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寿、刑万春自打得知周宝毙命之事,日夜恐惧不安,唯恐警察查到自己头上。这二人计较一早,到下午近黑时,到大金山紫竹林观雨亭挖出一对玉珊瑚,连夜逃往西岭县,准备先回老家,再奔广州。汤海龙还不知二人已逃,到警察过来问话,才知二人已逃。跟着到二人住处一看,见家中尚有印好的不干胶若干。
汤海龙警察局里推个干净,回来就将几处收购点重新转到自己名下。到晚上,又将各处头目召进家中,摆了两桌家宴,自己坐在上首。让了众人坐,汤海龙就道:“常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平时我对兄弟信任的多,管的也松,这才闹出来何仙寿、刑万春二人与虎作伥之事。所以,喝了这场酒后,往后兄弟的日子就要严一些了。”众人也素知汤海龙为人不义,虽有怨言,因他是个毒人,也无人敢讲,一时寂寞无声,任由汤海龙自言自语。
喝了几杯酒,汤海龙又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往后咱也要讲一讲与时俱进,改革我们的经营思路。我们在中州有收购点八处,各处乞讨人员一千五百三十四人。每个收购点每月定任务两万,每人定任务五百,你们抢也罢,偷也罢,我不管,只要上交够这个数,我就有奖。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犯难,相互看看,内有一人站起来道:“如今中州治安一天好似一天,我们谁能一月偷两万之数?”未等说完,汤海龙走到近前,张口吐他一脸,吓的那人忙以袖遮脸,往外就走。汤海龙骂道:“你娘的不去偷也可,就去要饭。要饭再要不来,就给我滚出中州城去。谁敢不上交,我三口口水,喷他全家不得安生。”众人见了,都惧他是个毒人,谁也不敢再言语。汤海龙就叫老婆将任务书发下去,令三天交齐头一个月的。
众人正无可奈何间,却见韦西晋、严东朝二人自外进来,人手一只短刀。二人进门喝道:“汤海龙泼皮,怎敢背信弃义,陷害我们师徒。”汤海龙也知二人皆有人命在身,忙起身争辩道:“二位兄弟错怪我了,都是何仙寿瞒着我干的,我正要找那两个厮算帐哩。”韦西晋道:“你说不是你的事,敢当众发誓吗?”汤海龙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当众赌起誓来。
严东朝道:“你为什么把众兄弟叫来?”汤海龙道:“何仙寿、刑万春二人已是罪犯,我欲重整丐帮,重立规矩,所以叫众兄弟过来商量。”严东朝道:“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汤海龙,你何德何能,敢以帮主自居?我们兄弟二人拥戴我们师父为帮主,不知众兄弟意下如何?”众人早不愿受制于汤海龙,听言都起身说愿意。
汤海龙大怒道:“你们难道不怕我的口水吗?”此时大门突然推开,童语荷进来笑道:“难道你不怕众人口水否?”走到首席坐下笑道:“即然众位兄弟拥戴我为帮主,凡以后诸事,都要听我号令,勇者赏,怯者罚。有谁不服的?”汤海龙大声道:“你敢喝我一杯血酒,我就服你。”童语荷道:“取来。”
汤海龙横了横心,将自已手指割破,挤出几滴毒血,放到酒里,将碗递给童语荷。童语荷道:“我问你,你这血酒是何毒?”汤海龙道:“我得异人传授,周身是毒,人食我口水,上吐下泄,人食我血,如食砒霜,轻者腹痛难忍,重者即时毙命。”童语荷接过酒来,一饮而尽,笑道:“你敢试我钢刀否?”汤海龙见童语荷无事,心里着慌,见问,那敢言语。韦西晋将其夫妇二人推到后角坐了。
童语荷起身道:“我们虽说人在江湖,为人也要先讲仁义两字,做该做之事,行份内之举。我们虽说生活在社会下层,为人也要讲一个骨气,光明正大为人,勤勤恳恳做事。普通百姓也如我等生身之父母,断不可肆加伤害。从今往后,各收购点要公平买卖,不做藏污纳垢之所,每月按五成提一成上交。各行乞人员,也要文明行乞,人家乐意给就给,不乐意给不得强求,月利不要再交了。此间院子,从明天起,但凡无家可去的兄弟皆可在此歇身过夜。众位兄弟有何异议?”众人听了大喜,都笑道:“只恐我们兄弟正经起来,浑身别扭那。”童语荷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人生父母养大的,他们会的,你们也会。”众人听了都乐。
童语荷又道:“汤海龙,你夫妇二人以后要自食其力。我给你们两只碗饭,一根柱杖,从明天开始行乞。若我知道你们偷懒,或依毒欺人,晚上先挨一顿鞭子。”众人见了,乱哄哄嘻笑,衣柜中拽出被褥,都乱找地方睡了。汤海龙夫妇二人见了,少不得心疼,又不敢多言。
第二天一早,汤海龙夫妇二人出来,忙找到赵振先,说了头晚之事,求道:“表舅,您老人家警察里帮我通融通融,将那三个人先抓起来,将我的地盘夺回来。逢年过节,我也好给您老人家上礼呀。”赵振先道:“陶越霞岂是好说话的人?我问你,你告她们三人何罪?”汤海龙道:“那上山豹也不说,韦西晋、严东朝二人可都是有人命的。”赵振先道:“那山豹到底是何人?”汤海龙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何人,就知道她打了不少人。”赵振先道:“你没打过人吗?这事告到警察局去,本来没事的也有事了。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汤海龙走后,赵振先忙给吴若雪去电话。吴若雪听了,冷笑一声道:“这种没用的东西,只会越帮越忙。我倒觉得,叫田老二找机会结识一下那个山豹,说不定将来有大用。”赵振先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还担心汤海龙那小子嘴不严实,出去将谢月娇的事再说出去。”吴若雪笑道:“除非他不想活了。人是他杀的,与我们何干那?”赵振先笑道:“有道理。”并不与汤海龙用心。
汤海龙晚上回到家里,见童语荷站在台阶上,满脸杀气,心里发怵。童语荷喝问道:“汤海龙,你有令不行,暗使奸计,该当何罪?来人那,拖下去打。”韦西晋、严东朝二人听了,将汤海龙扒去外衣,捆在木桩上,可着一顿鞭子,众人看着叫好。汤海龙挨不过,两口子连连告饶。童语荷道:“打够五十鞭子,暂时饶他这一回。再有下回,最少二百鞭子。”韦西晋、严东朝将汤海龙放下,饭碗里盛两碗饭,叫夫妇二人吃了。第二天一早,也不用别人催了,夫妇早早起来,还到街上行乞去了。
到了晚上,二十多位要饭的,都聚到青石街冯大立的老宅处,大窝烧了汤菜,众人席地而坐,连吃带喝。又单给童语荷做了饭,韦西晋、严东朝将饭菜端到楼上。二人上了楼,见童语荷正对着镜子打扮,换了一身合体的套装,穿着平底系带皮鞋,高挽着秀发,脸上的面纱也不见了。
二人凑近一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极美的脸庞,韦西晋喜道:“师父,您真漂亮。”严东朝也喜道:“师父,您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童语荷笑道:“你们说象吗?”二人齐道:“怎么不象?”回到楼下,就朝众人说起,如何好看。众人听了,顿生好奇,坐在路两旁,翅首等着童语荷出来。
童语荷吃过饭,濑了口,将钢刀用布包好,背在肩上。下了楼,见路两旁,众人都瞪着眼睛呆看,笑道:“我这样打扮,是不是不好看?”众人都道:“好看、好看,我们就爱这样的帮主。”童语荷笑道:“你们不必等我回来,都早歇着去吧。我给你们出去挣钱。”出门上了吉普车,过了江,直奔东方武校去了。
却说潘金龙得知周宝已死,忙报到银雀峰上朱金凤知道。朱金凤道:“我已知道。可恨那金雕伤周宝性命。”又吩咐潘金龙道:“眼下正在打造火炮兵器,正缺人手,要是得空,先擒几个上山。”潘金龙应命下山,知西岭县穷山僻壤,人手好得,就叫了褚刚,带着车赶往西岭县捉人。岂知到了西岭县,转了一下午,并无收获。
二人抄小路回来时,正碰上何仙寿、刑万春二人。潘金龙知二人多少与周宝有些瓜葛,和褚刚下了车,从后头赶上,摁倒地上,双双捆个结实。何仙寿见是潘金龙,忙道:“我们二人与兄弟无冤无仇,何必为难我们。”潘金龙道:“你们二人想逃往何处?”何仙寿叹道:“我们兄弟想先回老家,看看一家老小,就是一死也无憾了。我们兄弟都是混穷的,没别的东西,包里有一对玉珊瑚,兄弟尽管拿去,万望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
潘金龙打开包一看,甚是喜爱,笑道:“我也不拿你们警察局里邀功。我眼下正缺人手,你二人暂时充个数,待事过,我就放你们回去。”不由分说,将二人带至银雀峰上,见了朱金凤道:“三师伯,与周师叔有关的二人人,一个叫何仙寿、一个叫刑万春的,我带来了。”朱金凤看了二人一眼,问道:“若想活命,需说真话。我问你们,与周宝是何关系?”
何仙寿抬头一看,当中一个凤眼樱唇的女人,神色威严,两旁立的,都是两米高的大汉,身着软甲,凶恶异常,暗道:“我赌周宝与他们一伙,不敢说十份,六份定了。”忙道:“我们兄弟不敢隐瞒,周宝是我二人的师爷。”将周宝如何传艺一节说了,又将金条捧出证实。朱金凤道:“即是如此,我赦你二人无罪。请高震兄弟进来。”
稍时,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粗壮大汉进来道:“三姐何事?”朱金凤道:“这二人是周宝的徒孙,暂时归你调用。”高震道:“斤两小些。且随我去吧。”带着何仙寿、刑万春下去,令二人煽火添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