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上 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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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赵油头调入基建开发公司,未过几天,就借调进城建局人事处。当天晚上请了同事,过了一天又请了钱由基。钱由基中午才喝了酒回来,张道平就打来电话报喜道:“成了,成了。”钱由基喜道:“如何成了?”张道平道:“今天一早,方局长和李曼儿的妈妈就见了,当场就抽了方小凡两个嘴巴子。”钱由基笑道:“多亏梁老师神来之笔。”忙赶到梁中处。梁中道:“我早说过,要是成了,是天意,要是不成,是运气。看来,这运气毕竟挡不了这天意。天意不可违。”钱由基道:“我请梁老师好好喝一杯。”梁中道:“不可,误解即有了,还须火上浇油,叫它越烧越旺才好。找人看住两边屋子,若都亮不必呼我,若独方小凡工作室里的灯亮,事又成了,我再给他浇浇油。”钱由基即叫张道平找人去盯着。

    方小凡明知其中有误,心里又百思不得其解,白天不敢打电话,到晚上就上网呼李曼儿说话解释。李曼儿那有心思上网,一味呆坐。黄婉玲一旁又问道:“你当真就为了这点事,说翻脸就翻脸?”李曼儿道:“我心里有气,不过想拿拿他的性子,谁知他这么下流,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黄婉玲叹道:“我话说的不轻,也没说死。你要肯原谅他,我也不反对,你要不肯原谅他,我也同意。”李曼儿道:“这样的事,还有什么好原谅的。”

    李有才早就不乐意这门婚事,一旁也道:“方小凡这小子,行事缩手缩脚,全无一点大丈夫的豪气,说话又半吞半咽,带着一股阴气,我看他不配小曼,就此散了更好。”黄婉玲道:“我是问小曼,不是问你。”李曼儿道:“已经散了,还散什么。”黄婉玲听了也不言语。

    方小凡联系不上李曼儿,心中生急,暗道:“依她的性子,要是和我大吵大闹,一时也就好了。如今一不见面,二不回话,必定当真了。或者是她心虚也未可知,我明天一早索性问个清楚。”方小凡第二天一早起来,到街上买些鲜花,潜到李曼儿的小区外,见李有才、黄婉玲先后出来,就到李曼儿家里敲门。李曼儿见是方小凡,二话没说,道:“快走。”方小凡忙道:“小曼,都怪我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李曼儿道:“你不认说明你方小凡还有几分胆,你认了,我就没什么可原谅的了。”将门关了。

    方小凡外头却连道:“你要再怪,打我几下出气。”说着就伸出头等着。李曼儿到此时还有什么言语,把门锁慢慢儿打开,孟然推开,把方小凡的脸接个正中,旋即把门“碰”的一声关上。

    方小凡摸摸脸,已青肿一块,心犹不死,又跑到楼下,对着窗子乱叫。李曼儿气的没奈何,见小莲来问,随口道:“再不走,用水泼他。”小莲心眼也是实在,得了令,到厨房端了一盆水,把窗子打开,招手对方小凡道:“你过来,我小曼姐有话说,写到纸上,叫你拿回去看。”就先丢下一个纸团。方小凡大喜,忙过来俯身来拾。小莲就这个机会,一盆水向方小凡的头上浇去,淋得满头都是。方小凡却不怪,叫道:“这算出气了吗?”说罢,拿着纸团乐呵呵的骑车去了。

    方小凡回到家中,先冲了澡,再泡杯茶,展开纸团来看,却是张白纸,不由火冒三丈,恨意暗生。恨了一阵,仍不能释手,连夜赶写一封长信,都是思念之词,劝善之句,遍陈关系。一早,仍到小区外,这次却不敢去敲门,就叫一个小孩过来,手中摸出几块奶糖说道:“小弟弟,可能送信?”小孩点点头道:“那一家?”方小凡道:“那座别墅,找一个叫李曼儿的姐姐,给他就成。送了信,回来再拿巧克力。”小孩高兴走了。不多时,小孩回来,递给方小凡一张纸,方小凡接过来一看,还是张白纸。方小凡看过,心一冷到底,泪一涌到头。

    到晚上,方小凡打开电脑,见李曼儿在线,忙向李曼儿解释,不想却给梁中盗了号,那有个好说。方小凡道:“这事的确不是我做的,我对天发誓。”梁中就道:“我也对天发誓,就是你。”方小凡道:“我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中伤我?”梁中道:“对你这等小人,无所谓有意无意。”方小凡道:“你即有意分手,何不明说?”梁中道:“你即已知道,何必再问。于其被人甩了,不如将人甩了,为了你以后的前程,这个答案施舍给你。”方小凡道:“要我选,我宁可被甩,让你内疚一辈子。”梁中道:“我给你的时间有限。”方小凡道:“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秒,我也要说,我是爱你的,我是无辜的。”梁中道:“你的时间到了,你被甩了。”方小凡道:“不要这么绝情,你不是这样的人。”梁中道:“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滚吧。”方小凡怒从心来,道:“这世界上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我不会打光棍。”梁中道:“我听你说话就恶心。可惜,你不是两条腿的男人。”说完,下了线,将电脑关上,笑道:“大功告成。”钱由基喜道:“出去喝酒去,不醉不归。”

    方小凡本来要细一琢磨,当知那些话并非李曼儿口吻,只是心里怀怒,竟不能辩。第二天一早,又到了别墅内,见李有才、黄婉玲出门,又写信托小孩送去。李曼儿回他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东西原物奉还。”方小凡怒气攻心,一时失去了理智,掏出笔来,在李曼儿那张纸上写道:“我很遗撼,没有**你,但这一天一定会来到。”又哄着小孩送去,李曼儿见了纸,又羞又气,几把撕碎了,关上门大哭一场。

    黄婉玲、李有才闻信都忙赶了回来,再问起二人之事时,那还缓口。陈素静也赶来劝和,见李曼儿态度坚决,就道:“我早就说了,要么,你们头天睡了,第二天结婚,天下太平。要是拖着不办,你们铁锅碰上钢勺子,早晚要闹起来。”到了晚上,方冠中又托了韩副市长来说情,正巧王秀绢也在。黄婉玲让了茶,也只能道:“且听两个孩子的话吧。他们不松口,我们当家长的也不能硬催着再来往。”韩副市长见尽了人事,也就告辞,回复了方冠中。

    送走韩副市长,王秀绢道:“这俩孩子,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会不成那?”黄婉玲道:“本想着,二人能早一天定下来,也省了许多麻烦。可是我们也疏忽了一点,小曼还没毕业,社会经验少,凡事任性。要是等一等,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李有才从楼上下来道:“闺女正收拾东西那,你不问问要去那里?”黄婉玲道:“还用问,肯定是回老家找她外公散心。这样也好。我明天就送她过去,陪她散散心。”王秀绢道:“婉玲,我可提醒你,失恋的女孩子性情不稳,有合适的还是及早说一个才好。”黄婉玲道:“我留意就是。”第二天陪着李曼儿回了老家,暂且不题。

    方小凡虽是暗恨,毕竟初次失恋,还是在家里大哭了一场。方冠中见复好无望,就坐在一旁劝道:“小凡,这次失误,我要负一半的责任。我本想为了锻练你,才由着你开个小小的工作室。李曼儿是只金凤凰,没有梧桐树,那会栖身那。失误呀、失误呀。”方小凡道:“这事也不能怪爸爸,要怪也怪我没那个本事。”方冠中叹道:“小凡,你想过没有?你和李曼儿交往,也有许多失误之处呀。”方小凡道:“不知失误在那里?”方冠中就拿出一本书来道:“小凡,这是厚黑学,你抽时间读一读。喜怒哀乐皆不发谓之厚,发而无顾忌为之黑。所以,在女孩子面前,心里纵有不快,也不可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不能谓厚。恰当的时候,半真半假,则要一黑到底,将生米硬煮成熟饭,这才可谓之黑。不光恋爱如此,大凡世间之事也无不如此,脸厚薄了要吃亏,心不黑人便不惧,都不是能成大事的。”方小凡接过书来,翻了几页,就道:“早有此书,李曼儿定然插翅难飞。”方冠中道:“文化局那边我已联系好了,最近就成立一个艺术中心,你承包下来,三年不必交利,由你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方小凡听了大喜。

    钱由基因梁中要远行,晚上为其送了行,又送了二千块钱的路费。顺路又去看方小凡。正走间,突然脑子一闪,暗叫道:“不好。那李曼儿虽说和方小凡分了手,如今却回了老家,等毕业后,必定去了省里,难道我再追到省里不成?”心里不由丧气,到了青石街老宅,推门进去。

    方小凡正在屋里寻烦恼,仰着脖子喝着啤酒,地上空瓶扔了一地。钱由基虽知何事,却不去劝解,也打开啤酒狂饮,一连两听。方小凡一愣,问道:“钱哥,你也烦吗?”钱由基长叹一口气道:“不止烦,而且很烦,但我的烦,又不同你的烦。”方小凡道:“钱哥,你有何烦?”钱由基长叹一口气道:“兄弟为情而烦,我却为不能帮兄弟解烦而烦。”方小凡道:“这气我早晚必出。”钱由基道:“兄弟好骨气,不愧是我的兄弟。这天底下的娘们都一样,没个好东西,兄弟还需放开了才好。”方小凡道:“若有机会,钱哥可肯为我报这一箭之仇?”钱由基道:“那还用说。就算是兄弟的破烂,我也先捡起来,玩弄够了,再转手抛掉,叫她痛不欲生,这才解恨那。”

    钱由基见方小凡精神不振,又劝告道:“兄弟,莫把情字放在心上。但事业有成,多少美人不能入怀?那差她一个。”方小凡道:“我也常琢磨,古今成功之道,却难得其妙。成功者,也非贤,也非能,也非志,也非德,却象是赌桌上掷骰子,个个难料。”钱由基笑道:“功成之法,虽难测,却易学。我这里就有一个简单的法儿,只几个字,就能破解其妙。”方小凡大喜,忙求道:“老哥,休卖关子,说给兄弟听听。”钱由基道:“很简单,要人成鬼,又要鬼**。”方小凡不解,问道:“何解?”

    钱由基又道:“大凡人,都有廉耻仁爱之心,处处趋善避恶,事事扬清驱浊,凡事以圣贤之礼约束自己,多公心少私情,重名节知廉耻,虽顺天意,却难通人性,往往一生徒劳,二无所成,毫无欢乐可言。大凡鬼,则于人不同,心黑皮厚,少廉耻,多私欲。虽违自然,却通人性,办事无往而不成。故欲成事,须放下人来先做鬼,做了鬼后才好**。”方小凡忙取出书来道:“钱哥所论,与此书有异曲同工之处。”钱由基道:“这是本好书,专论厚黑之术,人鬼易位之道。我也曾拜读过,你拿去细读,大千世界,豁然可懂。”

    方小凡听了钱由基一些话,喜的抓耳挠腮,喜形于色,连道:“我就说那,为何总也不懂,原来就在此书之中。我当闭门修行,苦心钻研。钱哥,我敬你一杯。”兄弟二人言语投机,促膝长谈半宵,方各自睡了。第二天,方小凡就闭门读书不出。钱由基也不去问他,依旧四处乱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