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中 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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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曼儿也是在路上遇上石正,闻听石正说起汤海龙的事来,便一起来看究竟。出了医院大门,见钱由基的车停在路边,心里早明白过来,仍带上石正找间小酒馆坐下。点了菜,小声问石正道:“白二哥、李道通究竟是什么人?”石正道:“他们是天上的四灵二十宿。白憾岳是白虎神,是四灵中的老二。李道通是亢金龙。”李曼儿给石正挟筷子菜又问道:“他们和你有什么仇那?”石正道:“我当妖怪时,他们奉旨捉拿我,和我大战一场,我断了青龙神的两角,伤了白虎神一目,折了朱雀神的风翅,残了巨灵神的左股,因此和我解下了仇。”

    李曼儿道:“白憾岳和李道通的本事如何那?”石正道:“白虎神力大好斗,每次出战都是首发,由青龙神接应,朱雀神押大队,巨灵神殿后。先时你在体育场见的那只豹子和狼,便是箕水豹杨真和奎木狼李雄。他们两个是正副先锋使,武功了得。李道通是催粮官,善于使毒,武功平平。”李曼儿道:“他们水路会有那些人来那?”石正道:“他们水军将领不多,一般是青龙神带队,两个水军首领,一个是水军先锋壁水渝方吉清。另一个是轸水蚓胡道元,专一负责开洪引水,蓄水架桥。”

    李曼儿听了,暗道:“我师傅方吉清必为石正而来,万一见了,必有一番狠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厚待于我,我岂能袖手旁观,白白叫师傅送了性命。”想到此,便道:“即然你知道他们早晚要来,何不将他们的画像报给警察局,也好早早防备?”石正道:“白憾岳阅峰山挑担为生,李道通不涂毒全城,都是道义之举,不过为我而来。我若借他人之手,岂不叫天下英雄笑话,是君子,必不为之。”李曼儿点头叹道:“李道通尸首在闹市大展七天,你不去看看?”

    石正闻听了连道:“警察糊涂。李道通虽一灵物,也一生命,岂可暴尸示众。如此,全城必要遭灾。”李曼儿道:“这是为何?”石正道:“白憾岳在四灵中,最有信用,除好酒外,另无坏处。青龙神为人凶残异常,和李道通最好,闻得此事,必来为李道通报仇,拿一城百姓出气。朱雀神生性好胜,若督大队到时,内多有奇人,到时也必有一场生灵涂炭。我去抢了李道通的尸首来安葬。”饭也不吃了,这就起身要走。李曼儿一把拉住石正道:“你正受警察猜疑,岂可再去。我明天一早,你在凤凰岭青崖寺外等我,我会带着他的尸首去。”仍叫石正吃饭,一个人结了帐先去了。

    李曼儿打了电话给郭详明,却是张光北接了。张北光听是李曼儿,笑道:“郭市长正在开会,待会开完会,给你回电话好不好?”李曼儿只得应了,坐在车里等着。到近十二点,郭详明才听完李长顺有关近两天大江里数条船遇险,人员失踪的报告。见又是数条人命案,郭详明心中不快。一时出了会议室,听张光北说李曼儿等着回电话,忙打电话给李曼儿,知还等在新政府大楼外,忙小步跑下楼去。到了大楼外,见夜色下,停着李曼儿的红色轿车。李曼儿见了,也下了车。

    郭详明道:“这么晚的天,怎么还不早回家去。现在好几起大案未破,路上也不安全。”李曼儿道:“我正想着遇贼立功那。”让了郭详明上了车,将来意说了。郭详明起初不同意,李曼儿再三劝说,李道通也是人命一条,这才同意。就打电话给李长顺,叫他明早将金蛇交给李曼儿。李曼儿见郭详明同意,便道:“即然郭市长赏面子,我请郭市长喝杯茶罢。”郭详明笑道:“天太晚了,改天吧。这样吧,我和张秘书搭你的顺风车回去好不好?”叫了张北光下来,搭车回了东城老政府大院。

    李曼儿第二天一早,接了金蛇,装到后备厢里,到了凤凰岭青崖寺外,见石正已挖好了坑。二人将金蛇埋了,立个树枝子做标记。石正叹道:“李道通呀李道通,你为一已私念,丧尸荒野,岂不可惜。”李曼儿则合掌道:“冤冤想报何时了,愿老天开眼,早化干戈为玉帛。”祈祷完,石正要走。李曼儿道:“你去那里?”石正道:“我请了一天的假,正好进山找箕水豹。”说着去了。

    李曼儿心里惦记着师傅方吉清,料不会出了中州,就开车往江边湖畔去寻找。到了江边,找了两个来回,不见方吉清,又到燕子湖东岸寻找。到近中午,天就阴好了,不多时下起倾盆大雨,行人纷纷四处避雨。李曼儿也停了车,见湖边高处有一风雨亭,也下了车,到风雨亭下躲雨。李曼儿四下看看,见暴雨倾下,远近雨濛濛一片,却见新建的笠蓑凭钩的石桥上,坐着一个高大汉子,只带顶草帽,半赤着上身。

    李曼儿疑是师傅方吉清,不觉冲进大雨中,任凭雨水将身上打湿,大声喊着师傅。李曼儿边走边喊,不见那人回应,喊到跟前,那人才转过头来,却不是方吉清。李曼儿见那人,身材高大,脸色微青,生就一对龙睛,目光凶邪,手拿鱼杆,悠然钩着鱼。李曼儿见认错了人,忙说对不起,这才要走。那人却笑道:“即来之何不安之,我送条鲤鱼给你。”说着将鱼杆一提,钩上来一条三、四斤重的一条鲤鱼,取下递给李曼儿。

    李曼儿这才注意到,鱼钩是直的,不觉起了疑心,暗道:“这人会是谁?是青龙神,还是胡道元?”心里出神,不觉将鱼接在了手里。那人大笑道:“可见你我有缘。”言罢起身大笑,沿石桥走到岸上,往北去了。李曼儿怀里抱着鱼,这才低头看,见鱼睁着眼,口里一张一歙,也不动不跳,便将鱼送回了湖里,转身回到车上,回家换了衣服,又去了工地。

    李曼儿所见之人,正是青龙神代兴波。因闻听白憾岳遇害,赶来约会众兄弟。先是在大江边会齐了水军首领方吉清和胡道元,便差二人往山中寻访箕水豹杨真几个。后听说李道通正被通缉,便叫方吉清二人速会同相见。方、胡二人四处找探,却未遇着李道通,先是听到李道通青崖寺里丧生,又见李道通的原身示众街头,忙赶回大江边的乱石场,等着代兴波回来。一时,见代震波雨中回来,便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代兴波听罢大怒,连道:“且入江中,吃人解恨。”方吉清二人劝道:“大哥,天色尚早,不好行动,且到天黑再说。”好不容易到了天黑,代兴波叫着二人来至大江边,道:“今晚只管吃人,明天再探凶人是何人,一一报仇雪恨。”说了跳入大江,先现了原身,但见青鳞鳞一身铁鳞,白森森一口钢牙,身长十余丈,腰如水桶粗。方吉清二人见了,也下了大江,都现出原身来。那方吉清是一条巨鳄,身长两丈余。胡道元是一条海泥鳅,身长也在一丈开外。

    三个游了一阵,听有船至,代兴波将身子一翻,浪起三米多高,尾巴一扫,将船打翻,方吉清二人跟上去,将人一个个咬住,血淋淋夹生吃了。三人连吃数人,食足腹饱,便游至燕子湖底休息。那代兴波有意张扬,吸口湖水,往上一喷,远远见一道水柱升到半空,身子立起来,探出半个身子,曲背扬首,如龙冲云。果然,岸上有人见了,惊呼银盘惊龙突现,拍了照片,当晚就传的四城皆知,更有信男信女,望湖朝拜,包棕子湖中祭祀。

    李曼儿应赵雅兰之约,也没约钱由基,一人先上了小金山。赵雅兰让着李曼儿到白楼里坐下,俞婆上了茶。李曼儿见屋里泡着糯米和红枣,问赵雅兰道:“准备包棕子那?”赵雅兰道:“我爸说,燕子湖最近青龙显身,有大灾,准备包棕子去祭湖那。李姑娘,你信不信那?”李曼儿道:“我妈也信。”赵雅兰笑道:“今天放开了玩就是,方伯伯去了省里,晚上才能回来。”

    一时,唐闻莺,余招招也到了。一进门,余招招先报告消息,说因燕子湖青龙显身,十一月中旬要赛龙舟。唐闻莺笑道:“照片模糊不清,谁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有人借假造势。以我说,将湖水抽干,我们也见识见识,水龙王长着几只眼。”赵雅兰笑道:“这事就象是进庙烧香,信就拜,不信断不可妄语。否则,神仙怪罪下来,叫月老剪断你的那根红绳,你就一辈子在家当老姑娘吧。”余招招笑道:“我越听你说话越有意思,为什么不在晚上播新闻时也这么说那。”赵雅兰笑道:“怎么说?”

    余招招学着她的腔调笑道:“我说的新闻可是实事,你们可不要不信哟,否则,郭市长又来抓人了。”李曼儿则立在晒台上看风景,见童语荷车到山前,穿着一件黑色上衣,着一条灰色长绒裙,盘着发髻,遥遥走上山来。忙招呼众人到晒台看,叹道:“童姑娘也算是个重情的人了,与情与理也说得过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打扮成这个样子。”余招招道:“我倒替她高兴。我才听说,吴应辉才不是个玩意那,喝了酒就打老婆,前两个都是叫他打跑的。”赵雅兰道:“我们抽机会再劝劝她。”都下楼迎着童语荷说笑。

    众人见童语荷勉强笑笑,也都无趣。一会,沈勤勤同着梁成龙也到了。钱由基也上了山,见着李曼儿,小声戏问道:“一个人来的?”李曼儿道:“二个人来的。你鬼鬼祟祟怎么叫我看见了,没带片叶子来遮遮眼。”钱由基本是风月场上的行家,一看话不对,忙笑道:“我也是看热闹去,也没成想遇到你们。才想过去打声招呼,你们又走远了。”李曼儿道:“鬼话。”转身过去和童语荷说话。

    钱由基和梁成龙因有成见,话本不投机,一个晒台上干坐着,一个静看着众人说话。方小凡去请丁香,一时也到了,让进楼去,一一介绍了一遍。丁香便坐到钢琴前,弹了几曲,众人品着茶听着。到近十点,俞婆上来道:“木姑娘到了。”赵雅兰道:“木姑娘是稀客,我们下去迎一迎吧。”众人下了楼,见山下上来两辆高级黑色轿车,到楼前停住,先下来四个黑衣保镖,两个贴身扶伺小姐,木慧这才下了车。

    赵雅兰见过木慧,只觉着可亲,再见了,但觉木慧不同往日。穿着彩棉外套,三色羊毛长裙,搭着藏羚羊纱巾,蹬着长简羊皮靴,脸上擦着深色眼影,修着两条弯弯长长的眉毛,勾着艳红的嘴唇。赵雅兰忙上前笑道:“木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木慧冷眼看了看,似乎并不认得,昂首上了楼。俞婆知木慧是贵客,忙沏了茶送上来。那木慧才一小口,便喷在地上,将茶碗一丢道:“这叫什么茶,苦的舌头痛。”

    方小凡就将俞婆叫了过来,骂道:“木姑娘是我们的贵客,你沏的什么茶?”俞婆道:“这茶是黄师傅才带来的,说是上等的好茶,我这才沏的。”方小凡道:“人送的茶能有什么好茶。将我们存的梅坞茶园的龙井重新沏来。”木慧看了笑道:“方经理,几分少爷模样倒是有了。”方小凡笑道:“我也是见了木姑娘一回手段,偷着学了一点点罢了。”

    品了一杯茶,木慧起身道:“方经理,你们搞的那个什么会,比的都是什么?”边说边往楼下走。方小凡一路介绍着,又招呼众人也都下楼。众人忍着气,同到楼下,就听木慧道:“打球我嫌累,下水这水又脏,我就坐这儿看你们玩吧。”那四个保镖小姐忙上前给她擦桌子抺椅子,伺候她坐下。俞婆也不敢怠慢,忙准备了果盘饮料送上来。方小凡见木慧脸带不悦,又斥俞婆道:“打开我的酒厨,送酒上来。”

    唐闻莺一旁看了,低声对赵雅兰道:“你们家小方子,还挺会伺候慈禧老佛爷的。”赵雅兰忙摇摇她的手道:“市里的贵客,我们惹不起她。”一旁,俞婆又在其它树下安排了三个圆桌,请着众人坐下。木慧扭头问方小凡道:“方经理。”方小凡笑道:“木姑娘,您就叫我小凡便是,叫我经理,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那。”木慧听了咯咯直笑,道:“上回那个是冠军?”方小凡笑道:“水陆都是童姑娘夺冠。”木慧手指一点,那四个保镖便忙走近。木慧就道:“你们谁给我争个第一,我这里有奖,否则,每人三鞭子。”一个拿起球拍先下了场。

    钱由基早有意在木慧面前显能,当下也捡把球拍笑道:“姑娘们且歇一歇,我先现个丑。”朝着木慧打一躬,下场去了。唐闻莺见钱由基媚态可躹,又笑道:“又多个小钱子。”说了,看看李曼儿。李曼儿笑道:“没见他酒后失态,倒见他了人前鞠躬。好事。”木慧似乎听得清楚,看着李曼儿,又咯咯笑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