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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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子桓皱了皱眉,好似他也明白方才自己失态,为了掩饰,他主动问,“你手上提的是什么?”

    “这些都是蓉蓉给我带的家乡特产。”

    “蜜蜂?”

    “嗯,炸蜜蜂,用油炸的,又又脆,我从小就很喜欢吃,你要不要吃吃看,味道很好的?”炸蜜蜂还是依蓉一个老乡来B市办事,依蓉妈妈特意让他给捎上的。

    子桓一听炸蜜蜂,眉头微微一皱,说:“不用了。”

    苒苒看他那个表情,心里暗暗好笑,大概于子桓还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吧。

    车里安静了一会,顿了顿,子桓才又说:“你们那边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吃这些蜜蜂啊,蚊子啊,我听说你们那儿‘三个蚊子一盘菜’,是不是每天都吃蚊子就够了?”

    三个蚊子一盘菜是云南的民谣,倒料不到子桓会知道,她这样问,苒苒笑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那儿的蚊子个头非常大,但是吃蚊子我还从没见过,至少我们就不吃蚊子。”

    或许是因为子桓难得问起她这些,现在她兴致也好,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傣家的风俗,讲泼水节,孔雀舞,葫芦丝,划龙舟,祭祖,丢包……

    说到丢包子桓插了一句:“丢包是干什么?”

    “丢包是我们传统游戏,在傣历信念泼水节期间举行,一般是孩子们用布精心制作包,代表爱情的信物,等到丢包的那天,每个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打着伞,与男孩子分列两边,拉开一定的距离开始丢包……”

    说到这里,子桓忽然又插嘴道:“是不是这个包就是信物,谁丢到了谁,就可以结婚了?”

    子桓一般谈话从阑轻易打断别人的话,这次看来他也很好奇,苒苒笑着说:“其实也不是,这只是以前的习惯,以前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每个子都有一个精致的银腰带,等到她遇上心仪的男孩就会把腰带送给他,这样代表私定终身。”

    苒苒说着这些的时候,子桓正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边用手把玩她的葫芦丝,苒苒还以为他没于听便也停住了,过了一会,子桓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那么,你的那根银腰带呢?”

    “我的在这里。”依苒从腰上解下来一个细细的银链,傣家自来就喜欢用银做饰品,银的冶炼雕刻手艺也自是独具一格,依苒的这根银腰带做得非常精细。

    子桓伸手将那根银链便拿了过去。

    子桓不觉又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了,平时的子桓总是沉默自持,没想到这个时候问起问题来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依苒也高兴的向他解说着,说着不觉车子便已经开到了闹市区,前面遇上了一个红灯,子桓便将车停了下来。依苒正兴高采烈的跟他讲述着一些傣族的风土人情,大概是说得高兴,她眼睛里波光盈盈的,眼角也微微上扬,子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很久,苒苒才察觉到子桓一直没说话,一直在看她说话,她的脸这才悄悄的红了起来,她忙把头扭到了窗外假装看风景。

    于子桓也便不再说话。

    苒苒更加尴尬起来,从前她觉得害羞的时候子桓多半不说话,但唯有这个不说话的于子桓让苒苒觉得他同样也在掩饰尴尬,这个暧昧的氛围令苒苒想起很多事情来,她脸发着烫,似有火烧。从前于子桓总是不把她当回事的时候,她常常伤心,隐忍,心底隐隐存着一丝争取的希望,然而没料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明朗起来,却反而让苒苒越发的胆怯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个人这种关系,经过伦敦,经过子桓的那句话他应该是已经接受她了吧,可接下来,他们应该要怎么相处?没有人教过她,苒苒自己也从未做过准备,她的心既为这种尴尬而忐忑不安,又隐隐透着甜蜜,隐隐何甸甸。

    苒苒从英国回来,虽然才离开几个月,于廷已经不认识她了,大约是出于一种模糊的血缘关系,于廷对苒苒态度尚算亲密。婴儿的成长速度是非常惊人的,几个月不见,于廷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也开始好动,并且学会了走路,于廷的这些成长过程苒苒都没来得及参与,她感觉到非常惊奇,并且微微有点内疚。回于家的这些天,如果不去医院看嘉嘉,不出去办事,她基本上整天整天呆在房间里同于廷一起玩。于廷有一间游戏室,小小的身子却能把一整个房间里弄得天翻地覆,地毯上到处都是他扔的玩具,苒苒曾经问过保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习惯,一直以来于子桓洁身自好,苒苒也不爱乱扔东西,倒不知道这孩子像谁。并且于廷脾气非常坏,在于家几乎是无法无天,他总有办法轻而易举将全家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来,稍有不满,便大发雷霆,脾气大得很,但也善于笼络人心,待苒苒眉头一皱,他胖乎乎的手讨好的拽着你的衣襟奶声奶气的叫间妈妈,苒苒心又软了,生起气来像秦始皇,撒起娇来像小绵羊,基本上他就是用这一招吃定了于家上下,苒苒拿这样的廷儿当真是手足无措。

    保姆微笑着让苒苒宽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况且这也是子桓少爷吩咐的,让他去。”

    说到子桓,他对孩子还真上心,他几乎每天下班无论多忙,都会陪于廷玩上一会,因此廷儿跟子桓非常亲热。等到苒苒看见子桓面前的廷儿,她终于知道到于廷那娇惯的脾气到底从何而来,于廷在子桓面前娇宠得不像样子,苒苒几乎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于子桓,不过于子桓在任何人面前都从不掩饰他对于廷的宠溺,苒苒想于廷那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的子恐怕多半是他宠出来的。但真的很少见到这样高兴的子桓,笑起来的时候,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可爱。小孩子日渐长大,也越发变得漂亮起来,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一切都让苒苒心里变得暖洋洋的,日子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过下去,那该有多好,她几乎已经不再想回伦敦。想到这里,苒苒又为自己的自私感到内疚,她来之前还那么担心唐瑜,现在唐瑜这样憔悴凄凉她撒有不想回伦敦的想法,她给唐瑜打电话,叮嘱她注意吃饭,注意休息,注意营养,注意回医院搁,事无巨细,一一交代,并再三让唐瑜保证她才作罢。

    一次子桓路过客厅,瞧见苒苒打电话,她解世:“同住的孩,我回国前她生病了。”

    子桓对她点点头。

    因为唐瑜的保证,还有她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愉快乐观,看起来精神倒好了很多,苒苒终于放下一颗心来。只是不知道依彩不让她回英国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想起之前在英国依彩对她的态度她心里微微不安,可到底嘉嘉是她的,15岁的嘉嘉已经非常漂亮了,苒苒想起她刚来于家的时候仿佛也是这么大,想着心里不由对她生了几分怜惜。因为依彩一连几天都在外头忙着,苒苒不知道嘉嘉的病情到底如何,但嘉嘉很乐观,笑起来眼睛眯起来,整个脸都盛开着笑意,非常有感染力。依彩匆忙把苒苒叫回来,也没让她回英国,苒苒便留了下来,不知为何,有一种来的幸福感一样。

    这天早晨,一大早依彩叫苒苒陪她去一趟医院,她说给嘉嘉送早餐,依彩从不让嘉嘉吃医院里的食物,嘉嘉的膳食都是依彩吩咐佣人精心准备好了的,一直由司机私医院去。这天也恰巧,家里两个司机,阿涛请假了,付叔被子桓一早派了出去,依彩这才叫苒苒陪她一起去:“最近几天可能是太累了,每次开车都出状况,你陪着我一起说说话。”

    依彩最近开车不在状态,已经发生过好几起交通事故,虽然没屿成太大的损失,但心里难免有阴影,可嘉嘉的早餐她又不能不送,这才想叫苒苒陪她一块去。

    车子开出车库,刚出门,苒苒的手机就响了,里面是子桓的声音,不知为何苒苒觉得他声音有一种异样的紧张:“你在哪里?”

    “我在车里,陪妈妈去给嘉嘉送早餐。”

    “你马上下车。”

    “……?”苒苒刚要问,电话已经被切断了,她还没来得及跟依彩说,依彩已经将车停下来,她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追上来的子桓。

    子桓追上来,苒苒已经打开车门,抬头询问的看着他。

    子桓言又止,看了看依彩,最后居然说:“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依彩虽然心里诧异,但也微笑点头,下车将驾驶位让给子桓。

    子桓并没有多说,头一低坐进来。

    子桓难道不用上班么,怎么有空送她们去医院,而且,他好像还从没这样对过妈妈,只要是妈妈的事子桓向来秉承不闻不问的原则。但苒苒什么都没说。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一路无话,下了高架桥,车子让像忽然失去控制,不可挽救的偏离了路线朝路的一边冲,旁边车道的车子纷纷避让,行人惊慌失措。子桓抢挂了低速档,一开始是极力挽救,握紧了方向盘,但是车子还是“砰”的一声撞上了某个东西。同时苒苒眼前一黑,她感觉子桓的气息笼罩下来,随后便被子桓牢牢的抱在怀里,大约有两分钟她们都不敢动弹。

    交警已经赶了来,弯腰敲着玻璃:“怎么回事?”

    苒苒刚想抬头,却发现子桓面发白,倒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态的表情,她抓住他的手,他手里也是湿热一片,抱着她的手臂却异常的用力,几乎勒得她喘气有困难,大概是被车子的异常状况吓坏了,苒苒代替他回答:“刚才车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失去控制。”

    下车来,才发现车子撞在了街边一个消防栓上,消防栓盖子被撞掉,正在漏水,幸好只撞了个消防双,子桓握着苒苒的手还没松开,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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