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下 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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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喝着咖啡,聊着天。李曼儿问道:“钱经理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钱由基道:“我以前主要做国内贸易,说白了,就是倒来倒去。算一算,也有近十年了。”李曼儿笑道:“钱经理十年前就当经理吗?”钱由基本是随口一说,经这一问,才觉说走了嘴,忙笑道:“十年前,我才十六岁,在老家山东看水果摊子,光杆司令,比经理还大那。”李曼儿听了笑道:“城建基本开发公司虽说是经商,但又有政府行为,也官也商。钱经理认为那一个好那?”

    钱由基心里琢磨道:“这丫头多半在试探我,可惜,不知道我的道行有多深。”就笑道:“我读书不多。小时在老家听人讲,学而优则仕,贤者不可独善其身。进入官场,造福于民,我之愿也。我虽从商多年,对经商并无多大兴趣。孔子说,商人是社会道德败坏的根源,这话我认为十分有道理。现在社会有多少丑恶现象,无一不是因钱而起,因商而立。所以我的答案,宁可收入了了,也不遗祸天下。”

    可叹,天下有装不尽的虚伪,说不完的谎言。李曼儿也是身迷其中,闻言扑哧笑道:“钱经理就是不说,我也猜得出您是山东那儿人了。”又说了两句话,李曼儿起身告辞,钱由基送到门外。

    又过几天,钱由基的招聘广告在电视,报纸上连登了两期。方冠中将钱由基叫到办公室道:“你这一聘,反映极大,在中州还是头一次,赵市长特叫秘书打来电话问情况。”钱由基笑道:“我本要出一百万,又怕吓坏了人,故才点了二十万。”方冠中道:“这就不少了。”钱由基道:“在办公室里闭着上班,夹眼说话,一年还拿个三、四万。下面小矿上弄个小头头,一年还分几十万哩。她能给我带来个新城,这区区二十万又算得了什么。”方冠中道:“这样也好,叫他们也知道,我们兄弟不是那没手段的人。”

    停了两天,钱由基办公室突然送进来一个信封。钱由基打开一看,署名李曼儿,正是自己要的上报材料。钱由基见字体清秀,句子工整,不由大喜。到下午就找到方冠中,将设计思路又说了一遍。方冠中道:“才定了不久,今天又改,怕赵市长面前不好说话。”钱由基道:“旧城拆迁费用太高,照原来的设计必然陪本。小凡又给重新考虑过,做了详细的市场调查,开发成综合商业区,只赚不陪。更有甚者,连第二期的资金也有了。”方冠中也不懂,就道:“我就再舍舍脸,好歹说动赵市长,重新将报告批了。”赵扶林接到报告,问了几句,依旧同意。

    钱由基见报告批了下来,即组织人员进入文长街核实房屋。这天一早,街上订了鲜花,又到工作室里来。李曼儿还未到,方小凡也才起。因有李曼儿一旁点着,方小凡的图出来后,钱由基也十分满意,将设计的事重新说了说,钱由基也就走了。稍时李曼儿到,方小凡笑道:“刚才钱经理来过了,初步规划还算满意,说我们可以设计具体的商业楼了。”李曼儿道:“本来说是住宅楼,这回改成了商业区,就怕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依我看,还是委托一家有实力的设计院来设计吧。”方小凡也料着二人不及,也同意。

    二人正说着话,花店送了鲜花上来。方小凡道:“谁叫送来的?”来人道:“客人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李曼儿心里明白,笑道:“管谁送来的,你签收留着就是。”方小凡又签了字,李曼儿将花摆在小桶内。

    到近中午,陈素静又到了,手里拿着张报纸,进门就道:“李曼儿,你报名了没有?”李曼儿道:“报什么名?”陈素静将报纸递过去道:“这是城建基本开发公司的招聘广告。我看了看,象是专门给你设计的哩。你好好看看。”方小凡笑道:“老同学,你来晚了一步,我们早就知道了。”陈素静道:“一年二十万那,不捡白不捡。方小凡,是不是你怕别人把李曼儿拐跑了,死活不叫去的?”方小凡道:“胳膊腿长在她身上,我说了不算。再说了,我敢管她吗?你问李曼儿吧。”陈素静道:“李曼儿,你非给我说出个不去的理由来不可。”

    李曼儿笑道:“我七月份就毕业,可能要到省行去,条件不允许。其二嘛,我不去方小凡每年能有好几十万的活干。我要去了,方小凡的生意怎么办那?”陈素静笑道:“还没圆房,就处处为他想着。要是圆了房,说不定怎么疼他那。方小凡,心里正笑了吧?”方小凡见她口不遮拦,笑笑出去了。陈素静又道:“李曼儿,你看见了吧,方小凡可不是个大方人。”李曼儿笑道:“这是什么事跟什么呀,别满口喷粪了。”陈素静笑道:“你即然心疼他,我就给你拿个片子看看。你好好学着,往后叫他白天坐着,晚上躺着,你卖力伺候着就是了。”李曼儿笑道:“这叫什么话,白天不坐着,晚上不躺着,还倒过来不成。”陈素静笑道:“上我的套了吧。白天他坐着,你坐他身上,晚上他躺着,你骑他身上,这叫女上男下式。”李曼儿听了笑道:“先不说伺候别人,我先伺候伺候你,好好教训一下你这没遮没拦的臭嘴。”二人打闹多时,中午一块吃了饭,又上街转了一下午,这才分手回了家。

    却说钱由基一连等了数天,还不见李曼儿前来报名,不由着急,忙又去见胡梦蝶。胡梦蝶笑道:“此事不成不怕,我另有它计。你的其二其三怎么样了?”钱由基道:“我准备好了,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胡梦蝶道:“过了今晚你再来找我吧。”钱由基下了楼,到了街上,不问贵贱,买了数件重礼,去了方冠中的住处。

    方冠中也是与关锦萍盘恒了才回,正有睡意,听有人敲门,开门一见是钱由基,才要往里让,谁想钱由基把手里的东西一丢,竟“卟嗵”跪在了门前,口称“干爹”,接下连磕三个响头。方冠中一时摸不着头脑,忙上前扶住道:“由基,这是何故?”钱由基却赖在地上不起,言道:“我自从遇见了大哥,这些年来,处处有赖大哥照顾。如今又度我出阴世,来人间,脱苦海,登金岸。此等大恩大德,虽父母再生不能给。父母不能给者,大哥却都给了我,于再生父母何异?直至今天,我却一直执迷不悟,开口闭口还称大哥,真是混帐的该死。今天若不答应我改了这个口,是死也不起了。”方冠中劝道:“你我兄弟手足之情,还不够吗?若如此,我也受之有愧。”钱由基道:“干爹有愧无愧我不管,只要我心里无愧便成。”

    方冠中见钱由基执意如此,又早有意拉他更近一些,心中欢喜,表面上推辞一番,算作客气。方冠中把钱由基扶起来道:“你我早已情同骨肉,不须再行大礼。”钱由基又拜了拜,才进屋里。方冠中冲了壶茶。钱由基以茶代酒,喝了认亲酒。二人改口称了父子。再说起话来,又与以往不同,有啥说啥,凡事一拍即合,至于说的什么?大到官场时势,小到居家琐事,应有尽有。临了,方冠中又道:“由基,此称呼只可在家里叫,外人听去了,多半又要兴风起浪。”钱由基应着去了。

    第二天,方冠中特意给钱由基摆了一场酒,席间也不提认亲之事,只说喝酒聊天。钱由基到了晚上,又去见胡梦蝶。胡梦蝶笑道:“既然你认了干爹,少不了以后见了我叫声姑姑。”钱由基道:“休放屁。你再说下一步将如何?”胡梦蝶道:“下一步简单,你缠着方小凡,一天到晚要行影不离,还不能叫李曼儿知道。待时机成熟,我便可出手。”将计划一说,钱由基大喜,点头去了。

    过了两天,恰好是个星期六,方小凡回来,催问相亲之事。方冠中道:“韩副市长这阵子出国看闺女,等他回来,我这就去提亲。”又笑道:“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凡,你进步不小呀。”方小凡道:“爸爸怎么知道我有进步?”方冠中把方小凡引到镜子前,笑道:“小凡,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方小凡道:“我能有什么变化?”方冠中摇头道:“细看看,你在眉间多了几分信心,嘴角多了些傲气,这便是你成大事的前提。”方小凡喜道:“爸爸放心,我不敢说什么大话,保证不给您丢脸。”父子二人说着话,钱由基也到了。方冠中就道:“小凡,钱经理也不是外人,你以后叫钱哥就是了。”方小凡点点头。

    三人一块吃了饭,钱由基有心交好方小凡,方小凡也有心亲近钱由基,二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又一起酒吧里喝了酒。喝到半醉,钱由基道:“小凡,你我兄弟相见恨晚,若不嫌弃,愿结为兄弟。”方小凡道:“兄弟也正有此意。”当天晚上二人就拜了把子。钱由基道:“兄弟,我现在老爷子手下当差,外人若知,必定听风是雨,说三道四。你我兄弟之情当放在心中,切不可叫外人知道,就是你朋友面前也不可提。”方小凡笑道:“钱哥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懂。”

    第二天一早,钱由基就来叫方小凡,开车到了自己的住处,笑道:“小凡,老爷子爱肃静,你就搬到我这儿住吧,早晚我们兄弟俩也好说话。”方小凡道:“我在办公室里也住惯了,搬不搬的一样。”钱由基道:“办公室就是办公室,那好住人,我一天到晚不在家,现成的煤气也好做饭。”方小凡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由基大喜,当下到街上买了床铺回来。

    二人边收拾边说笑。方小凡道:“钱哥,看这家里乱成这样,想必还没有嫂嫂?”钱由基道:“说对一半,有一个,虽说关系不深,倒也时常来往。”方小凡道:“那天叫来一块吃顿饭?”钱由基笑道:“叫来了,你别笑我。”方小凡道:“这有什么可笑的?”钱由基道:“比起弟妹来,当真一个是天上的凤凰,一个是草地里的母鸡。”由此,钱由基每到晚上,就带着方小凡进酒吧下歌厅,捎带着进夜总会,找小姐、喝花酒,出入有车,大把大把花着钞票。方小凡也成了他行影不离的伙伴,每晚必大醉而归。钱由基还对方小凡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小凡连看带学,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时胆也壮了,气也粗了,也对钱由基道:“钱哥此生不虚度也。”方小凡少年心盛,自以为得意,那知其中的陷阱。欲知后事将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