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上午,陶越霞的两个哥哥和嫂子带着子侄一辈就到了,见了遗容,哭的几乎昏倒。众人忙安慰着,劝到宾馆暂且休息。到了下午,向怀忠来报道:“陶局长的前夫和儿子回了信了,说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来了。一个说不让陶越霞局长入他们的祖坟,一个也妈也不认了。”众人听了气愤交加。陶越霞的两个哥哥道:“柱子即然不来,不能没人抱骨灰。”哥俩就商量由谁来抱骨灰,因大多单传,一时也议论不下。
郭详明见众人为难,看了李曼儿一眼。李曼儿心里明白,陶越霞也是为了爹爹,抛家舍业,夫离子弃,上前道:“陶局长生前待我如生女,我也愿以母待之,愿灵堂认母,抱骨灰,安灵于北济山公墓,逢年过节,不忘告祭。”陶越霞的俩哥哥也知李曼儿是市长的女儿,忙推辞道:“李姑娘母父皆健在,此事万万不可。”郭详明劝道:“越霞临终,尚抱恨不能与小曼叙母女之情。现在人已走了,何不了她一个心愿那?”肖铁龙也劝道:“郭市长和黄主任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即然同意,你们也就不要推辞了,先了陶局长一桩心愿,让她入土为安吧。”众人听了,只得点头依从。停过三天,将陶越霞运往北济山公墓安葬。
一路上,李曼儿扶灵步行,一队队警察列队捧白花垂泪相随,两旁群众夹道于天河大道,落泪相送。自愿相从者,何止千人。钱由基自然也在其内,悲悲切切,甚是动容。追悼会由魏金水主持,肖铁龙代为致词,评价陶越霞:赤胆忠心,公仆楷模。追悼会后,李曼儿手捧骨灰,事之以母,垂泪安灵于北济山公墓。回来的路上,李曼儿依旧催母亲黄婉玲回来,黄婉玲还是坚持不回。李曼儿只得暂且回去,陪着陶越霞一家亲属,整理遗物。
方冠中回到小金山,就叫赵雅兰道:“雅兰,你代为起草一份文件,言铁峰山之败,皆由我起。”赵雅兰忙坐到书桌前起草文件。这时穆艳如也从外地归来,连夜上了小金山。方冠中迎到楼下,执手道:“早知有今天之羞,原该打电话问你。”穆艳如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自责。”让到客厅,俞婆献上茶。赵雅兰见了,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方冠中道:“本想借此机一举剿灭山中妖魔,那想落的大败如此,陶局长命损棋盘岭。”穆艳如道:“征讨之事不过刚刚开始。昔日以诸葛之才,六出祁山尚不见功,可见天意非人力所为。不出数天,郭详明必然还要进山,胜负之数难定。”方冠中道:“我若请命前往,吉凶又如何?”穆艳如道:“以陶越霞之才,李曼儿之智尚且大败。你若出兵,何人为将?”方冠中道:“可请乌师傅为中军,童语荷为先锋。此二人皆有神力,剿灭山中妖魔自然不愁。”穆艳如笑道:“岂不闻,玉在匮中求善价,钗在奁内待时飞。若郭详明进剿不利,再请缨前往,也不为晚。”这时,赵雅兰也起草已毕,拿给方冠中看。方冠中复递给穆艳如。穆艳如看了一遍,笑道:“众人决策之失,岂能在一人身上。”赵雅兰笑道:“我也写不好,早知穆处长要来,我也就不写了。”怀里抱着小狗,转身上楼去了。
二人正改文件时,赵油头约了钱由基上了山。方冠中见了,忙叫俞婆准备酒菜,又叫了大个黄上来,送酒菜给乌巨灵。众人喝了一会子酒,钱由基精神不大,也不说笑,也就草草收了场子。待钱由基、赵油头下山,穆艳如笑道:“看来你这个干儿子,是身在曹营身在汉那。”方冠中叹道:“钱由基此人心性太活,终不可大用。”是夜,二人双宿锦被之中,重演八仙风月阵,也不细表。
过了两天,方冠中的报告得到了批复,言决策之误,非一人之故,也不再追究。郭详明任命向怀忠任警察局长,向怀忠又调李曼儿任刑警队副队长。一面差谢景平守白龙河一线,一面差李曼儿守西岭大道,谨防严守。只待重新调集部队,再攻铁峰山。
李曼儿因工作过忙,和钱由基会的少了。钱由基少了约束,又是个闲不住的人,非要帮着李曼儿查焦氏兄弟一案。李曼儿劝了也不听,只道:“人都说我是福将,说不定好事就叫我碰上那。”执意不听。
到了晚上,钱由基又到汉唐大酒店去,迎头碰上田文彪来约周洁梅。钱由基拦住道:“田经理,且留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田文彪冷笑一声道:“钱局长什么时候也当上警察了?”钱由基道:“我正调查何明一案,请你配合。请问田经理,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周洁梅的?”田文彪见他当真,怒道:“你神经病。”转身上了楼,拉着周洁梅要走。
周洁梅道:“去那里?”田文彪道:“疑犯我已查着了,是大个黄那厮所为。你先随我回去,我即叫人收拾那厮。”周洁梅道:“大个黄的眼神我认得,不是他。”钱由基也跟了进来,笑道:“如果是黄师傅所为,也用不着你查,我早上山将他揪下来了。周姐不要听他胡说,上了他的当。”周洁梅笑道:“我上当也不止一次了,上他的当,和上你的当又有什么分别。”跟着田文彪而去。
二人酒店里吃了饭,田文彪又提出同居之事。周洁梅道:“大个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年常欺负我,你要杀了他,我就给你当二奶。”田文彪道:“你可别当我不敢杀人。他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周洁梅道:“你要是不敢,就别拿这话糊弄我。”田文彪道:“那厮现在天天躲在小金山上,我就是想杀他也没机会呀。”周洁梅道:“你要敢杀他,我约他下山。”田文彪发狠道:“好,一言为定。”周洁梅起身回了酒店。
钱由基见这二人去后,将王二万、老丙叫来,令二人四下打探焦氏兄弟行踪。又把大个黄叫到酒店,喝着闲酒,告道:“四哥需防着点田文彪那厮,他正要往四哥头上扣屎盆子那。”将田文彪学给周洁梅的话说了。大个黄拍着桌子大怒道:“田文彪这厮该死。喝了酒我就找这厮算帐去。”钱由基道:“四哥也不必亲自出面,但能拿他一个不是,不怕跑得了他。”大个黄道:“这厮整天里沾花惹草,也不见有什么大事,要拿他正准也不易。”
二人正喝着酒,周洁梅却回来了,进来笑道:“你们两个人一齐喝有什么意思?我陪你们一杯。”走到桌前坐下。大个黄见了大喜,钱由基却不敢太过张扬。大个黄笑道:“当初方市长有心抬举你,你还推三阻四的,说什么患难夫妻的话。何明死了,你还恋什么?要是你肯回心转意,我求方市长一声,收你当个二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岂不快活?”周洁梅道:“人各有命,岂能强求。人前乞食,门前装笑,我还没学会那。”大个黄知又是说他,倒也不恼,依旧调笑不已。钱由基见状,借故出去。
大个黄笑道:“妹子,好久没会一会了吧?想不想哥哥那。哥哥那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上等好货。”周洁梅道:“别说废话,五千块钱一晚上,你出得起钱,我就陪你。”大个黄道:“钱算什么狗屁东西。不瞒你说,哥哥出来从不兴带钱的,走那吃那,吃那拿那,谁敢不买我的帐。”周洁梅道:“交了钱再说这话不迟。”起身离席而去。那大个黄就到钱由基处借钱使,钱由基劝道:“周洁梅为夫报仇心重,四哥不可过多招惹。”大个黄道:“这小妇人生的好,不由我不想她。过这村,没这店,以后的婆娘还不知什么熊样,先干足了再说。”钱由基劝不过,只得支了一万块钱给他。大个黄拿钱在手,再找周洁梅时,人却已经走了,大是扫兴。
大个黄回到小金山上,见方冠中从外归来,喝的也有七、八分醉,由裴金鸣扶着,或摇右晃,忙过去问道:“这是和谁喝的,喝成这样?”裴金鸣道:“和南洋木姑娘几个外商喝的,只为了木姑娘几句话,多喝了几杯。”方冠中带醉道:“要不是山风吹着,不然也醉不了我。”二人将方冠中扶到楼上,裴金鸣帮着脱了鞋,拿被子盖上,端杯水叫喝了,这才回去。大个黄叫赵雅兰道:“酒后好渴,下半夜别忘了送杯水来。”赵雅兰点点头。
俞婆道:“你这贼眼忘八,放着我不叫,单叫儿媳妇半夜给公公送水,使的那门子歪心眼。”大个黄道:“我怕他半夜起来,学曹操舞剑,生吃了你这婆子。”二人打一回口水仗,这才各自睡了。穆艳如也是接了方冠中的电话,外头应酬完,这才上了小金山。
穆艳如才要上楼,见门锁着,连叫开门。赵雅兰起来,隔着门问道:“是谁?”穆艳如道:“雅兰,是我。”赵雅兰又道:“找谁?”穆艳如素知原故,也不当真,强笑道:“雅兰,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赵雅兰笑道:“噢,听出来了,家里人都睡了,有事明个再来吧。”穆艳如听了,脸燥的发烫,转身下山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