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梓峰,他为什么也来这里?而且在这样一个台风暴虐的夜晚,他不应该陪在自己的女友身边吗?
也不知为何?心雨竟然莫名生出暗暗的悸动与兴奋,眼前那个人周围仿佛有着一个无法言及的巨大磁场,极力吸引着她,散发着无限诱惑力,让她无力招架,身体和灵魂都为之震颤,她极力定了定神,装作偶然相见般上前打招呼:“Hi,梓峰,好巧喔!”
梓峰抬起头,望着心雨,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赶紧站起身:“心雨,怎么会是你?快,快坐下!”立马替心雨拉开座椅。
心雨大方在他对面坐下了,梓峰打了一个手势,想要招呼服务生。
心雨阻止他:“不用了,谢谢!”
梓峰无奈地自嘲道:“喔,你是不是不想同我说话,我想你一定还在恨我吧!”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的!”心雨赶忙解释:“不想同你说话,我就不会过来跟你打招呼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梓峰这样说,内心很绞痛。
“约了人吗?”梓峰轻问。
“嗯!刚刚谈完!”心雨点点头,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梓峰,几个月不见,他看上去瘦了,憔悴了,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赫然透露着一个信息:他不开心。
心雨心乱如麻,即使在她被他伤了之后,即使在她有了新的感情之后,当她再次面对昔日的恋人时,她依然能够非常肯定地知道她对他依然痴心未改。
想来真是有些讽刺,心雨在心里不禁开始鄙视和斥责自己,怎么这么犯贱?可是当她迎上他的目光时,狂热激烈的心跳声是那么分明,那么清晰。
“梓峰,最近还好吗?”看着他一脸的落寞与愁苦,心雨很是难过。
梓峰苦涩地摇了摇头,神情卑微自责:“心雨,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想不到你现在还关心我!”
“都过去了,不是吗?”心雨淡淡一笑,想要装作潇洒一点:“我们还是朋友啊!”
“他对你好吗?”梓峰直直地望着心雨,她的细微表情牵动着他的神经,她和齐皓天的事情自己早已知晓。
“很好!”心雨双手叠在一起,默默地点了点头。
“喔!”梓峰语气中透露出一点酸味:“我很龌龊是不是,我甚至希望你能对我说出:‘不好’两个字!”说完,又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过激,被呛到不住地咳嗽。
“梓峰,你怎么呢?”见他这种自我折磨的喝法,就像刀割在自己心上,心雨焦急万分,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天是公平的,你伤害别人,到头来,也会把自己伤了!”梓峰又满上酒,这一次心雨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喝,立马拦住了他,一把就酒杯拖过,轻声探问:“你和小柔吵架了?”
梓峰听心雨提起小柔,尴尬地笑了一下,很是僵硬:“你还记得她的名字,我都快忘了!”
“怎么?难道……”心雨的话还没出口。
梓峰抢道:“我和她分手已经快2个月了!”
心雨莫名紧张起来,身子甚至因紧张而发抖,赶紧将从梓峰手里夺过来的酒杯放到唇边,试图通过喝一点酒来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周围的人都说我放浪形骸!花心滥情!”梓峰叹了一口气,用祈求的眼神望向心雨:“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是!”心雨回答得很坚定。
这句话让梓峰大吃一惊,足足怔了好一会儿。
“你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只是忠于自己真实的情感罢了,其实,没有你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心雨定了定,又轻尝了一点酒:“重要的是,你自己能认清自己!”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始终是你!”梓峰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心雨,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嗯!”心雨点点头,微笑着望着他,看着他脸上逐渐恢复往日自信的神采,依然光芒四射。
“我太傻了,以为我和小柔的感情仍然像当初那般,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为了追回往日的那段情感,不惜离开你,不惜与家里闹翻……可是相处之后,才发现,这几年,她变了,我也变了,我和她不再适合对方……尽管我和她都很努力,想要找回当初的感觉,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我们常常为了一些事情争吵,她融不进我的世界,我也进不去她的圈子,继续在一起对双方来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最后,我们分手了……这次和她在一起后,甚至连最初那段美好的记忆也给抹杀了!”梓峰靠在椅背上,对往事不堪回首。
心雨浅尝着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突然想起琼瑶小说《窗外》,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抹掉很多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再回首时,已经人事已非。
“心雨,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懊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不该放弃你!”梓峰突地身子前倾,一下子热烈握住心雨的双手。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没有对不起我,而且,我现在也挺好的……你看现在,我们不像是一对老朋友在叙旧聊天吗?”心雨没有缩回被梓峰紧握在手里的双手,梓峰的话很受用,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身体里的血液不住沸腾,但尚存的理智与矜持让她极力想要装作不在意。
“心雨!”梓峰眼里有些受伤:“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暗暗关注你,想要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很多时候,我常在你家楼下徘徊,只为看看你……看到他来接你,你们亲密相拥的样子,我的心情矛盾极了,替你感到开心的同时,自己心里却很酸……或许你过得不好,我才可以给自己一个借口……我太自私了……”
听到这里时,心雨眼眶里直顾打转的泪珠再也包不住,簌簌滑落,她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自己倘若再看他一眼,所有的防线将全部瓦解。
梓峰见心雨默不出声,缓缓放开心雨的双手,仰天长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接下来便是无声的沉默,往日的甜密情景像过电影般在二人脑海里一一浮现。
偏偏此时开始播放一首缠绵悱恻的粤语歌《准我留下》:“无人相信如纯属知己,我待你怎会像这体贴入微,祈求使你时常亦欢喜,没说出想要如何一起。再勇敢都不敢说话乱你心,看此生他可跟你事事配衬,我无言呆等也没遗憾。如准我继续留下我便留下,你说一句我便停留,让爱升华总为你牵挂,却不懂讲出真话。如准我继续留下我便留下,你的心里已乱如麻,力竭筋疲倚傍我好吗?再不须分真假接受变化。情人走了仍留下知己,每在你伤痛又再给她舍弃,谁人比美能同度悲喜,像我可花耗无限心机……”
“心雨!”梓峰似乎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勇气,想要孤注一掷,他再次握紧心雨的双手,诚挚却又紧张地望向心雨:“我可以留下吗?”
心雨在心里拼命挣扎着:天啊,他在向她表白,她曾幻想渴求了无数次的情景,当今天真实发生时,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一旁。
见心雨久久不言语,只是默默流泪,梓峰心中悲凉,强烈的挫败感再度熄灭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他放开心雨的手,无力地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来烦你!”说完,站起身,丢下一叠钱,仓惶离开。
梓峰的突然起身离去,心雨像是被狠狠抽了几个巴掌,如梦初醒,立马站起身,顾不上拿雨伞,赶紧追了出去,绝不能再失去他。
外面风大雨大,梓峰失魂落魄地在滂沱的大雨里缓缓走着,身子在狂风骤雨的侵袭下瑟瑟颤栗。
“梓峰!”身后突然传来心雨撕心裂肺的呼喊。
梓峰转过身,不敢置信地望见,在微弱的霓虹灯光下,一个娇瘦的身躯正淋着大雨急速奔向自己,霎时间,仿佛雨停了,天亮了,梓峰热血冲顶,立马迎上去。
两人热烈地紧紧拥抱在一起,贪婪放肆地亲吻着,忘情地渲泄着炙热的爱恋,任凭衣衫浸湿,却抵不住内心的滚烫,仿佛周遭的风雨正在为一场激昂亢奋的交响乐伴奏……
心雨记不清两人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只清楚地记得两人意乱情迷地抵死缠绵着,恨不得将对方溶进自己的身体……
斜躺在梓峰身边,望着他紧闭的双眼,心雨仍旧在心里打鼓,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太快,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她轻轻挽起梓峰的胳膊,握住他的手掌,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乖,睡了!”梓峰突地睁开眼,吻了一下心雨的唇,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吟道:“我们不会再分开!”
“嗯!”心雨乖巧地应着,合上双眼,在满心的幸福中甜甜睡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