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纳鲁们的领袖阿达尔所收容或收服,归顺于这些代表着圣光本身的神奇生物的德莱尼人和血精灵――即现在在外域最大的两个军事组织:奥尔多和占星者的成员们,才与打开了黑暗之门,从艾泽拉斯大陆涌入外域的联盟和部落的战士们并肩作战,并相继在影月谷建立了军事要塞,它们是:
位于影月谷的西北角,由部落占领的原影月氏族的发祥地――影月村。
位于西南角,由曾经跟随图拉扬将军攻入黑暗之门,最后逼迫古尔丹不得不炸掉了传送门的矮人将军蛮锤建立的蛮锤要塞。这个有着无数狮鹫骑士守护着的坚固碉堡属于联盟,和西方的奥雷利亚要塞遥相呼应。
位于东北角,曾经属于德莱尼人的辉煌城市,如今是奥尔多组织对抗伊利丹,试图夺回黑暗神庙的最前线桥头堡的沙塔尔祭坛。
位于东南角,由占星者的血精灵控制的,为了解放或惩治那些灵魂已经彻底堕落为奴隶的同胞,以及帮助受到影月氏族奴役的灵翼龙们而设立在重重包围之中的群星圣殿。
这四座基地如四颗钉子,将整个影月谷囊括在了辐射范围内,如果不是部落和联盟之间的仇恨和敌视影响了配合,也许整个战局会比如今的情势要好上不知多少。
在一名纳鲁――散发着紫红色光芒的克希利――亲自领军,对黑暗神庙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后,伊利丹也终于派遣了他的手下,曾经为了拯救自己的同胞而将灵魂奉献给伊利丹的破碎者首领阿卡玛,将坐落在影月谷中心的那最高的山峰――古尔丹之手的东面,德莱尼文明曾经的大都市之一――巴尔里废墟改造为一座居高临下、无坚不摧的要塞,作为对抗占星者、奥尔多和纳鲁所率领的军团的前线基地。
同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位暗夜精灵中最有名的背叛者将曾经追捕着他走遍了世界,甚至来到了外域的前暗夜精灵英雄――姐妹会最后的幸存者:守望者麦维.影歌也一起交托给了阿卡玛,隶属于伊利达雷的破碎者(德莱尼人的一个变种分支,形成的原因不明,普遍认为是德莱尼、艾瑞达种族的一种非正常老化的形态,非常丑陋)们不得不在巴尔里废墟的南端再建立起一座坚固的监狱,用来囚禁这位凶狠而又不折地履行自己最后使命的暗夜精灵英雄。
看守牢房的都是伊利达雷中最忠诚、最强大、最残忍、最邪恶的破碎者,占星者和奥尔多为这些绝对忠于阿卡玛的破碎者们赋予了一个特殊的名字:
灰舌死誓者!
不过,就在这一刻,这些以强大、残忍和邪恶而闻名于两军之中的破碎者狱卒们,却一脸黑线地望着从地牢的悬梯上走下来的某个人,每一个灰舌死誓者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努力地板住面孔,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想笑就笑吧,你们这帮混蛋……”一身墨甲的艾利耶尔黑着脸,抽搐了两下嘴角,最终无力地摆摆手宣布道。
“哦……不……这个……欢迎您回来,主母,阿卡玛大人正在等您。”阿卡玛的副官,守望者牢房的典狱官萨诺鲁脸上写满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几个大字,向着走廊的最深处指了指,躬身说道。
“我知道了……”艾利耶尔一脸木然地叹了口气,旋即微微侧头,对用牙齿在她耳朵上挂了一路的小松寺苦笑着道:“好了吧?再咬下去,我的耳朵就真要掉了啊。”
“哼!”叼着艾利耶尔耳朵的小松寺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却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一双银牙死死地咬在某人的那只针叶状的长大右耳上,似乎有当作猪头肉吞下去的意思……
“你吃醋也不至于这样吧……”艾利耶尔放低了声音,不耐烦地道:“不就是施展了几把咸猪手而已吗?我只不过是做些前戏准备,埋步暗棋罢了……而且,先不说我现在从里到外都是个地道的女人,身为一个比我还大龄的叔控男,你似乎没有吃醋的理由吧?”
“这样美丽的胴体下却有着一颗叔属性的心,这样稀奇有爱的萌物怎么能让给别人!更别提我还要靠吸食你的体液维持生命和活力!”小松寺松开了朱唇,改为死死地抱住对方的右手,恨声道:“你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原来我是维他命C兼珍惜动物吗?话说,就算是血液或口水也好,体液这个词也太那个点了吧……”艾利耶尔的脸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字,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了。
她抬步拖着挂在身上,尾大不掉的小松寺往监狱的最深处走去――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那就选择性失忆好了……看起来有点像是一棵黑色的高大的会走路的灌木上挂着只削瘦的考拉熊似的……
在监狱的最深处,艾利耶尔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一堵布满了裂痕和尘泥的墙垣,缓缓地念起了咒语。
坠在耳朵上的卡波拉坠饰随着女精灵的咏唱发出了淡淡的墨光,一道道奥术文字重新从那里涌出,没入了墙垣之中,破败的墙壁突然闪烁了一下,在那上方浮现出一道法阵,旋即,这道坚实却老旧不堪的墙壁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压扎声,从当中的位置缓缓地裂开,露出深藏在那墙垣当中的秘密:
囚禁麦维.影歌的牢房!
暗夜精灵曾经的英雄,姐妹会和守望者最后的幸存者麦维.影歌身着着一套草色的镂纹铠甲,一袭墨绿色的、镶满了可以随时拆卸的、闪着碧绿色荧光的飞刀的斗篷遮掩了她那的充斥着力量与危险的身体的大部分,一如她那被守望者的头盔覆盖起来的面容,只余下口鼻和一张有些尖削的脸庞露在外面的脸一般,给人一种神秘而又似若隐若现般的错觉。和艾利耶尔相同颜色的瀑布般的银丝用缎子胡乱地扎了起来,指天般竖立起来,再垂到地上,散出一圈银色的螺旋。守望者麦维.影歌就那样静静地盘坐在用杂草编制的蒲团上,紧闭着一双有着修长睫毛的双眼,任其隐在面甲的阴影下,端着一小杯泉水小口小口地啜着,浑然无视面前不远的那些用钢铁和符文煅制出来的,象征着牢房的铁条。
在那铁条的彼端,阿卡玛,这位曾经的德莱尼智者,如今的破碎者,灰舌死誓者们的领袖也提着一碗昏黄色的酒水沉默地饮着。这个高大的破碎者戴着一顶粗布的面罩,恍如地球上中世纪影片中的刽子手,国字脸上,一双泛着青光的小眼睛和那如鲨鱼般的尖牙利齿将这个破碎者的面孔衬得分外狰狞。他裸着上半身,只披了一道袈裟似的黑布搭子,用一枚厚魔钢烫制的肩甲固定着,胸腹的位置上,一块硕大的熟铜护盾被当作了护腹,用腰带和甲链固定了起来,那盾牌似的护腹上的链子绕过粗壮如熊的脖颈,在他背后的一团规律地跳动着的血肉团状的附着物上盘旋着,扭绞在一起……这如处刑者般的壮汉一言不发地端着酒碗,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直到看到了艾利耶尔,才猛地一仰头,将酒碗中的液体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回来了。”苍老的带点金属腔的低沉音调从阿卡玛那满是利齿的大嘴里迸出,砸在艾利耶尔的身上。
“嗯。”艾利耶尔一把按住挂在身上的某人的脸,把她用力推开到一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露在甲胄外的衣衫――其实也就是裹在有衬托身材嫌疑的腿甲下面的丝袜和粗布腰带什么的(为了不影响活动),便自顾自地在阿卡玛身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才伸手从腰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来丢给他。
“不曾存在的心脏,虚空的精华,晶莹的龙血……”艾利耶尔一边数家珍般往外丢着包包里的东西,一边以吃到了过期苍蝇尸体的声音介绍着:“都是你让我收集的。好吧,我不管你到底想用这些乱七八糟古灵怪精的东西作什么,不过我非常怀疑这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助益,说实话,你看上去好像那些把一些奇怪的东西丢入大锅中熬烂再比别人喝下去的巫婆。”
“接下来我们需要愤怒之心。”阿卡玛没有搭理女精灵的揶揄,只是端坐在石屯子上,机械般地开口道:“那块阿塔马水晶,我们需要拿到它。你知道,沙塔尔的纳鲁们无法发现它,伊利达雷用黑暗魔法遮蔽了这块水晶,我们必须拿到它,只有利用它的力量制作出神器,我们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灵魂。”
“暗影领主达斯维尔可不归我管辖,那些邪兽人都在塔隆的统治之下,而那个阴郁的疯子却不可能听从我的这个命令……而且我也没法亲自出手,那只能令我彻底地被绑在伊利丹的身边与你为敌。”艾利耶尔接过小松寺端过来的一碗低酒精含量的陈露酒,耸耸肩摇头道。
“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现在草率行事的话只能前功尽弃,阿卡玛大人。”小松寺现在的表现完全符合一名侍女的表现,带着三分浅笑七分肃然地肃立在艾利耶尔背后……端茶倒水~偶尔替她老板发表些基本是废话的意见,算是表下衷心。
阿卡玛挥了挥手,有些像是在挥苍蝇,他一直对这对主仆没什么好脸色。
“上次奥卢姆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确实疏忽了没有防备到伊利丹会派恶魔监视我们的动向。”面对阿卡玛的冷淡态度,艾利耶尔皱了下眉头,眼中金光闪了闪还是忍了下来,哼道:“我知道,先知奥卢姆死在你的面前很令你气愤,我也为此感到抱歉。但我既然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算是交了投名状,而且还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帮你网络了那么多手下,渗透进群星圣殿和沙塔尔祭坛,还行了那么多方便……阿卡玛阁下,你是不是也该说明一下,一直以来对我和我的伙伴抱持着敌意的原因呢?”
“……”阿卡玛没有回答,但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伊利丹……虽然他是个无法得到人心的混蛋。”说到这里,艾利耶尔不由得露出几分咬牙切齿的表情:“但是情商低劣、任性胡来的那种如同被惯坏了的小孩子的心理状态,却完全不会和他的智商产生任何联系。你我都知道,他在如魔法这类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上,是一个彻底的天才。而姑且不论过程,就结果而言,他对于背叛是相当敏感的。我相信就是这份敏感导致了奥卢姆先知不得不为了保护灰舌的秘密而殉难。”顿了顿,她又道:“我希望我们能够真诚的合作,你完全明白,只要真正地合作起来,我所能发挥的能量会比现在更大!而我现在只能以伊利达雷的指挥官的身份来和你进行一些战术层面的合作,这是对资源的巨大浪费!你和我都是被囚禁了灵魂的人,应该知道神庙之外才是我们真正能够施展的舞台!”
她激动起来,砰地一声锤在身边的石桌上,将整个墩子砸进了地面一寸之多。
阿卡玛抬起头来,他看到了女精灵那一脸狰狞的面容,而盘坐在囚笼中的麦维.影歌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水,睁开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外面的两人。
“给我真相!”艾利耶尔愤怒地吼道,小松寺悄悄地挪后了两步,光是看反应就知道现在女主人的双眼一定泛起了暴躁的血光。
“在那之前,”阿卡玛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愤怒的暗夜精灵,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我们先来说说当前的局势。”
“……可以。”望着对方自说自话地在被砸矮了一截的桌子上摊开整张影月谷的地图,艾利耶尔也恢复了冷静――或者说是艾利耶尔的人格被鲁子妖强压了下去――在观望了一下自己不在的这一段时间的军事图纸后,她突然抱起胸,沉默了下来。
“沙塔尔祭坛和群星圣殿之间最近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全部属于狮鹫骑士,他们靠着机动力穿插于‘我们的’巴里尔废墟、阿塔马平台和卡波拉平台之间。”阿卡玛带着点近乎戏谑的嘲讽语气强调着“我们的”这个形容词:“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破坏巴里尔和神庙之间的补给,虽然达斯维尔调用了灵翼幼龙部队来截击,但并没有给这一队骑士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失,300名骑士只留下了十数具尸体,却靠着拖拽痛击了达斯维尔的部队。现在巴里尔基本与神庙之间切断了联系,灰舌氏族只能在这里固守……情况很不妙。”
“祭坛和圣殿方面没有动静?”艾利耶尔有些奇怪地问道,虽然巴里尔的主干道已经在狮鹫骑士的动作下被切断,纳鲁克希利所带的部队已经彻底控制了神庙与巴里尔废墟之间的地域,但靠着投入300狮鹫骑士的大手笔,却仅仅只是换来对方一个“形势不妙”的判断,似乎是有些过于脑残了……
“巴里尔废墟就算被夷为平地也无所谓,反正那里的灰舌氏族也都是些需要抛弃的废子而已,我必须保证的是:潜伏在神庙内的同胞和这里的灰舌死誓者不受到什么损失,否则我们将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
“而且还会沦为全世界的笑柄。”艾利耶尔点点头揶揄了一句,抬起左手,在地图上轻轻地沿着狮鹫骑士们的路线图划着圈子,思索了一下,道:“看来你必须着手联系一下纳鲁了,这个领导狮鹫骑士的将领看起来很有点意思,他想要用速度而不是用刀剑来击溃我们。”
“事实上他几乎办到了,只要克希利的前线部队配合祭坛和神庙杀个回马枪,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包饺子,然后一起回老家去哭。”小松寺也望着地图,总结了一句。
“那么你认为应该如何去做呢?”阿卡玛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对这对主仆的猜忌心都排在了第二位。
“把潜伏在沙塔斯城、群星圣殿和沙塔尔祭坛的人都发动起来吧。让冒险者和军队和灰舌死誓者悄悄接触,我们需要确保牢房的安全……不如就让他们来帮我们来拿愤怒之心,顺便把牢笼外那个碍眼的杉德拉斯做掉,用来证明对方的来意,还顺便能帮我们名正言顺地拔掉钉子,何乐而不为?”
“灰舌腐蚀者――就是那边的那些可以用来做炮灰的灰舌氏族,我们可以让现在已经潜入群星圣殿的希拉和在沙塔尔祭坛的奥洛努同时给那些信得过的冒险者发布一个任务,让他们去巴里尔附近捣乱,做点表面功夫的戏出来,再偷偷地潜入这里来接洽,如何?不过必须让希拉和奥洛努多注意一点,选些绝对靠得住的人才行!宁缺毋滥!这事儿我们只要偷偷和位于沙塔斯的纳鲁首领阿达尔串通好了便可以了,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痕迹……打开最坚固的城门的方法,永远是直接从里面把门打开。”
“可以。最近那些腐蚀者也不大听话了,从遗迹里发掘出来的卡波拉的勋章碎片也不再上缴,正好可以让其他人来继续为我们收集这些进入神庙的必要材料。”阿卡玛眼皮也没眨一下就把麾下的同胞出卖了,毕竟灰舌死誓者和灰舌腐蚀者虽然同属于一族,却有着决定性的差异――灰舌死誓者希望令整个破碎者种族获得自由与新生,而灰舌腐蚀者则倾向于助纣为虐。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看起来对于本族来说对伊利丹更衷心一点的家伙推入火坑,以保存为了自由而战的反抗者们的实力,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谁让他们这些人是为了暗杀伊利丹才走在一起的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