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一定是死了!瞧萨尔挥锤子的那架式,根本没有可能收的住手!不过按理说我的脑袋肯定被打烂了,怎么还能有触电般的感觉,听到电流的声音呢?这是怎么回事呢?啊,对哦,都说如果死得太快的话,大脑是反映不过来的,还是会像平常一样认知自己的状态的!怪不得这么黑啊!想来是眼珠已经被打爆了吧?哎!不过竟然还能想到这些,看来死亡也是没什么可怕的嘛!反正也没感到想像中的痛苦……
……不对啊?时间长了点啊……怎么我还能感觉到?意识也没有消失……难道说……
啊啊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在死的那一瞬间会感到一瞬间的时间非常的长的那种――死亡的体悟和忏悔时间吗?
既然这样……
那就趁此机会对人生做个总结吧!
可怜伊蒂娅了,爱上我这么个人物,虽然我也没穿越前男人的自觉,但总觉得有点别扭和对不起他。不过既然是美丽的伪娘,性别上又是异性,那灵肉统一主意者又脱离了感情系统的鲁子妖也不会有什么介意的。可是作为两个女性人格的诺文和艾利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然的说……唉,现在死了,还可能将他拖下水,真是亏欠了他啊……可惜我已经死了,只有下辈子再找机会赔偿他吧!最好还是异性同类生物……话说,任意两种品种的杂交的失败率,听说还是比较惨不忍睹的……所以让我们祈祷吧……
算了,同性也无妨,当结义兄弟也不错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法丽斯,看她刚才的反应,希尔瓦纳斯多半会杀掉她以绝后患吧?兄弟,忍一时海阔天空,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儿啊!死我一个就够了,毕竟他们杀我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要是法丽斯因此而枉死……那我岂不是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
至于苏拉和帕兰娜尔这些人……说实话对于苏拉屡次想要和我和解,却同时又异常执着地想用各种方法杀掉我,我实在是一点也提不起脾气来,反而觉得她不这么做才不可思议呢,要说起来我也真贱,这一次,我对为了自己的种族而屡屡谋害我的苏拉,竟然一点脾气也提不起来,甚至在心底还在隐隐地赞同她的作法。
我这算不算是傻冒到家了呢?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的类型啊……可是,我总觉得,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便会离那缥缈的人之道越来越远……
榛子、硕鼠、小松寺……对不起了,哥们儿先走一步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安定幸福的生活不容易,你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千万别想着给我报仇啊!对方是部落的首领,你们没机会的!为了已经死了的人而和自己过不去,不值得的说……
“诺文!”
法丽斯的叫喊声?不过她的声音怎么充满了惊喜呢?啊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啥我能清楚地听到两个字?难道她的嘴巴抖动速度已经能够赶上脑细胞的反应速度了吗?哎呀我的脑子不是已经被轰烂了吗?竟然还能在脑浆纷飞的情况下清楚地听到两个字,可见这个声带的震荡速度实在是相当的强悍啊!
“你干什么呢!睁眼啊!”
又来了……竟然是一句话!我竟然不知道生物的发音能够达到这个境地!强悍啊兄弟……
……
……等等?
睁眼?什么意思?
我尝试着做了个睁眼的动作……哇~竟然真的看到东西了哦!
……我在干什么啊……真是蠢毙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左颊那冰冷的面纹提醒了我――我不是在做梦,我的脑袋没有变成汁水四溅的碎西瓜,我还活着!
抬眼望了望,萨尔的锤子就停在离我脑袋不过4公分的距离上,飞窜的电流和火焰甚至能烧到我的头发。可毁灭之锤就静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一丝向前继续,把我的脑袋拍成烂泥的意思――它确实砸到了某样东西,不是我,而是一支箭!
一枝乳白色的,箭身上篆刻着无数雕文,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微光的长箭!
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箭杆,竟然抵挡住了毁灭之锤的威力!而且还违反了物理定律,悬浮在空中,既不前行,也不掉落,反而支撑着萨尔的整个锤子和身体的力量?
“来了。”希尔瓦纳斯刻板地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整空虚,却透着五味陈杂。
“来了。”萨尔也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不过我总觉得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玩毛呢?我怎么觉得这俩人的反应不正常?
应该说……很不正常……
突然,混沌的世界出现了一丝亮光,阳光从那丝缝隙中撒下来,照亮了整个世界!
罡风形成的飓风从缝隙中流逝而去,而一瞬间后,整个天际豁然开朗!一名巨大的天使在光芒的衬托下,扫开了黑暗的世界……
……好吧……我承认自己出现了错觉,首先天使不可能是船的造型,还涂着棕榈色的油漆。其次,估计没有那个天使会喜欢呆在船首前充当撞角的角色的,那通常会很疼……
呆呆地看着天上的飞空艇,我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力气。
得救了……
我脑中涌出万般思绪,因为我在飞空艇的舰首甲板上,看到了坦莉安、尼克和克里斯汀的身影,而他们的身后,站立着一位披着天蓝色的兜帽斗篷、手持法杖的金发中年女士。
一点点星光如纷飞的雪花,从风的四壁上飘落了下来,在碰触到实物的一瞬间便爆出一道道青色的气浪,洗浴在这片气浪中,我感到沮丧和颓废随着虚弱迅速地从身体里消失,虽然仍然乏力,但我又找回了对于生存的渴望和希望。
尤其是胸口和肩窝的两只箭矢的附近,在一阵麻痒过后,便没有了那种胸闷和求死的感觉。
我恼怒地挑起眉毛望了望女妖之王,结果风行者陛下竟然侧过脸,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妈的!这明显就是地域性驱散法术,而不消说,会被驱散掉的,一定是诅咒和魔法之类的东西!一时间没有来得及管这两只箭,却差点栽在上面!
“你……”我张口欲骂,却只见身前陡然出现了一个运作法阵,在一阵光芒闪过之后,尼克、坦莉安和克里斯汀,已经随着那名中年女子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中校!”克里斯汀脚刚一落地,便扑上来一把箍住了我的腰,结果因为我没什么力气的关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抱住了我呜呜哭了起来。
“萨尔。”中年女法师开口说话了,她的模样并不是十分的美丽,却属于耐看的类型,整个人的气质和口吻也很符合她的样子,平和而又温文,却透着淡淡的高贵――不是那种令人咬牙切齿的虚伪,而是一种真正令人感到温馨的……母性,大概可以这么解释吧?只听她柔声对着收敛起了雷霆的萨尔说道:“你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吧?不要再为难艾利耶尔中校了。”
“好。”萨尔眼皮子都没跳一下,想也没想地爽快答道。
……
这算毛啊!明明把我揍得死去活来欲杀之而后快,竟然一句话就……就?这位想来就是尼克的姑姑,塞拉莫现任的女王,人类的传奇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陛下了!问题是……即使你们俩暗地里情投意合的秘密已经举世皆知,但酋长大人你这么露骨地风骚……我代表月亮和广大人民群众鄙视你!
大概是因为受伤过重吧?或者是因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我只觉得一口气没转上来,眼前金星乱冒着,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临昏迷前,我还隐约地听到克里斯汀和法丽斯的尖声高叫……
……
“哦……”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声,我缓缓地抬起右手,拔住了自己的脸颊。冰冷的面纹还在,我确信自己还活着……
“醒了吗?亲爱的姐妹。感觉怎么样?”一个淡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仔细地分辨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泰兰德这个名字。只听暗夜精灵的月之女祭司缓和地将自己的话补充完毕:“活着的感觉。”
“很糟……”我嘶哑地呻吟着:“水……”
“暂时还不能喝水。”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抚着我的额头:“姐妹,你受的伤很重。”
“我知道……”说到这里,我猛地清醒过来,一睁眼坐了起来,不顾肚腹间的疼痛,我望着泰兰德失声叫道:“法丽斯呢?库娜呢?伊蒂娅呢?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你叫我?”话音刚落,法丽斯就精神抖擞地踹开大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道:“我没事,你们家库娜失血过多,又近距离自爆,所以现在还躺在床安睡呢。不过她的问题不用担心,没有生命危险,自爆时又做了足够的防御,短期内应该可以恢复意识。”
“伊蒂娅呢?”看到法丽斯无碍,虽然有点嫉妒她那小强般的恢复能力,也感到这家伙有点不对劲,但我还是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法丽斯抱着双手,继续板着脸道:“芬娜因为灵魂链接的诅咒波及而昏倒,万幸的是没有死,但她的喉咙因为伤害共享而被毁了。尼期斯在乱军之中为了救跌倒在地的芬娜而被踩废了左手,阿尔特被萨尔的地震波及,虽然勉强救活了,但却成了废人……”
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得知法丽斯和小松寺生存时的喜悦已经随着法丽斯口中的伤亡报告而烟消云散,我感到泰兰德执住了我的手,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轻轻地对着我叹了口气……
“伊蒂娅呢……”我再一次问道,声音几不可闻……
“我们的队伍里所有的恶魔都被净化了,在逃亡的部队进入灰谷地域的瞬间,泰兰德发动的流星雨将那些最后被遗漏的恶魔们烧成了灰……”
“伊蒂娅呢!”我低声吼了出来。
“……很健康,相当的健康,除了依旧昏迷之外。”法丽斯犹豫了一下,答道。
“昏迷?”我咀嚼着这两个字。
“在我们被泰兰德和吉安娜救出来的时候,他就处于昏迷状态。”法丽斯犹豫了一下,回道:“本来以为他是承受不住你当时以他做跳板的力道而导致昏迷,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也许和希尔瓦纳斯的俘获有关。”
“我昏迷了几天?你确定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我定了定神,询问道。
“如果那种皮外伤也会造成永久性昏迷的话,那他也太脆弱了。”法丽斯耸了下肩膀,低声道:“我不相信一个能够在希利苏斯的乱战中活下来的狙击手身体会糟糕到那种地步――即使他的肉搏能力基本可以忽略!短时间昏迷还好说,但现在已经是第4天,情况太异常了!除了希尔瓦纳斯的能力,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女妖之王……”我恨恨地咬着牙。此仇不报非君子!
“其实这件事情,我应该也有责任。”一旁的泰兰德柔声道,见到我和法丽斯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她,便点点头道:“俘获这个能力,通过正常的手段解除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似乎我的那个群体驱散法术造成了反效果。由于当时伊蒂娅.轻风军士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和精神都相当的虚弱,这个驱散法术虽然解除了他的控制……之后,希尔瓦纳斯殿下在我和吉安娜陛下的劝说下又解除了一次对他的控制,但好像是出现了奇怪的副作用……”
“不用说了,大人。”我摇了摇头,恨道:“一切都是她的错,没有她,伊蒂娅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随便你怎么想吧……”泰兰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款款走了出去,临到门边,她才背对着我说到:“今天,苏拉.迅箭的遗体被送了回来,而前阿斯特兰娜守备官帕兰娜尔将会被处以死刑。如果你站的起来的话,就去看看她们吧……”
说完,她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屋里只剩下了法丽斯和我,死寂在空气中弥漫着。
“说实话,我很想揍你。”良久,法丽斯才开口道:“要不是看在你重伤刚好的份上,我一定要打扁你的鼻梁!”她走了过来,站到了我身前,一字字地道:“听好,你不可以死!你要是下次还敢有什么舍己为人慷慨赴死的狗血想法,我就是全身骨头尽碎也要爬起来,第一个掐断你的脖子!”
“我……”
“你还是地球人吗?竟然为了暗夜精灵,不计较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热脸去贴冷屁股,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她呸地啐了一口:“傻逼!”
“你呢?你还是吗?”我闭上了眼睛,喃喃问道。
“我不是郑方伯!”她恶狠狠地叫道:“我他妈才是暗夜精灵!我不是狗屁的地球人,地球和我无关!这是生我养我的世界,这是我的本分!你呢?你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穿越者而已,你丫的有哪点和暗夜精灵沾边?”
“这张脸……”我淡淡地道:“这手臂,这胸腔,这大腿,这心,这血……”我抚着自己的心口:“有哪一点不是暗夜精灵――艾利耶尔.狩星者的?”
“你他妈的是鲁子妖!垃圾!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法丽斯突然抓狂地扯住了我的脖领骂了起来,她的脸上,竟然划过一道泪水。
“你真以为我还是鲁子妖?就算是,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还是脱离了感情羁绊的那一部分,漠然地对待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的一部分而已。而艾利耶尔,她从来没有从我的身体中消失过。”我伸出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痕:“我们都有自己需要坚持的东西,我不想自己良心不安。人活一生,不就是为了个舒畅吗?即使再舒适的生活,也换不回良心不安所带来的空虚。我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所以我有义务去履行艾利耶尔的义务,对我来说,这虚无的追求比起很多东西都更加重要啊。”
“你他妈的就是个大傻逼!”法丽斯哭了起来,嘶吼着道。
“谢谢夸奖,”我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我确实是个大傻逼……不过,为了追求心中的道,我坚持。”
“……罢了,看来你是决定脑残到底了,我管你干吗?”法丽斯惨笑了一下,摇摇头,理好了我的衣服,轻声问道:“我带你去看看帕兰娜尔和苏拉?”
“麻烦你了……”我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紧了紧:“谢谢,兄弟……姐妹。艾露恩的祝福……”
“对了,既然你还活着,我就不允许你去找希尔瓦纳斯报仇。”她边搂上我的腰边道:“这件事情,似乎没我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希尔瓦纳斯来卡利姆多,绝不是为了和你碰面再戏耍一顿,实际上就连她和你我的对战,也似乎抱有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要不我不可能活着。”我点点头:“实力差距太大,她想要杀我是很轻松的事情,可她没有……也不能改变我对她的厌恶和憎恨。”
“你再犯二,我现在就把你扒光了扔去军营里,让那些老油条们轮你的大米!”法丽斯翻了个白眼,搀着我走了出去:“萨尔那里反倒没什么,杀不杀你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要不他也不会磨蹭到最后才动手。不过以后可以放心了,既然吉安娜和泰兰德都表了态,又揍了你一顿出了闷气,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杀你了――实际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对于萨尔来说,比你重要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我干笑两声。萨尔揍我出气,多半是因为我把他画成了男同漫画的主角,而且还在奥格瑞玛里大肆贩卖的原因吧……至于说杀我的问题,我想,如果当时我魔化以后没能恢复自我意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但我既然恢复了自我,又有恋人和一个不能招惹的活寡妇求情,他自然会乐得做顺水人情,顺便就着台阶走下去了……
说到底,他们两人还是来配合我们将那些企图混进来的恶魔赶尽杀绝的,至于我们被虐的死去活来……不过是点背,自动送上门去找揍而已……
“总之,希尔瓦纳斯的问题我会再查,但你最好不要记着这仇。”法丽斯冷声说道,推开了门:“过安稳日子不容易,想法子让你男朋友恢复意识,然后过和谐的生活才是正经的。”
“可能吗?”我别过视线,望着门外阿斯特兰娜那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景色,用自己也听不真切的声音自语道。
“泰兰德已经答应了我们,将伊蒂娅送往达纳苏斯接受更好的治疗,德鲁伊和树妖们会有办法的,你不过是多等一些时候和他重逢罢了。”法丽斯继续说道:“比起尼期斯和芬娜,你们也许幸运的多。”
“……是吗?”
阿斯特兰娜的景色,变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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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章,各位有什么想法?感觉好像少点什么东西,很古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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