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起身,刷牙,洗脸完毕。想起奕晴的要求,也觉得身上的确不够舒服,便冲了个痛痛快快的凉水澡。
这才拿起电话,拨号,等待。
“嘿,终于起来了,懒猫!”那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我不禁要假装有点儿生气,这是第二次被称作“猫”了,上次是“贪心猫”。
“拜托,我是老虎好不好,怎么是猫?人家都说女人如猫,我又不是女人。”
“对不起,又刺痛了你敏感的自尊啦。不过呢,反正也已经对不起了,今天刺激你自尊的地方还在后头呢。想要退缩,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啊?说清楚点,还有什么?”
“你真的要来吗?那好,马上出来,别忘了,带着那件长裙,这很重要。”
“是,老婆。”
“去,我还没答应呢。”
“先叫了。你又不吃亏!”
“快些出来吧。”
放下电话。抓起衣袋。迅速下楼。
这将是一个多么美妙地日子!
娇阳失火。翠柳含烟。温风习习。吹面不寒。群芳似锦。花枝乱颤。
操场旁。女宿前。一白裙女孩。亭亭玉立。
那模样,如出水芙蓉,出淤不染;又似浮水菡,水滋玉润。
但见善睐明眸,笑意浅浅,樱唇如脂,两颊生花。
一袭涟漪白裙,随风翩然,风韵楚楚,静若月避花羞,动如霞卷云散。
“你今天真得很有新娘气质!”第一句话就恭维到点子上。
“可惜你却不能有新郎地样子。”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在二十世纪的天国的大学校园。”
“嗬嗬,你手里拎的是什么?”我早已注意到她手里提的一只粉色小巧竹包,到跟她这身衣服很是搭配。
“你猜猜看!”说着引领在前面款款走着。
“一件衣服?”
“不,衣服你有了,还要不是多余?”
“我觉得那件衣服太鲜艳了,大白天的太显眼了不好。”
“所以我才要带这些必须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先不要问了。”
说着已经进入主楼。
在三楼地一间小教室里,夭夭等在那里。
黑板上被写着“上午本教室有活动!”的字样,笔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奕晴手笔。
见我们进来,夭夭道:“你们放心在这里面做事,两个小时内,不会有人打扰。我出去从外面锁住门。
”
“嗯,谢谢你。”奕晴送她出门口,门被从外面锁住。
这是一间狭小的教室,中间是一个长椭圆红木桌子,四周是同样木料的十来把椅子。
“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系研究生上课的地方,今天凑巧闲着没事。”
“这里是不是暂做我们的洞房啦?桌椅都是红色地,挺有气氛的。”
“想的美,这里暂时将是你地闺房。”
“啊?”
“嗬嗬,不是吗将会在这里化妆打扮,然后出阁成礼。”
“哎,那洞房在哪里?”
“洞房当然在新郎家里喽!”
“新郎?谁是新郎?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
“嗬,新鲜!”我只能喃喃的道,并及时地把“变态”两次替换成“新鲜”奉献出来。
“新鲜的还在后面。”
她说着已经打开包,是几样化妆品,一面小镜子,小剪刀。
首先拿起小剪刀来,“这是做什么?”
“绞脸。”
“什么?”
“新娘子出价当然要绞脸啦。”
而后是被她的纤纤玉手随意蹂躏地过程,我闭上眼睛,知道必然已被弄得面目全非。
先是剪刀在头发,嘴巴周围,这是第一次有了理发是在享受的时刻。
然后脸上,眼睛边,嘴唇被摸上了什么东西,细细描摹研摩了一番。边做边解说这有利于消除青春痘痕迹,那有利于防晒、美白之类,记不清耳边究竟说出过几个“有利于”,想想做女生真麻烦,光化妆品的学问似乎就比任何一门课还要难,难怪要说女人细心。
待面上的工作完毕,听到:“睁开眼看看吧”后我缓缓睁开眼来。
眼前是一个小镜子,镜中人分明是另一个夭夭:如梦青丝锯齿状贴住双颊,刘海齐眉,勾勒出一张线条轻柔的鸭蛋脸,肤若凝脂;眉清目秀,竟有几分妩媚风流,朱唇如烈焰,唇边光洁如雪,整个一幅豆蔻年华青春少女妆容。
“怎么?是不是有惊艳的感觉?”
“ftt,这不是夭夭嘛?怎么留在镜子里了?”
“白痴,夭夭早走了,那是你。”
“啊?我?”
“对啊,想不到你能打扮得这么漂亮吧?hoho,我地化妆技术真是一流。”
“简直巧夺天工,单凭着一张脸,任是再目光如炬的人也看不出来。”
“如果这样还能被人发现,那人一定是个变态!”
“哈,这样就完了,衣服呢?”
“你先把这件内衣换上。”说着一从那小包里取出一件米色衣料。
“什么?内衣?你知道我讨厌穿那些小东西。”
“可是你又嫌长裙碍事儿,”说着已抖开那衣服,原来是一件吊带装超短百褶裙,“你看看,我觉得你一定喜欢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我特意为你制作地‘百蝶衣’,穿上这件衣服,就能把你身上典型的男性特征掩饰起来。”
“喔?”我除下自己地衣服,让她把“百蝶衣”罩在身上。
这短裙果然是特别制作,世间少有,仅此一家:胸部被恰当的稍微垫高,腰部紧束,臀部则又翘起。与此同时,那敏感地“小宝贝儿”又已经高高挺起,但因短裙褶皱甚多,不至于再像上次在长裙中那样摩擦便。
感觉很好,忍不住啧啧称赞:“想得真周到!”又道:“就是腰束得太紧了,我算知道为什么你们女生饭量那么少了,穿在这衣服里
怕一天不用吃东西也没事儿。”
“嗬,这就是追求美的代价。现在再把那件长裙穿上,就毫无破绽了。”
“是啊,只是这件衣服太鲜艳了。”说着已经穿上那件牡丹红红亮色及足百褶裙,迅速疾走几步,直觉摇曳生风,快感非常。
“还有着脖子上,怎么掩饰?”
“这样!”说着已将一条黄手绢系在脖子上。
“哎,我就讨厌这种小里小气的细腻东西!”
“谁让你是男人呢,你们地共性。”
“是吧,,这样是不是可以走了?去你们宿舍?”
“这样不行。”
“哦?为什么?”
“我担心这个样子还是会被管理员拦住。”
“为什么?”
“因为这件衣服的确太扎眼了,很难不让人引起注意。”
“那怎么办?”
“咱们还要去买一件新衣服。”
“去哪儿呢?”
“滨江道商业街。”
她开了房门,让我先出去,她留在后面锁门。
主楼内走廊上、大厅里人影出没,或许是这件衣服果然太扎眼,目光竟无不在我身上停留许久,看得我心底发毛,以为那里露了馅儿。
“你回头率挺高的嘛,真令人羡慕!”她走上来,打趣着向前走。
“我真希望不要这么高才好。”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她向前一步走在前面,我低下头,不再管有没人看我,只一味的盯着她飞舞的裙摆看,一时间如看云卷云舒,又加上自己脚下也彩霞翻飞,似乎把傍晚天边地云彩采了一块在脚下踩着,有如行走于九天之上,或腾飞于花丛之间。
眼见周围没人,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问清楚,遂走上去小声问:“你们女生穿这种长长裙子时,有没有这种特别奇异的爽快感觉,就觉得浑身上下畅快淋漓,舒舒服服的感觉?”
“一般没有吧?我们从小习惯如此了,怎么会有这感觉?”
“哦,看来我真地要被你整btt了!”
“啊?别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这不是我的罪过。”
“我知道怪不得你,我也不会怪你,这顶多算是一种心理异常,又没有什么坏处,应该不必太认真吧?”讨论着这个话题时,那敏感的小家伙慢慢的消沉下去,我想我找到了如何调节地办法。
“是啊,你知道吗?发达工业国家,异装是一种风尚,有专门的从事这方面的职业,因为人们生活压力太大,便定期在一定的时间内掩饰其自己的本来面目和性别,活得轻松洒脱些。”
“我想我能理解这种状态,大概人都会有这种心理需求,只是很多人习惯了墨守成规罢了。”
“不过我要问你,你觉不觉得你可能会喜欢男生?”
“不会,我只喜欢女生。”
“那你有没有觉得十分讨厌自己的现有性别?极其希望变成异性?”
“没有吧,坚决没有。我只是欣赏,喜欢,但不是渴望,羡慕。”
“这就对了。我有一个疑问,因为我自认比较男性化,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
“你想知道真正地原因吗?”
“是啊,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你觉得我如果不喜欢你,还会有人喜欢你吗?”
“嗬嗬,你想说什么?”
“因为我担心,如果我不喜欢你地话,你就会没人要啊。”
“为什么啊?很多人追求我啊。”
“可是他们能达到你地内心吗?能懂你吗?会真心关爱你吗?哪个不是烟酒淫鬼,把女人也当成用来消遣的玩物私财一般?你能忍受得了吗?”
“是啊,就因如此,我为自己地女性身份感到很悲哀。”
“我也替你们悲哀,每当想起那么多娇羞可爱的女孩儿沦落尘网,变得庸俗势力,想到每一个天香国色最后都不免落入一个淫棍亵鬼之手,我就不忍再想下去。”
“嗬嗬,你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希望看得入眼地美女都供自己消遣?”
“我哪有?我只是欣赏,绝无邪念。”
“我想起了红楼梦中那个古今第一淫人,你跟他简直不相伯仲。”
“你很了解我的心,这我早就知道。”
“是啊,你只骗过了我一人,不过这已经够了。”
“嗬,夭夭也很了解我,不过她是以我为恶,以恶度我;而你是以我为善。”
“其实,有时候我跟你地感觉是一样的。”
“什么感觉?”
“你是因为没人要,所以我才要你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真的不会有人愿意要了。”
“怎么会?”
“因为我讨厌男人,而女人只会嫉妒。”
“嗬,说的是。”
出了校门,拦住了一辆的士,双方上去,只觉车内空间狭小,衣裙无处放,又怕落到地面沾灰,慌忙拎起,又露出一双大脚,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小心翼翼地又盖上了事。奕晴处理这些习惯成自然,还伸手过来帮我一把,见我如此窘态,相视而笑,一时无话。
和平街滨江道。
这是天京最繁华的街道,游人如织。
为了讽刺如今大学盲目扩招,大学生多如牛毛,曾有人叹息:滨江道上甩掉一只鞋,十有**砸到的就是一个本科生。
这句话用来形容大学生之多自是贴切地很,但同时也说明滨江道的繁华程度,和主要光顾此处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里有许多店面,似专为学生顾客所开,物美价廉不说,还能紧握时尚潮流的脉搏,衣服样式经常翻新,所以能引来众多学子光顾。
走在陌生人群中,虽然仍然不可大声说话,但是已经不必担心会被人认出,我大胆了许多,步伐也敢于走地轻快敏捷。本来也是不喜欢逛街的人,但是因为这人非同一般的衣着,使我产生了不少乐于走路的乐趣。而奕晴也深明此理,领着我一家家衣店看过去,并不觉得疲倦。
“淑香苑!”奕晴指着一件衣店门前挂的牌匾说,“这里有很多你喜欢的那种长裙,很有古典风味地那种。”
“哦,难怪,这名字起的就很有古意。”
这里地衣服果然都很具有复古气息,连服务人员也都打扮得长裙翩翩,长发如云。
我一眼看见一件高领连衣
榴红色百褶长裙,心说这正是梦才得一见的美妙衣着远看去,并不光彩鲜艳夺目,不知穿在梦想伊人身上该是多么漂亮。一时欣赏入迷,愣在那里许久。奕晴已然明白一切,走上前去,要求服务员取下那衣裙,走回来递给我:“走,去穿上试试!”
我本想说“我希望你穿”等话,但因旁边有人,无法开口,只得依她所言,随她一起去了里间试衣间。
试衣间有两面大镜子,一个照正面,一个侧面。
初一进去,不禁看得呆了。
只见镜中地人儿体态丰盈,身段婀娜,窈窕轻盈,趁着一袭性感妩媚的长裙,恰是一朵盛开地火红牡丹。
而旁边那人,腰身苗条纤秀,长裙似水如烟,整个儿极显晶莹剔透,清纯欲滴,不是一朵盛开的雪白芙蓉,又是什么?
怪道会吸引那么多无心目光,原来此处的确是一个吸引目光的黑洞。
“怎么?不舍得脱下来了?快点吧,这件穿上会更好看。”
只听旁边那芙蓉花开口言道,牡丹听了,极觉不舍得退下衣裙,再换上手中另一件,转眼间变成了一朵火红地玫瑰。
除袒露于外的一双臂膀,那玫瑰通体红遍,身形愈见婀娜窈窕,更显妖娆靓丽,顾盼情生。神采飞扬,惊羞满院仙s=,轻移莲步,洒下一地温柔。
芙蓉花笑道:“亲爱的,可以走了吧?”
玟瑰点头不语,竟自陶醉不醒,一时似傻如痴。
走出那店,方回过身来,不免要问:“这衣服多少money”
“这你就不用问了。”她一语定音,不容置辩。好像很怕我提钱。
“我要知道?为什么要对我保密呢?”
“不用说了,反正这衣服你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穿,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以后还不是我的。”
“好吧,我还也很希望你穿着看看。”
“嗬,我现在这样子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
“头上和脚上。”
“脚上好解决,只要穿上高跟鞋就行了。
”
“只是头上。”
“嗬,这么说得等个一年半载了。”
“是啊。”
“我等着看你那时候的美丽样子。”
“现在,你是最美丽的。”
“嗬,诡异地美丽”
“嗬嗬,你今天要做我的新娘,你是否愿意这才提出一支隐而不发的所谓要求,虽然我稍有预料,但还是一时间觉得接受不来。
“怎么可以这样?唔,怎么做?只是今天吗?”
“对,只是今天,你也不愿意吗?”她略显焦急,生怕我拒绝。
“嗯,我愿意,不过就今天。过了今天,就要翻过来。”
“好的。”
“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时间还早,你不饿吗?”
“回到学校再吃吧。”
“好,但是要回本部。”
“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那里的网吧里才能我们才能一起上江湖。”
“你是说我们要在江湖上结婚吗?”
“是啊,现在还有别的法子结婚吗?”
“嗬嗬,可是我已经跟夭夭结婚了啊。”
“无所谓啊。我有办法。”
赶回本部校园时,天已渐黑。
从东门进校,去往前沿网吧,要穿过大半个教学区。
一路上又是小心翼翼地备受目光轰炸,奕晴觉得非常高兴,而我却一直心怀忐忑。与此同时,自从下了车,开始走路,那种异样感觉又已经生发蓬勃,不可抑制。大概是因为这件新衣服,把身上束的更加紧紧地,时时提醒我身在衣裙中的缘故,这感觉妙不可言。
微风中裙发飞扬地感觉,令人魂销魄摄,那衣裙悉声,似乎也成了时间少有的乐音。通体的感觉,都如在炎热的夏季浸入清凉地湖水中,或被晚春的暖风吹拂,撩拨全身每一个苏醒的毛孔,爽快异常。
我们走自己的路,本不该为别人打扰,虽然我觉得有一千个理由会被人打扰。
因为我们这种装束,在这个死气沉沉、庸俗烂漫的校园,实在是难的一见。
记不清有多少神情萎缩地男生看得呆在那里,也数不过来有多少故意把自己打扮的丑陋不堪地女生眼中透露出来的明显地轻蔑和嫉妒,甚至是鄙视和诅咒。这是人的本性,自己过得不幸地人,就看不管别人的幸运;自己受过磨难的人,则期望恨不得把这种磨难十倍的偿还到别人身上,方能解恨,心理平衡。
校园内也并非风平浪静。
昨天晚上那种纷乱情形并没有好一点儿,看上去也并不是如岛主所说是毕业生们的离别表演,而更像是在游行示威。
虽然毕业生们的热情表演也不过是成群结队喝酒唱歌发泄郁闷,顶多也不过是趁着天黑某文学青年除去身上的衣服,只留一条内裤,在校内裸奔一圈,吓的众女生不敢出门了事,而今天这情形,却是聚会而不喝酒,游行而不唱歌。只见一队男生举着个条幅,边走边喊什么口号,隐约能听出是关于高自考学生的什么事儿。看来昨日痴仔所言非虚,本部的本科生的确跟自考生闹矛盾,而且已经计划至此。
这本不管我们俩什么事儿,但是当游行队伍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只见愤怒的青年们忘记了如别人那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妖娆美景,而是个个怒目金刚般,甚至大骂出口。
他们狗嘴里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不雅之词,令人怀这是不是市井无赖的集散地。
“狗日的高自考滚出去!”
“狗与高自考,不得在此!”
“污染环境!……”
原来这群人是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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