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苍羽停下手愣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他.
借着他侧过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怎么傻了!我说我们定约定,以四年为期限,你一定要回来!"
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半侧过身子,细细的看着他的脸."恩,我答应!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搂紧,"这可你答应的，不准你反悔!"
"是,不反悔!"从那天早上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反悔.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虽然将来很渺茫……
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东西也收拾完了,机票是三天后的,好象时间都在摧他走一样.慕思这几天脾气很差,慕文风是头疼不已,苍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苍羽和苍惠下楼买东西这一会,慕文风和慕思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吵起来了.两人一进门,慕文风气的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扔了过去,慕思也丝毫不退让,抬手把茶杯挡了回去,茶杯偏离了轨道,直飞到墙上发出"碰"的一声被震碎了,碎片四分五裂的到处飞溅.两个人像毫无感觉一样站在原地瞪着.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儿子,滚!"慕文风用气的发抖的手指着慕思大骂.
"终于说实话了,我从一出生你就没盼望过吧!"慕思更大声的吼回去.
"你……你……我慕文风上辈子干了什么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儿子!"
"哼,不要把责任推到上辈子,为什么不想这辈子,你有真心待过我妈吗?"
慕文风真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嘴唇都在抖,苍惠赶忙过去扶住他,"文风!"
苍羽也扔下东西跑到慕思旁边拉着他离开,没想到慕思一甩手把苍羽甩开,"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来管!"随后推开门跑了出去.
苍羽愣了,手仍然僵在半空中,苍惠扶着慕文风坐了下来,"快去追啊,别让他出了事!"
"让他滚,滚出去永远都别回来!"
苍羽缓了神,马上从门口追了出去,楼下早已经没了影子.苍羽一条道一条道的找,一个人一个人的问,天都快黑了,也没找到他的人.连老天都像要作对似的,突然打了个响雷,豆的雨点随后就打了下来.苍羽有些急了,天快黑了,又下了大雨,他能去哪呢?顾不上淋雨和疲惫,依然在大雨中继续找,他经常去的地方，朋友那里,电话也打了,也找了,依然没有.越来越不安,怕他会出事.转过一个路口,一个人影在大雨摇晃,不是慕思是谁.刚要过去,看见一个孩急匆匆的从对面的楼上跑了下来,手里拿着雨伞和一件外衣,跑慕思面前,不知说着什么.看着两个人消失在雨中,苍羽还在发愣,那个孩是何琪,原来这里是她家楼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他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比身更冷.
那句"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来管!"更一遍一遍在耳边重放.自己怎么了?他说一句喜欢自己,自己就真的相信了;他说一句约定,自己就真的认真了.现在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游逛了一整,也淋了一雨,脑子一直乱糟糟的.回到家,很希望看到他,又不希望看到他.矛盾的心里让他一直站在门口.
"慕思找到了吗?"苍惠担心了一,一直在客厅等着,听见开门声,却迟迟没见人见来,抬头一看苍羽一个人在门口傻站着.虽然知道结果,但仍然想确定一遍.
"找到了,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进屋关上门,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已经很乱了,他不想妈妈更担心.
"这就好!找了一累坏了吧!"看着儿子疲惫的神情,苍惠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脸,皮肤上一片冰凉."快回屋吧,淋了一雨当心病了."
"恩,你也要当心身体妈!我回屋了."回握着苍惠的手,看着她担心焦虑的样子,苍羽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已这种方式无言的安慰.
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他从不抽烟,烟是慕思的.从里面抽出一颗,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火苗把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也许是吸的太急,也许是第一吸烟,烟呛进了嗓子里,咳了起来.咳够了继续吸,继续咳,如此反复.直到快咳出血来了,才停下,任烟在眼前燃烧,看着轻烟在眼前扭曲弥漫.
第二天慕思仍然没有回来,慕文风虽然依然生气,但也冷静了许多.叔叔是爱慕思的,从他担心和有些后悔的神情中,苍羽看的出来.
第三的时候慕思终于肯露面了,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他明显的感觉到叔叔的神情放松了许多.我假装没看见他,继续的干着自己的事.妈妈拽着慕思进了屋,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之后才放心.慕思和慕文风对视了一下后都转开了头.或许他们都在后悔!
慕思进房间我知道,他在看我,我也知道.但我没有回头，依然低着头整理着.
慕思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他从没那么后悔的想抽自己,怎么就蹦出那么句混帐话呢.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和泼出去的水一样,难以收回了.
"我……那个……"还没想好下一个词怎么说,苍羽连头都没回,只扔了一个"你休息吧!"就从自己身边离开了.怪谁?
一整天,苍羽没有看过他一眼,除了早上那句外,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生分的好象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他宁愿苍羽骂他两句或打他两下.马上他就要走了,难道还要因为这件事怄气离开!看见苍羽从室出来回了房间,慕思随后也跟了进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怕他不听在跑了.苍羽没挣扎,任他抱着自己.
"听我说羽!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混帐!"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他没挣扎开自己,就证明还有机会,"那天是我妈生日,我爸居然不记得,我一生气就吵起来了.当时我一定疯了才会说那句话,你千万别当真.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不再生气,怎么招都行羽!"说着抓起苍羽的手往自己身上打.苍羽转过身,默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说完了吗?说完就睡吧."
"没有没有!"着急的又一把抱住他,"我没说完!羽……"
"你没有其他的要跟我说吗?"不想问的,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和何琪的事,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证明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慕思不傻,马上想到了是什么事,那天他在何琪窗外看到的人影真的是他,因为下着大雨,看不真切,所以他一再骗自己他看错了.
半天没听见他回答,苍羽的心一沉,有些笑自己的自欺欺人.挣扎着要离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羽!"苍羽的挣扎让慕思急了,他一旦放手,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机会解释了."我不是特意去她那的.我那时脑子很乱,说完那去话我就后悔的要命,怕看见你,所以在道上乱走,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她家楼下了.她在窗户看见了我,雨下大了,她让我上去坐会.我没想到你会看见.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看他没反应,怕他真的不理自己,就差没发毒誓了.
"好了,睡觉吧!"半转过身，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所有的气都一下消失无终了.
"不生气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呢."松了口气,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好了，折腾了两天,你也累了吧,好好休息吧,别再胡闹了,叔叔被你气的够戗."拉着他坐到上看着眼睛里的血丝,知道这两天他也不好过.
"我不要睡,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要看着你."他和爸爸的矛盾不是一天形成的,长久的隔阂和心病是不可能一句两句话说开的.握着苍羽的手不肯放开.想起明天他就走了,心里就一阵阵难过.苍羽无奈,只好躺在上和他一起睡.但其实谁也睡不着,相拥着一直到天亮,享受着最后一刻的温馨感.
一早起来慕思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去机场送他了,苍羽同意了,因为他也不想.出门的前一刻,他紧紧的抱着自己,"一定要想着我,每周都要打电话给我."他没说再见或一路顺风的话,他说不出口，我也说不出口。出门的时候他没出屋,我也没回头,我怕一回头我会反悔!
他走了,从他走出自己怀抱那一刻他就没动过.他实在没勇气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掉.他不是圣人,相反他很自私.听着关门的响声知道他走了,本来不想看的,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飞一般冲到了窗台,看见他上了车,消失在楼群里.抬头看着清澈的天空时,在想不知道飞机会不会在自己头上经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