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招招见了问道:“昨晚你去了那里?”潘金龙道:“随师傅外出,你问什么。昨晚你和谁吃的饭?”余招招道:“这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潘金龙笑道:“不过和童语荷一块,我岂有不知的。我听说她最近找了个假洋鬼子?什么模样,你见过没有?”余招招道:“这个也不必我说,怕你早知道了。”潘金龙笑道:“她曾是我的梦中情人,你见了能不吃醋?”余招招道:“我倒是不恨她。”
潘金龙道:“我知道你恨的是那个。不过,话我先说到前头,你恨她也罢,恼她也罢,都放在肚子里吧,千万不可与她正面冲突。”余招招哼道:“难道她还吃了我不成?”潘金龙道:“那可没准,她可不是一般人。话我也不好明说,见着她躲着就是。”说了连声哈欠,回屋睡去了。
余招招坐在前厅生了会子闷气,恰见孙小武自外而来,叫了进来,让着坐下,问道:“小武,你知道那个李曼儿都有什么本事?”孙小武道:“除了水性好些,不听说她有什么本事。”余招招道:“就她那水性,还有我不知道的,比我还差了半截那。小武,你要得空,也教我几手功夫。一时拌嘴动起手来,我也不吃亏。”孙小武笑道:“这还不简单,我随意教几手,打她三个五个不成问题。”余招招道:“说了就练,你现在就教我吧。”
孙小武就将余招招让到室内练功场,比手划脚,先教了一套小长拳。不期到中午,潘金龙睡后听说,将孙小武叫了进来道:“十四弟,不可由着你嫂子糊闹。她学这三脚猫的功夫,找她打架,还不是送死去。”孙小武笑道:“十二哥也太过小心了,她能有什么本事。”潘金龙就将与李曼儿大战之事说了一遍,道:“十四弟想想,你嫂子就是从现在练功,练到头发白,如何能胜一动如妖幻之人?”孙小武闻言不搭,却和余招招要好,一五一十把话学给了余招招。余招招听了不信,未到中午就出校门去了。
到中午,赤面阎罗郝昆也到,闻听潘金龙说起晚上有贵客至,早有相见之心,心中大喜。潘金龙将拜把子十三位兄弟一一请到,又令人准备好上好的酒宴预备着。到了晚上,生怕余招招再至,忙打电话去问,一听余招招话中带气,这才放心。一时约了郝昆,迎出校门,立在后墙林外相等。
却说李雄见了代兴波,就将赴宴之事说了。代兴波因兴水不成,心中正是不快,闻言疑道:“虽是你的徒弟,不知可否靠的住?”李雄笑道:“大哥放心,一则是徒弟是我教导出来的,二则他们身负命案,已是社会的仇敌,岂有分心之理。”代兴波这才不疑心了。到天黑时,因留下宋元及方、胡三人守家,恰好草头军也到,即拨二十名草头军,收成草杆状,藏于腰间,同李雄择山路而行。
二人到了东方武校后墙处,李雄见潘金龙与郝昆迎在那,即叫潘金龙上前拜见。潘金龙见代兴波身长体阔,比师傅又威武三分,心中又敬又畏,忙与郝昆上前施礼。代兴波即叫免礼,四人越墙而入,来至大厅坐下。潘金龙与十三位拜子弟兄,一一上前见礼,让了代兴波、李雄上座,方依次挨着坐下。潘金龙素知李雄疑心,不敢使外人,只叫褚刚和孙小武二人捧酒上菜。
代兴波见一桌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数杯过后,内心喜悦,笑道:“闻你们兄弟号称十四鹰。你们各耍几招,我来看看。”潘金龙道:“师伯即有雅兴,小侄们就献丑了。”挽起袖子,先打了一趟拳。郝昆等人,也各献绝学,尽心展示一番。代兴波笑道:“毕竟是李兄弟的门下,名师出高徒呀。其余者,平时健身防身尚可。若遇强敌,性命则不保。”郝昆等听了,早有拜师之意,齐身道:“我们兄弟愿拜在李师傅门下,望李师傅收留。”李雄道:“先入门者为长。金龙在你们兄弟中是老十二。若收你们为徒,长幼不好相论。我们即是有缘,何必一定师徒相称。但有空闲,当与你们一一指点。”众人也觉有理,不再勉强,一一举杯相谢。
潘金龙也手持酒杯,恭恭敬敬敬了代兴波、李雄各三杯。代兴波笑道:“初次相见,师伯无什么重礼,现有二十名草头军,权且为礼。”说了,从腰间取出二十根草杆出来。潘金龙道:“师伯,这为何叫草头军?”代兴波笑道:“可曾听过撤豆成兵?因是草杆头而成,故名草头军。”说了,随手一扬,纷纷洒洒,落地成兵,各持努枪短刀立在两旁。众人扭头细看,见果不同常人,有道是:
身着土衣脚蹬皮,榆木疙瘩为头胪。细腰堪把西子比,草心树皮长精神。
代兴波将草头兵收起,交潘金龙收了。潘金龙喜出望外,跪地长谢。李雄道:“我和你师伯不便在此久呆。山中缺粮,你当尽心。”潘金龙道:“师伯和师父不必担心,如今天气转冷,我每隔三天,晚上送酒肉米菜上山。”代兴波道:“你若钱上不够,我会另差人送些过来。”潘金龙道:“师伯放心,小侄如今事业虽才起步,能挣钱的地方倒是不少。现正谈成了一桩煤矿,到年底还要进军房地产业。就是养几位师伯、师父一辈子,也累不着小侄。”代兴波道:“如此甚好。”
酒席即毕,潘金龙捧出秋冬衣奉上,二人欣然收下,叮嘱道:“你们兄弟宜聚不宜分。聚则有谋,分则无力。”仍取后墙而去。路上,李雄道:“大哥何以草头军赠之?”代兴波道:“若生二心,可夜半召起杀之。”回到星月洞,将秋冬衣交宋元等三人换上。独方吉清只着内衣,外头取出李曼儿所买皮衣罩上。代兴波见问道:“方兄弟,此衣何来?”方吉清道:“路上杀一人,取其衣。”代兴波方不疑。
潘金龙酒喝的半醉,又得草头军,心中大喜,谓郝昆道:“大哥,即是师伯吩咐,我们兄弟还都留在东方武校吧。各分武另择人代管。”郝昆道:“李师父说了要点拨我们功夫,正要清静。”潘金龙送众人回房休息,独自驾车进了城,本欲约余招招出来一会,行至清河路,正遇童语荷与夏本初一同打酒店出来。潘金龙细看二人,手挽着手,神态亲妮,心中动怒,一路开车尾随。童语荷自和夏本初相识,两情甚悦,相处不长,便约定海誓山盟,双双同赴巫山。这一晚出来,并未注意潘金龙,行至路口,不舍分手,亲妮一阵,童语荷才上车回了江北。一夜无事,童语荷天明起来,前往单位报了到,见自己不在编队之列,便往酒店约了夏本初,同往雾夹后一游。二人出来时,路上水势已退,正忙着清扫街道。童语荷开着车,又路经清江大桥时,见李曼儿仍在大桥边,即下车相见,将夏本初介绍给李曼儿认识。聊了几句话,童语荷将李曼儿拉到一旁笑道:“你看怎么样?”李曼儿笑道:“人长的很洋气,说话也大方。不是童姑娘,也迷不倒他。”童语荷道:“他叔叔正给办着手绪,年底就要走那。一说到这儿,心里还是恋恋不舍的。”李曼儿笑道:“不光你舍不得走,我还舍不得你走那。你要走了,往后再找个商量的人也难了。”童语荷道:“还得有什么事?不是家里已去过了吗?”李曼儿道:“那天事出有因,有点误会。我外公一口否了,我妈也再不提及此事。真不知道,万一说起来,到时是天塌还是地陷那。”童语荷道:“其实钱由基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过爱交朋友,长了少不了沾些他们的习气。李姑娘还是看紧了才好。”李曼儿笑道:“他那么大的人,自愿往火坑里跳,我拿什么拦他去。”说会子话,童语荷二人复上车去了。
李曼儿因等不来石正,到中午钱由基约着吃饭,依约去了。钱由基见了笑道:“本来是一时冲动,那想报了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给我。朋友一天不知来了多少电话,非要给我庆功不可。我要推也推不掉,岂不是徒添烦恼?”李曼儿笑道:“你呀,夜上虾腰能拾着钱包,白天抬头就能看着元宝,天下的好事都叫你一个人全占了。”钱由基道:“虽说不愿意,毕竟身在红尘之中,也难免俗人一个,来往应酬自然不能少。我有意摆几桌子,一总把过场过了,你意下如何?”李曼儿道:“这拾来的好处,一个人偷着乐也就罢了,何必敲着鼓叫天下人都知道那?不知道的倒好,知道的岂不给人话柄?”
二人正说着,牛千叶打来电话,听说李曼儿也在,就要过来。李曼儿却不愿再见牛千叶,吃了饭要走,钱由基拦着手笑道:“夫唱妇随,那天你一定要去,不然,朋友面前我说不过去话去。”李曼儿道:“我一向不习惯这场合,不去也罢了。”钱由基听了不悦,讥道:“我的事你不放在心上,旁人的事倒上心,想必丐帮石帮主还在江边等着吧。”李曼儿听了倒笑道:“这倒叫你说中了。”起身走了。
钱由基正心中不快时,牛千叶就到了,见了问道:“哥,嫂子那?”钱由基道:“叫我宠的愈发娇惯了,一句话没说好,刚刚摔手走了。”牛千叶笑道:“这事哥不必放在心上,嫂子这脾气,我早就知道些。要想调教出来,服服贴贴,处处顺着哥,还需下一番功夫才好。”钱由基道:“兄弟有所不知,男子征服女人只能在床上,还不能在平时。平时不由着她,事事约束着,她反倒更傲气,更不讲理。”说了,叹一阵气。
牛千叶又将王二万叫了来,劝着钱由基喝了几杯酒,笑道:“哥,且喝下这杯酒,我有好事一件。”钱由基道:“何事?”欲知牛千叶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