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道:“七儿,我……我点事,想跟你说。”
三七公主柔声道:“说啊!”
门可罗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想,我该回家去看看了。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不孝了。”
三七公主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道:“你愿意带我去吗?”
门可罗大喜过望,道:“真的,那国家政事,你就不管了么?”
三七公主涩然一笑,道:“国事,政事,于我又有何干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三千里江山,贤者居之。我终不过是一界女流,何苦去操这此心。”
门可罗听出她话里有话,道:“你肯跟我走,那是在好不过了。只要你能放下世事,到蜀中,到时候,我给你做红油水饺吃。”
三七嗔道:“把我骗到家,才肯做给我吃吗?”
门可罗笑道:“你千万别误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粥。这里没有材料,要用我们那里特产的红油才行。”
三七公主道:“说得容易,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样过活呢?”
门可罗道:“这你放心,养家糊口,是男儿的本份。何况,我们家也是个大户。有良田百顷,仆役丫环近百。用不着男耕女织,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没事的时候,你弹琴,我吹箫,那该多好。”
三七巧笑道:“怪不得你像个公子哥。”突听门外有人‘扑哧’一笑,道:“最好再生几个胖小子。”
三七公主玉颜倏地一红,轻啐道:“死丫头,还快出来,小心我纠你的耳朵。”门被推开,韩香未和闻必聪走了进来。
三七调笑道:“原来闻大哥也在,看样子,好事将近了吧!哼!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
韩香未道:“姐姐别生气,也别误会,我和师兄,本来是辞行的。我们是想带义父回峨眉山,看看师父,师兄,师姐们。想不到你们也要走。”
门可罗道:“当年火烧世空庵,是我不对,太顽皮了。你们替我道个歉,陪个错。”
闻必聪道:“这个自然,事情已经隔了这么多年,想来他们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三七道:“既然如此,大家去的是一个地方,何不一起上路,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闻必聪与韩香未道:“正有此意。”
门可罗道:“那我们晚上就一起动身吧!”
翌日,四小与海迪恩已经坐到了临近高丽边境的一家酒楼上,早上生意比较清淡,上完菜后,两个伙计在柜台边闲话家常。只听其中一个道:“你听说了吗?大唐新近派了一个钦差大臣到边境巡视,是不是要检查兵力,对咱们开站啊!”
另一个道:“差不离啊!听说咱们公主都到了统领府了,看样子,一触即发啊!”
先前那伙计道:“所以啊!再在赶紧收拾好了。别……
一打起来,就来不及了。”
三七蹙眉道:“想不到她们来得这样快。西域各国的援军,还没有到,这可怎么办?”
韩香未道:“好在还没有御驾亲征。这且不说它。姐姐明明是坐在这里的,总统府里的那个公主是怎么回事?”
三七公主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谁在冒充我了。只是不明白她目的何在。”
闻必聪道:“不外是骗财而已,你们去看一下也好,公主也该对高丽有个交待。我想,毕竟骨肉亲情一场。我就陪师父在这里等你们好了。”心中突然想道:“如果是她的话,为了出口气,高丽就危矣了。”
韩香未道:“那我们就走了”
海迪恩道:“香儿要小心。”
韩香未道:“义父,我知道了。”三人起身离开酒楼。
三小出了酒楼,直奔总统府而去。到了府外。二个守门的兵丁拦住三位,喝道:“什么人,敢闯统领府。”
韩香未道:“二位大哥,在下等人,想求见统领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守门的家将道:“不行,统领正在宴请公主,什么人都不见。”
门可罗嗔目道:“公主在此,那还来的公主。”
两个守门的家将,吓得嗔目结舌:“你……你说什么?她才是”
韩香未把剑驾在其中一人脖子上道:“走,带我们去见统领大人,不然就把你杀了。”
二个家将忙道:“我们带路,我们带路。我说这个公主怎么来得这样踵巧,原来是假的。”心道“管它谁真谁假,到时候看统领大人的了。“
二个人就带着三位直奔大厅而去。大厅上正在设晏摆席,正中端坐一人,可不是关九弯是谁?旁边坐着统领周到善。周统领见状,喝道:“下面何人,竟敢直闯统领府。“起身离座。
韩香未喝道:“大胆,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周至善一呆,道:“你说什么?你是公主?”
韩香未道:“当然不是我,是我旁边这位姐姐。”
周总兵看看关九弯,又看看三七公主道:“你们,究竟那个才是真公主。那个是假冒的。”
关九弯历声道:“周统领,有代码假冒本公主,你还不把她们拿下。她们必是唐营派来的奸细。”
门可罗上前道:“九弯,别在胡闹了,快回家去。”
关九弯拍着桌子,指着他哭笑道:“谁认识你这个好哥哥啊!”
门可罗蹙眉道:“你喝醉了。”
关九弯道:“我才没喝醉呢?我有信物骨簪为凭。你说你是公主,你以何为凭啊!”
这一下,三七还真被问倒了。因为此地次出宫,为了隐姓埋名,不打算再回去了。所以没带任何信物。“
韩香未道:“区区一枚骨簪,你又怎么能证明是你的,还是她的。算不得数。难道我把它从你手里抢回来,偷回来,我就是公主了。“
关九弯一呆,道:……
“那你要怎么办?”
韩香未道:“很简单,你看到这些菜没有,你说说看,这些菜名叫什么?用什么做的,那几样是宫庭菜,那几样是本地小吃。还有,你是汉人,可能懂点高丽语。但不可能那么流畅。我要你用高丽语报菜名。只要你能说得出,就算是假的,我们也当你是真的。”
关九一脸的尴尬,韩香未道:“怎么,说不出来了吗。那好,我再说说看,我们国王除了王后,有几位妃子。他最宠的是谁?公主的生母又是那位妃子或是王后。”
关九弯怔了一下,忧怨地看了一眼门可罗,猛地一跺脚,飞身窜上房,跑了。
“那里跑?”韩香未叫道,就欲去追。门可罗拦住她道:“算了,我答应过师父不能伤害她。而且她,可能也颇有渊源。”
韩香未撅嘴道:“谁跟她有渊源。”又指着周总兵道:“你们还不给公主下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纷纷叩首请安。
三七道:“周统领请起。不知者不怪。以后国家还要靠尔等保护。”
周至善道:“公主放心,微臣等一定尽忠报国。”
三七公主道:“如此甚至,本公主有要事,要渡过鸭绿江,这是我给父王的一书信。烦请转呈给父王。”
周至善道:“微臣遵命。请公主移驾府中。”
三七公主道:“统领事务烦忙,本公主就不打饶了。我在外面还有人呢等着呢?”
周至善道:“那微臣恭送公主。”
三七公主等人回到酒楼,结算完饭资。就渡江它去。夜里在家客栈投宿下。
翌日,众人洗漱完了,正准备吃点东西,起程。闻必聪突然跑进来道:“不好,香未去行刺沙淘浪了,你们看,这是我在她房里找到的,。”把一张信笺放在桌上。只见上面写着:“父仇未报,何以为人,敬请谅解。”几个字。
海迪恩急忙道:“什么时候走的。”
闻必聪道:“被褥未铺,看样子,昨个就走了。”
海迪恩道:“这个傻孩子,她怎么是沙淘浪的对手,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美仪交待。”
三七道:“前辈莫急,我们这就去接应香儿妹妹。”
门可罗道:“不行,你是高丽的公主,目标太大,反而坏事。还是留下来照顾海前辈。有我和闻大哥就行了。”
海迪恩道:“你们也要小心,早点回来。”
三七亦道:“有事早点回来报信。”
“知道了。”二人齐声道。转身出了客栈。直奔帅府。
就在离帅府一里多远的时候,忽听一声炮响。二人心里一惊。只见三三两两的的村民,往东边跑。门可罗拦住一个老丈道:“老伯,发生了什么事?”
老伯道:“你们不晓得吗?昨个夜里,有个女刺客要行刺大帅,被沙大帅拿住,今日午时三刻就要在刑场斩首。可怜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娃……
子……”还未等他说完,两人运起轻功,直奔东去。老丈只觉眼前一花“咦!人哪去了。天呢,我遇到了狐仙不成。”
门可罗与闻必聪赶到刑场时,正好二声炮响,门可罗高叫了一声:“刀下留人”与闻必聪挤进刑场。只见沙淘浪在刑场正中端坐。一根木桩上正绑着韩香未。
“阿罗”沙淘浪面呈喜色,趋步走下高台道:“二位少侠,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你们认识这个行刺本帅的女刺客。”
门可罗道:“无认如何,你都不能杀她。血债不能越滚越大了。“
沙淘浪道:“难道本帅就这么放过她不成。“
门可罗想了一下,道:“沙大帅,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那块海底玉本不属于我。这个女刺客才是那块海底玉的主人。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和九弯长得有些像呢?我想,她们可能是两姐妹。“
沙淘浪一愣,忖道:“如果她有这块玉,那么她就是晴儿的女儿,也可能是我的外孙女了,老天,幸好没让我铸成大错。”连忙道:“来人,快给她松绑。”
门可罗与闻必聪过去扶住韩香未。这时,忽听有人喊道:“钦差大人到,闲人回避。”村民纷纷让开一条小道。一顶小桥被抬进场中。轿帘一掀,一个身披狐皮大氅的青年下轿,急步走到韩香未跟前,叫道:“香儿,醒醒,我是哥哥。听到没有,你不能有事的。”
韩香未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青年,突然哭道:“哥,你让我找和好苦。”扑进韩白丁的怀里。
沙淘浪诚惶诚道:“韩待郎,她真的是你妹妹。”
韩香未指着沙淘浪道:“哥,就是他杀了我们全家。”沙淘浪的脸上沁出汗珠。转念一想:“去他骂的,老子杀个把人,算什么事,大不了我这大帅不干了。那不能混。凭我的功夫和我手中兵权,他一个文官能奈我何。只是不知我这外孙女怎么到了他家。”想到这,神色安然起来。
韩白丁看着沙淘浪哼了一声,抱起香未道:“咱们走。”把韩香未放进自己的轿里。
闻必聪道:“门大哥,我跟去看看。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一切平安无事。”
门可罗道:“那我就先回去报信了,你小心应忖。”转身走了。
韩白丁等一干众人,进了钦差临时寓所,韩香未进里屋换了衣裳了崃。只见闻必聪正与韩白丁说着话,因道:“你已经认识了,不用我引见了。”
韩白丁忙道:“香儿,你快坐下来。”把她按在椅子上。韩香未道:“哥,我没事了。”
韩白丁把住她的肩道:“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韩香未恬恬一笑,忽道:“哥,你做官了。”
韩白丁道:“当初我中了进士,现在混到兵部待郎。本来想接你们去享福,没想到却听到恶耗,这次是奉旨北巡。”
韩香……
未道:“哥,那你可要为爹娘报仇啊!”
韩白丁苦笑道:“谈和容易。沙帅是朝庭的重臣。没有圣旨,如何能搬得动他。而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是万万不肯以命抵命的。做刺客吗,我又没有那个功夫。不过,你放心,这个深仇,我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要他不得善终。”
韩香未道:“即然做得不开心,就不要做了,跟我们走吧!”
韩白丁道:“学得一满腹诗书,不报效国家,又有何用。大丈夫理应有所作为啊!何况我还要找机会搬倒他。……怎么,你还要走。”
韩香未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韩白丁默然良久,才道:“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真想不到,当年小女娃,终于长大了,要飞了。”
韩香未噙着泪,哽咽道:“哥!……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闻必聪不忍再听,起身道:“香妹,你们兄妹重逢,是人生一大喜事,你就陪你哥多呆几天吧!以慰你哥思亲之情。这么多年,你不是也一直在找你哥吗?”
韩香未点点头,韩白丁突然松开手道:“对了,有个人,我要引见给你们。”
韩香未冰雪聪明,笑道:“该不会是我的嫂子吧!”
韩白丁笑道:“现在还不是。”
韩香未莞尔道:“那以后就是了。”
“韩大哥,茶来了。”一个女孩子掀帘从堂屋面走了进来。把茶端到桌上。
“九弯?”闻必聪与韩香未呆住了。关九弯也是一愣。韩白丁奇道:“你们认识。?”
韩香未淡淡一笑,道:“岂只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一手拉起关九弯的纤纤玉手,把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又道:“哥,我祝你官运享通,情场得意奥。关姑娘,我就把哥哥交给你了。“
关九弯玉面绯红,挣脱韩香未的素手,转身跑进内堂。
韩香未又道:“哥,你是怎么认识关姑娘的。“
韩白丁道:“我在北巡的时候,看见她晕倒在路边。因她长得与你比较像。就把她救醒过来。后来,我们渐渐觉得比较合得来。就在一起了。“
韩香未道:“恭喜大哥成为梳妆台岛主的贵婿了。“
韩白丁道:“我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一直以来,还以为她是个孤女。“
韩香未道:“所以说是天作之合。“
数日后,韩香未,闻必聪辞别了哥哥,与三七公主等会合,继续南行,途中听闻,审度时已回到审府,郁郁而终。最后,家人按他的遗言,把他的遗体安葬在奉节的悬棺里。
这日,用过晚饭后,门可罗一个人走到院子里,三七给他拿了衣服披上,道:“门大哥,人已经去了,就别再难过了。小心着凉。“
门可罗嗯了一声,道:“七儿。“
三七道:“什么事?“
门可罗道:“海啸龙吟是审家之物,师父当初传我,也是误认为我是香未妹妹,香未妹妹又不肯学。现在,我想还给他老人家。”
三七道:“人都不在了,你怎么还。”
门可罗道:“我想把海啸龙吟的秘芨,安葬在他的悬棺里,永远陪伴着他。”
三七公主道:“好吧!我听你的,现在夜深了,我回屋吧!”两个相拥着走进屋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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