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依计划两指狠狠用力,对着他最软的脸狠掐!
"嘶!"他拉下我的手,"你做什么!"
我牙齿咬得"咵咵"直响,气得全身颤抖,手指着他:"你还问我做什么?掐你一下算轻的,你要是再敢占我的便宜试试看!"
"是你让本王赔的。"哈努尔克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气急反笑,这倒是我的错了,我是求着你非礼我了还是怎么了:"谁让你赔这个了?!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让你赔我?登徒子!"
"那你让本王如何?"他戏谑的低头直视我的眼眸轻轻说。
我恶寒得打了个哆嗦,撇开脸不与他对视,强压下脱口而出的愿望,生生将"放我自由"那么崇高的理想说成"给我加薪"这么低俗的市井之言。
"何为加薪?"哈努尔克疑惑的问道。
哦,古代都叫俸禄。加多少合适呢?一百两,少了,一千两嘛,又有敲诈之嫌。
通过哈维尔的解释再加上我自己的理解,成功的明白了钱在这个世界的重要。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一百元,一钱银子就是人民币十元,一个元武通宝是一毛钱,一百个元武通宝成一吊钱,也是相当于一钱银子。
我平时不怎么用钱,身上存着的钱差不多有六百两银子,今天还可以去领我这个月五十两的奉钱,算起来,我也能算半个有钱人了,起码饿不死。
想了想还是决定狮子大开口,好方便我跑路,我说:"加薪就是加俸禄,正好上个月的钱今天拿,你跟军师说说,我这次拿十倍的奉钱,下个月就还是照平时该给多少给多少。"
"你缺钱?"哈努尔克脸有点不太好。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我一激动,差点暴露目的,呐呐道,"我才不差钱呢,可你得赔我点什么,我心里才好受些啊!"
"嗯,可以。"他沉思会儿,貌似做下决定,"以后每个月本王都给你加薪,但是只准本王占你便宜,不准你离别人太近,懂了吗?"
"你有毛病吗?!"我不可思议的大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给钱我,我就得给你占我便宜?我是你的男宠吗?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混蛋,你真混蛋!"我狠剜他一眼,转身飞奔出帐篷,也懒得去理会不远处任子非和哈维尔,心里除了愤怒还有莫明其妙的悸动。
下午,我在草原上轻松晃着,拿到手的银票还热呼呼地贴在胸口,如此妙。
我将自己的睡衣内里缝上一个杯口大小的暗袋,折好几张共一千两的漂亮银票,放进去收着,这可是我的全部财产,马虎不得。余下一百多两放进枕头里,就等着什么时候有个机会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不想去探究哈努尔克说那些话的意思,我只知道这种地方我再呆下去就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了。一向不喜欢大草原的空,一片幕下连绵不绝的是无数繁星组合成的银河。是很,可是我不欣赏,我讨厌大过头的东西,尤其是天空。每当我昂首望向空,心里都有一股很浓烈的恐惧,仿佛下一秒,你就会迷失在好的空中,再也找不会自己。
我躺在棉上,心里惬意得很。
今日是十月初三,我同哈努尔克冷战了一天后,主动与他和好,理由是:明天是我生辰,你可以放我一天假休息休息吗?
他自然只能点头同意,于是我心情愉悦的一天都是笑脸,见谁都成灿烂一朵。哈努尔克挺不高兴,结果给我下了死令,生辰那天哪儿也不准去,谁也不准见,只准呆在自个儿帐篷里睡到天昏地暗。
哈哈,正中下怀。
我是巴不得没人来见我,免得我还要担心事情败露。对,没错,我明天就要跑路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要脱离魔王的掌握了!
我摸摸小心收拾着行李:一千两的现代睡衣,一百两的古代枕头,一把御赐宝刀,几件换洗的男装衣物,一张羊皮面具,一些三天量的水和干粮,还有一匹装不进包裹的御赐帅马。行李不多,却依然让我胆战心惊,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被抓住了就等着去跟阎王寒暄。
提笔书写了一封交给哈维儿的书信,大意是,我要离开这里了,因为我的家乡不在草原,而是中原,也许我一辈子都回不到我的家乡,但是我会努力去寻找,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说好了要保护你,可是却守不住承诺,这么短的时间你成长得那么快,都已经是小男子汗了,哥哥很想看到你娶生子的模样,可惜怕是没有机会呢,所以哥哥只能在远方祝福着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哥哥走了,不见。
信写的很短,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逃跑还是平生做第一次,紧张到不行。
"啊!你、你怎么进来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拍拍胸脯,对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的罪魁首喝道。
"呃,安贤弟是在休息么?抱歉,任某是来同贤弟说声,明晚上可别吃饭了,王上准备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给你庆生辰呢。"任子非有些歉意的笑着。
一桌子好酒好菜?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古人有云:宴无好宴。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请示他:"任大哥,我家小白一天见不到我会不开心的,明天我可不可以去马厮瞧瞧它去,再顺便带它遛遛,我保证不会走远,一会儿就回来休息。"
"这,王上说……"任子非犹豫半天也不给我回个明确的话。
"哼,要是看不到小白,我可不保证明天晚上会不会食不下咽。"我坐在边,白眼一翻,很没气质的的威胁。
任子非摇摇头:"安贤弟还是那么爱欺负人,也只有任某才会这么笨的每次都被你欺负了。贤弟可要安分点,别在马厮那多逗留了,否则王上生气了,任某可不管。"
"我这哪儿是欺负你呀,这是和任大哥关系好,别人想我欺负都没那个资格。"任子非这么好的人就被我害了,真感觉有点对不起他,"那阡陌在此就谢过任大哥了,任大哥的大恩大德阡陌都紧记于心。"
"贤弟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不过是小事一桩,贤弟可别那么见外。"任子非摆摆手笑曰。
我讪讪笑着,你要是知道我让你助我逃跑,看你还会不会笑得这么轻松。送出任子非后,我仔细研究出跑路线。
七国之中的琴离草原最近,不管怎么跑都一定会经过她,但是那地方太乱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哈努尔克的下属就跑来抢东抢西,然后不小心就将我抢回去了;昔国倒是安稳,可是整天风沙吹,水分又少,不适合我去长住;季国一面临海,水分是多,可惜我不会游泳,指不定我就淹水里死翘翘;离国也很好,缺点是太冷,跟我这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的冬眠动物不搭;亚国就比较符合我的要求,但听说亚国被其他几国盯着紧,不知道何时就战起;那么未、央两国呢,未也属于寒带,且到处是山脉,央国离西方太近也离我家的地理位子最远。
选来选去都没合适的,难道我要在草原呆一辈子吗?不行!
我把七国名字各写在一张纸条上,捏成团后打乱,咬咬牙,狠下心伸出手摸到一个纸团,紧张的抖动着不稳的手打开纸团,看后心里一凉……天哪,为什么是最差的琴国?!我赶紧跑到做笔记的小本子旁瞧资料。
半个月前琴国国君光荣驾崩,太子于元武三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即位。太子李君贤,字子音,二十四岁,在琴国国内颇有名,是个不留情面的狠角,听说他即位后,琴国各方面的问题都缓和了不少,看得出他日后是名君一个。
将包裹折叠成装草料的布包,我趁大家都吃过晚饭休息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走到马厮,一路上见到的人很少,认识的会打个招呼或行个礼,也还平安无事。避开小憩的小厮,绕道我家小白棚前,我摸摸小白的头,跟它磨蹭。小白很乖,我给用棉絮包裹住马蹄,它也不出声,由得我悄声牵它离开马厮。
黑风高,正是作案的最佳时机,我极力忍住想撒开腿就跑的冲动,耐着子一步一步往北面挪。呼吸不畅,心又跳得太快,脚还是软的。狠狠嘲笑自己一番,就着马鞍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暖暖胃。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离得大庭边界稍近的地方,照着地图和哈维儿提供的资料堪堪避开士兵。出了边界,又乖乖步行了半个时辰,才敢坐上马儿奔驰。这连着一个月的练习,我马技虽然不怎么好,但逃跑的功夫还是有的。
累了时就放慢步伐,吃点干粮,喝点水,却也不敢停下。最迟明天晚上哈努尔克就会发现我跑路了,不敢想象他知道后怎么做,反正抓到我不扒层皮也得断了我的腿。运气不好的话,明天一早马厮小厮发现我留在小白马棚里曰"我将小白牵去遛了"的纸条,去找我而找不到我话,他们就该追来了。
在马上行了三个时辰后,天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而离琴国城们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到时候正好是开城们的时候,只要一个时辰内不被抓住,我就真的永远自由了!
天渐渐亮了,下了层薄薄的雾,眼前的城墙像是被蒙了一层轻纱,虚无缥缈,让我不怀疑是否是我海市蜃楼。近了些也看的真切了,城墙比我想象中要完整坚固得多,没有破败的感觉,也对,就算再怎么穷,自家的门面还是要顾着的。
门是开的。估计刚开不久,门口还有一排等待进城的农民和外族生意人。我从包袱里拿出羊皮面具戴上,拍拍胸口,切切实实的摸到那一千两银子,才面带笑容的随着队伍前进。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我焦急不安地望望身后,一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吓死我。
不好容易挨到门口,士兵甲瞧瞧我的装饰,向我伸出一只手:"一两银子。"
什么,进个城就要我一张红票票?!你干吗不去抢啊!
我忍气吞声的交出碎银二两笑道:"爷,小弟初来贵土,有好些不懂的地方,不知道可否请教请教?"
士兵甲满意的掂量了手中的银钱,唤过士兵乙,说道:"这位爷刚来的,很多地方还不懂,你给他说说咱这的规矩,可别怠慢了。"
士兵乙朝他点头:"是,头儿。"然后转过身对我说,"这位爷,前边请。"真是现实的一群人,我颔首,跟着他往不远处的茶馆走去。
茶馆并不大,十来个平方差不多满座,小二瞧我手里牵着的马,忙殷勤的跑过来:"这位客,小的帮您把马儿安顿了。"
我点点头交过小白。小白怕是早累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士兵乙领着我坐到门边的一个位子,招呼过小二点了几道中原的菜,我嘴很挑,随便动动筷子也就不吃了。士兵乙一边喝着二窝头,一边跟我说:"咱这也没多少规矩,只是一些不成文的。外族的人最好不要去招惹,就算是有个什么天大的事也得忍着,千万不可跟他们扯上。"
"嗯。"我给自己倒过一杯桂酿,没有现代爷爷喝的那种纯,也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味儿,我抿抿嘴,问道,"还有呢。"
"噢,没了。"士兵乙又点了一壶酒,起身带走,"咱这就这一条规矩,这位爷可好生记住了,不然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说。"然后摇晃地步伐走出茶馆。
什么玩意!了我二两银钱外搭一桌酒饭,就买来一句废话?
我付过酒钱,招来小二询问了这城的资料,随后赏了一钱银子给他,牵出我的小白找客栈休息。
这座琴国边城离京都有八天的路程,我想住在边城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谁知道你哪天一出门就看到任子非在你面前温文无害地跟你说:王上让我来打断你的腿。
那是最可怕的噩梦!
云来客栈是这里还算过得去的住处,我是要过一辈子的,身上那点钱不省着点用,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饿死的。赶了一天的路,让小二喂饱小白后,我也吃了些食物,要了间房,嘱咐小二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就迷迷糊糊睡了。
梦里有一张脸,刚毅,英俊,却很冷漠。他站在彼岸,背着双手,遥遥望向此岸,眼里有我读不懂的愤怒和悲伤,最后都化成了无奈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水般将我淹没。不经意间,彼岸盛满了白的儿,从远及近,一路而来,片刻便在两岸间连了一座桥。他踏着娇的白一步一步徐徐走来,直至立在我身前,牵起我的手:我来接你了。
梦在这里醒来。
开窗,夕阳已快西下,金黄的光芒耀伤了人的眼,泪酸酸落下,不是害怕,这本该是噩梦,然而我却感到哀伤,梦里的我为什么没有逃开,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梳洗干净,我从小二那里买下一张去皇城的简易地图,道过谢后,在他受宠若惊的目光下骑上小白离开,第一站是小城文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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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总算是有些内存了,不用那么逼紧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