转,点点使劲儿敲头,突然,凌南说:“对呀,她跟我说过,一周后,她要帮吴老板照看社,让老板和老板娘好好安心度蜜月的,一周后,不就是13号吗?”
大家听凌南一说,皮皮点头笑了,点点也点头了,但百发和聋子直摇头,皮皮拍他们一人一个脑瓜门儿,说:“你们猪头呀!晴儿平时对你们不好呀?”
两人头摇得更猛了,说:”当然不是,她最讲义气了,有时比咱们男生都够义气。”
“这就对了,她比我们山东人都讲信用,所以说她答应老板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你们想想,她答应我们的哪件事没做到过,有吗?”皮皮问大家。
“有道理。”百发拍了一下大腿,朝聋子说:“猪头,亏你还天天说晴儿对你比对我好呢?你倒是猜着呀?还不跟我一样?”
聋子惭愧地低下了头,此时他内心深处担心晴儿的安危,但不是像乐子涛关心爱人那么关心,而是像兄长挂念妹妹一样,这种转变就在乐子涛哭诉、悔悟那一刻改变的,他当时就决定永远当晴儿的哥哥,在她身旁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
可是百发又嗖的一下起来说:“不对呀?她明明昏迷了,怎么一会儿功夫又不见了,而且玩什么失踪,是不是醒来后,走丢了。”
皮皮和聋子也被搞糊涂了,刚才就忙着找人了,没有人细想到底为什么,觉得百发问的十分有道理,刚想跑回医院重找,但被点点拽住了,说:“绝对没丢,她是故意失踪的。”
“故意的?为什么?”百发和聋子接着问。
“因为我,”凌南起身把自己在医院和点点说的一席话都讲给大家听了。三个大男生听得呆了,傻了,当凌南讲完时,百发竖起大拇指朝凌南说:“南姐,你好伟大,暗恋乐子涛那小子五年,值吗?”
聋子上前握住凌南手说:“凌南,我被你的情感动了,但我更家担心晴儿了。”
皮皮刚想伸手握凌南去,被点点拦住了,打了一下手,皮皮只好缩回,说:“凌南总经理,我觉得你应该把刚才这些话讲给乐子涛,要不那傻小子,准还在医院闹着呢?大家别在这儿了,他别再想不开?”
说完五个人又急忙回医院,还真让皮皮说中了,乐子涛拒绝打针,直往墙上撞,手被都打出血了,头也磕青了,床头柜上的东西扔了一地,药瓶被摔了一地,药水渐到床上地上李秘书身上,李秘书被吓得直哭,护士医生来了一帮,没一个能拦得住,各个手里拿着绷带、药水、扫帚、搓子、新被,就是没法上前制止,医生刚打电话叫来其他科室的男医生,准备给他打安定了,此时的乐子涛就像一条疯狗,完全失去了理智,皮皮他们的回来,加上几个男医生好不容易连拉带拽把他拉到隔壁的病房,让护士收拾一下,但乐子涛依然挣扎反抗,皮皮情急之下,打了一个大耳光给乐子涛,说:“你个混蛋,晴儿为你这样儿,值吗?”这一下子,打醒了乐子涛,吓傻了百发和聋子,几个男医生更害怕了,怕他们再打起来,忙拉皮皮,皮皮推开他们,上前走了几步,站在乐子涛面前说:“乐子涛,你错了,大家都错了,真正原因在于友谊。”
“友谊?”乐子涛发问。
“对,皮皮说的对,就是友谊,是对我的友谊。”凌南从身后大声说到。
乐子涛转身看凌南,凌南把乐子涛拉回病房,让他躺下来,让护士扎上针,关上房门,点点把李秘书派到外面买饮料了,皮皮和百发他们也出去到烟区吸烟了,凌南把埋藏在自己心里多年对乐子涛的爱毫不保留的说了,把晴儿的一切异常表现也说了,把刚才几个人找晴儿的过程和分析晴儿的性格都讲了,乐子涛才彻底安静了,他恢复了理智,握住凌南的手说:“凌南,没想到,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困惑,我真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当知己,当同事,当贴心的助手,没想到,居然伤害到了你,而且一伤就是五年,现在又伤了晴儿,刚才又险些伤了晴儿的肝胆相照的朋友们,对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