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经是一名伟大的圣骑士,一位睿智的领主,一名慈祥的老师。您遵守着骑士的信条,在那腐朽的年代,在我的心中,您和那伟大的乌瑟尔将军一样,充满了正义的光辉!”
“然而,请看您。您的身体已经腐烂,您的神志已经堕落,您已经不再是那令人尊崇的骑士,仅仅是一具任人把玩的木偶!”
“您一定不喜欢这样吧?我的恩师?不,即使您没有什么意见,即使您的灵魂与身体已经堕落为可怜的蛆虫,甘愿保持现状,我心中伟大的男爵的形象也不容玷污!”
“无论您的意志如何,是欣喜还是愤怒――”
“请把头颅交出来,让我火化它!请把身体停下来,让我砍碎它!回归圣光的怀抱吧,我最爱,最爱的恩师!”
……以上这段令人忍不住遍体恶寒的宣言,出自红着双眼脸上挂着扭曲的狞笑扑向瑞文戴尔男爵的某位女士……很难想象眼珠子连动都不动一下的盯着目标的家伙是怎么通过这段足足有百名全副武装的骷髅卫士守护的道路的,但实际情况却是――某状似某种邪教信仰下培育出来的疯狂信徒般的女骑士,以如同吃了过期春药的姿态,用盾牌和长剑,犀牛一般地从这个阵地上――笔直地碾了过去……
除了感叹肾上腺素、信仰对大脑的催眠度以及人体在极限下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的强大,我也只能挺起一对拳刃跟着冲了过去。好在格林希尔吃了过期小丸仔,把一群披着钢甲的骷髅碾了个粉碎,才使得我能够兼顾上身后那批物理攻击能力极度低下的战友,否则就彻底成为孤军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比孤军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了……毕竟有一个彻底燃烧起来,成为超级赛亚人的愣头青不要命地往前冲……
“把头给我!”在一盾牌砸碎了与瑞文戴尔之间最后一只骷髅卫士后,格林希尔就甩掉了已经漏洞百出的盾牌,持盾的左手非常自然地攀在了剑柄上,长剑一横就冲上了台阶,朝着瑞文戴尔猛地劈落!
“汀”的一声响,骑在骨羊上的男爵轻轻地一抬手,手中那把几乎与他等身长度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淡紫色的光晕,仿佛有气无力地抵住了格林希尔的全力一劈!
“嘿!”格林希尔双臂一松,又猛地崩了起来!无疑,这是一个非常伤肌肉的动作,但却令她整个人连人带甲,以双剑交汇的那一个点为支点再次浮上了空中!同时右脚飞起,从下而上直击对方的下颚!
闪耀着圣光的右脚堪堪从瑞文戴尔男爵的下巴上扫了过去,除了将遮住脸庞的那片破抹布撕开了一角以外没有任何建树。不过格林希尔也已经完成了一套蓄力的动作,她的身体在空中凝滞了一瞬,便一脚踩了下去,压住了瑞文戴尔的长剑,同时第二次照着对方的头颅砍了出去!
“把头给我!”她的声音中充斥着扭曲的激动和喜悦,那声音是如此的疯狂,如果不是长剑上闪着圣光,我甚至搞不清谁才是天灾……
“好――”
瑞文戴尔发出了一个含糊的音节,声音好像是从腐烂的骨肉当中磨蹭出来的,只见他手腕一翻,被格林希尔踩住的长剑就翻了起来,而疯狂的女骑士则如同一片鸿毛一般被拨到了一旁,长剑落在了肩甲的侧面,仅仅造成了一点金属的摩擦声,便完成了自己这一轮的使命!
“为什么不来拿?”
男爵冲着咬牙稳住身形的格林希尔弯了弯手指,即使带着面罩,也掩不住其中的轻蔑和不以为然。
格拉格拉。
格林希尔背对着我们发出了一连串磨牙的声音。
“看招!”
就在格林希尔劈下手中的长剑的那一刻,我便伸手握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具骨架的脑袋,朝着骨羊的前蹄奋力掷了出去。火焰在我的脚下窜出,将我的身体腾上了天空,拨倒格林希尔并操控着骨羊平移了一下位置将骷髅的力度卸掉的男爵胸前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令我毫不犹豫地打出了3支飞刀!
男爵并没有收回自己手中的长剑防御,而是顺着势子摆平了剑,右手就地一拉一立,弹掉了射向自己的两枚飞刀,而最后一柄,则直接顶在了剑柄上,再无寸功。
“切,给我立起来!”我轻啐一声,落在了瑞文戴尔同级的台阶上,身体一伏,便一腿扫向他身下的骨羊的前肢!
“昂――”大概是有鉴于我腿上的法力之焰,骨羊发出了震颤灵魂的嘶鸣,双蹄一抬,就人立了起来!而瑞文戴尔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没有办法攻击到我……
“炸!”一弹响指,钉在剑柄上的飞刀直接在瑞文戴尔的胸口处爆散了开来。因为骨羊的人立,所以镶嵌在飞刀里面的钢珠和铁片并没有波及到我的地方,不过还没等我进行下一步行动,骨羊的双蹄就朝着我的脑袋重重地踏了下来!
右腿在地上一撑,避过了骨羊那双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坑洞的蹄子,不过随即,一圈紫色的光波从瑞文戴尔的高度扩散开来,将我吹离了地面!如有实质的冲击波随着光波,以男爵为中心发散了开来,气浪形成了一道道隐形的长矛,戳烂了四周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我及时发动了魔法,用烈焰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缓冲的话,可能就会受皮肉之苦了!
不过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也把我吹飞了好远,打了好几个滚才扣住地板停了下来。
“他是我的!”气浪还未消散,格林希尔的尖叫声便再度响起,比起刚才又多了几个分贝似的:“他是我的猎物!滚开,中校!”
“好吧……我没意见。”虽然这腔调很欠扁,但我认为应该给与一个精神病人外加偏执狂足够的谅解和体贴,不是吗?何况她要的绝对是刺头中的刺头,所以我们不妨就大度点吧……唔,话说谦让是美德呢~
我蹲了起来,扫了一眼场面上的情势,除了格林希尔有疑似以卵击石的倾向外,倒是没有什么危机的地方,何况格林希尔怎么说也不至于被秒杀,撑个5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马塔乌斯和安吉拉正背靠着背,在小松寺和蒂米特的掩护下找了一片碎石和木桩交叉编织而成的掩体且战且走,以火雨和冰风暴等大范围法术屠杀着受到了多倍加成的地缚图腾的限制的骷髅、僵尸和憎恶,还有些倒霉的家伙被三倍加成的风之优雅催动,如在溜冰场上的新手一样出溜溜地滑进了火焰图腾的守备范围……
而且,因为马塔乌斯这个老油子在,所以火力的持久性也保证了下来。紫色的灵魂吸取漫步了方圆百米的空间,丰富而充足的灵魂使术士的火力不仅未曾减弱,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恶魔守卫的身影出现在天灾群中发威横行,隐隐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赛格丽娜呢?
我不自觉地向身后望去,却突然发现背后一米不到的地方竟然竖着一堵……肉墙?
10米左右的身高,10米宽的腰围,还有咋一看差不多和俺等重的大脑瓜……
“嗨~”滴溜溜虎躯一震!偶扯出一个职业笑容,举起手来冲着身后的肉坨坨打招呼……
“又见面了呢~”话说您老大几年前可是把我蹂躏的痛不欲生啊!
“拉姆斯登……想吃肉了……”硕大的憎恶显然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好几年前偶遇的“甜品级”人物了,憨憨地张开满是血牙的大嘴,发出瓮里嗡气的抱怨声。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竟然让我觉得站在身后的不是一头膀大腰圆的憎恶,而是个吮着手指头想要吃糖的小屁孩儿……
不过拉姆斯登虽然有着小屁孩儿的憨劲儿,却完全没有小屁孩儿的撒娇本事,它非常直接地举起那把从造型上看是短斧,从面积上看是饭桌的大斧头,开始进行狩猎活动……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美德,但如果是被美德的对象……还是免了吧……
“想吃我?我先吃了你!”我身子一倾,右手拄地向前倒去,左脚在地上一磕,当着斧头的侧面一膝盖抽了上去!
一声闷响!我和斧头双双偏了个位置,一边在心中感叹现从老吴那种有底子的人手里学来的招数终究不大顺手,一边趁着拉姆斯登没有把斧头重新抬起来的当儿,右手在地上一撑,倒飞而起,在空中转了半圈,借着力道劈手斩向拉姆斯登那颗巨大的脑袋。
一只纤纤小手――唔,对于长在一头10米大汉锁骨上的手,纵然一看就知道是牛头人的手臂,纵然那3个指头抓着的也是一柄老大的斧头,也确实配得上这个词的了――横了过来,架住了这一击,紧接着跨下便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我想也没想地将腿往怀里一蜷,抬手给了拉姆斯登一巴掌!
硕大的头颅甩了开来,不过沉重的吨位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效果。索性上撩的板斧擦着我的脚底划了过去,而那只“小手”手中的斧头虽然也是横着一扫,却因为我横了下去毫无建树。
手套中的绳索抖了出来,系在麻绳上的飞刀深深地扎在了拉姆斯登的左肩上。我迅速收紧手里的绳索,脚尖在粗得能跑马的手臂上连点几下,将自己甩到了它的背后。
“拉姆斯登……想吃肉了……”还是那憨憨的咆哮声,大肉坨笨拙地想要用那双不知道缝合了几条牛头人手臂的大猪蹄来掐我,不过它明显没有计算到自己的体型的厚重程度,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能准确地抓到目标。在被我用飞刀砍掉一根手指后,它索性不再伸手来抓,而是用背后那3只“小上一号的小手”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斩击。我想它大概是那种想要把跳蚤从身上驱赶下来的感觉,但那三把正好能覆盖它后背大部分面积的锁链和斧头总让我想起汽车玻璃上的刷子……
好笑地撇了撇嘴,我左手牵着绳索,右腿踩着对方的后腰上的赘肉,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砰!”
拉姆斯登的后脑勺上突然开出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腐臭瘀黑的流质物体从那里喷洒了出来,大肉坨的左手抬了起来,似乎是抹了一把脸,然后用一种被打坏的留音机的腔调,发出了浑厚的咆哮:
“拉姆斯登!想吃肉了!”
……拜托,老大您能换点词儿来听吗?
“肥猪,你适当减肥吧。”赛格丽娜戏谑的声音从天上掠过,只听“噗叽”一声闷响,拉姆斯登脑袋上的血洞就哗啦啦地流了好一片污秽下来。而踩了跳板一脚的女精灵则吹着调侃的口哨,轻盈地向着与格林希尔纠缠在一起的瑞文戴尔男爵的方向落去,洒下一片箭雨!
“赛格丽娜!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他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他!”格林希尔悲愤而扭曲的怒吼着,那声音似乎已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了!简直能颦美女妖的哭嚎!
“放心,我对僵尸不感兴趣,不过我也没必要听你的吧?咱俩是平级的不是?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格林希尔小姐~我不会帮你的,我只会把你们这两个令人看着不爽的家伙射成豪猪,然后用一支生锈的钝头箭将你门的心脏钉在一起~”赛格丽娜冷笑着,挑逗和不屑混在一起,以一种柔媚的形式飘了出来,却令人觉得有些发寒……
……不管怎样,我得先解决手头的这个东西……
我一把揪住拉姆斯登其中一条还在扫荡背部的肢体,猛地一抻,也不管被撕扯下来的那条还在痉挛着的手臂,三两下攀上了大肉坨的肩膀。
想当年,我们12人之所以对拉姆斯登毫无办法,很大的原因就是它的皮肉过于糙厚,无论是箭还是刀枪,在那不知道到底有多肥厚的赘肉面前,都没法造成有意义的伤害,倒是插上去以后拔不出来的比较多……但是赛格丽娜的那如同大炮的一箭和刚才那攀岩的动作提醒了我――现在的我,既不是无法在肉体上给与其钝器或撕裂性伤害的孱弱弓箭手,也不是只能用木制箭杆和铁器箭头制作的普通箭支来制造伤害的普通猎人!
我一拳抵上了拉姆斯登的太阳穴,狞笑着打开了从手指到肩膀的每一处豁口。
黑炎流窜在每一处豁口之间,隐隐的光芒下,蓄积着魔法的力量。只要我心念一转,这些魔法就会迫不及待地倾泻而出,将脚下的这颗至少有一米立方的头颅轰杀至渣!
“唔,怎么说呢?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刮了刮脸上的面纹,我多少有些唏嘘。想当年,我们12名精英猎人对这个家伙可谓是束手无策,那时候,它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而现在,它却几乎只是一头被赛格丽娜顺手偷袭,然后被我随便宰杀掉的可怜虫……
“拉姆……斯登……”大肉坨的左眼斜了过来,很茫然地望着我。刚才赛格丽娜那带着气旋,连空气都能撕开一道裂口的箭应该把它处理情报的部分打烂了。
“拜拜。”我挥了挥左手,回了个自认为很美的微笑。
黑色的弹雨,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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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地震过去了一周,每天看着新闻,听着广播,浏览着网页,说得都是这些。
大家要说的都说过了,要做的也正在做着,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除了大家说过的,我发现再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只是在经过天安门,看着那只升了一半的国旗,有时会想: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甚至是我们的政府,有时也是很可爱,很可敬的。
生命的奇迹,这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词。
是啊,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比起这些代表着奇迹的人,死去的,已经太多了……
缅怀,只是一种活人对于死人的义务。即使是惨烈的唐山大地震,在数十年后的今天,也已经渐渐地淡出在我们的视野中,只是一个数字,一种感叹了。
死者逝去,留下的痕迹,终究被时间所冲刷。
希望侦测地震的相关单位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相关技术能够尽快地得到提升,不得不想到一件事情――正所谓凡事都有征兆,在“科技爆炸”的今天,为什么我们的国家没有能够及时地做好防范措施呢?
3万人的生命啊!如果不是现在的建筑技术比起以前强的太多,这次地震,会不会又像唐山大地震那样死伤20余万人呢?
为什么?都经过了十多几十年,为什么我们无法避免又一个“唐山”的悲剧呢?不说别的,小日本不管怎么说,至少人家作为一个处于地震带的国家,其对于地震的规避和探测手段,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学一学呢?
而,是不是有一天,会有第三、第四个“唐山”出现呢?
人,终究要活着,活着才有意义。
在为了死者而祈祷的同时,让我们反思一下,如何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吧。
突然想起一句话: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