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摆着两碗汤过来,也笑着说:“论理这话我也不该讲,林姑娘可是极其看重环哥儿的,之前环哥儿的一例月银吃用都是林姑娘出的,就连那些书本纸墨笔砚都是林姑娘给的,如今环哥儿中了榜,又是这样的大事,孝成郡主又巴巴的叫了三姑娘过去?太太和奶奶看罢。”
凤把自己的汤分成了两份,要平儿也喝,平儿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乌黑黑的汤水便不敢下口,凤笑:“我可是喝了三个月,你就算如今喝起来,也要一样的喝好几个月呢。”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齐齐来恭贺平儿,邢夫人也笑:“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讲呢。”
平儿羞涩的笑道:“只是停了一个月,便十分不敢确定。”凤拉着她坐下来,笑:“要不是见到你吐,太医说了,你还想瞒着我呢?”
且不论平儿如何回,那日藩王回到来朝觐见暂住的御府里,心里却十分的不安,自己竟在那月下长叹短吁。
带来的将领报:“回王爷,北静王水溶亲自到访。”藩王与水溶也有点小交情,但这几乎是半过来,难道有什么急事?
水溶是气呼呼的进来,丫鬟递上的茶也不喝,藩王笑:“你这样子,就好像求不满似的,我不记得如今还有人敢惹你。”
水溶狠狠的撇了他一样,直接拿了茶壶往自己嘴里斟,好容易喝了半壶,才拿了细纸绢擦了嘴道:“你也是偏哪个姑娘不看,就看上了那三姑娘,如今我可是为了你被骂了一个晚上。”
藩王惊讶道:“谁还敢给你脸呢?更不用说骂你!”又低头想了一下,笑:“可是你那新纳的王?”
水溶无力的点点头,把整个榻都霸占了道:“那满京城的姑娘里,哪一个不是如似玉的,除了几个你招不得外,别的还不随着你的意思!”藩王点点头,叹道:“我也知道,只是那时候一心想着找乐子,结果真的把自己的乐子找了!如今那三姑娘可是你家王的手帕交?不然也不会这样子。”
水溶叹了叹气,回想起妙玉恼怒的撵他出去,心里颇窃喜,脸上则是不动声:“你是有一堆侍的人,她也是个十分要强的公侯,那个大家子里都周全下来,为了你,估计也没少的委屈。”
藩王望着窗外的月亮,道:“聘礼送过去就知道不妥,可也不敢退,退了更是不能说。”他现在知道那时候是头一热,就直接叫了人送过去,看那水溶不若刚来的样子,凡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问:“你肯定有主意了,快说!”
水溶慢条斯理朝桌子上的和田玉兔镇纸瞧了两眼,藩王心疼的拿起这个送到他手,他才点头:“我家王说了,既是看上了,那就要回去当王,你呢,趁着日子赶紧把折子一递上去,再找来南安、东平两府的王爷一议做个保人,让皇上不做这个月老也就说不过去了嘛。”
藩王大喜,向前一步握住水溶的手:“要是我成了亲,那必定谢你!”
水溶忙挣脱开手道:“别谢了,要是那位知道了,可不就直接办了。我的好大人情才还完,你便也欠上一欠才是好事成双呢。”
藩王低头沉吟:“我哪里有你那么大的远远,他老人家一出手,可不是什么都有。”
“不错,很好。”
远远的声音传过来,人也即到他们的跟前,藩王见此直接单跪:“属下洛卡叩见主子。”
若寒点点头:“起来罢,没得跟别人学什么跪三道四的。”
水溶也不敢再坐在榻上,也同样单跪:“水溶见过寒帝。”
若寒也不坐,叫他们起来了后,拣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了,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视,也不敢多说。若寒反而道:“要不是月儿口口声声说要把你这藩王好好打一顿,我才懒得来你这边。”
洛卡忙笑道:“主子,如今也有了解决方法,好歹让林姑娘抬抬手罢,回头属下要是对三姑娘不好,自然随意主子怎么处罚。”
若寒凝看了洛卡几眼,也少的笑道:“你家的先人可不是这样,既然你这样求情了,我也只是白说说而已,你也没有功没过的,我也不会连自己属下都不照顾吧?”
洛卡大喜:“多谢主子。”端端正正的给若寒磕了三个响头。
若寒看了水溶一下,道:“你们要是不对她们好,那我也不出手了,我就让幻姬去你们府里住去。”
水溶也连忙一口答应道:“寒帝尽管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若寒也不说了,一转眼就没了身影。
水溶擦擦脸上的汗道:“你们主人真是对那林姑娘上心了。”洛卡点点头,自己去磨墨写折子,水溶拿着和田玉兔镇纸往自己府里赶。
第二日,洛卡的折子一递,提前央了南安、东平两位郡王做了保人,皇帝也觉得只是单公侯出嫁不够体面,又亲笔封了探为和亲郡主,十日后成大礼。
这一话出,大家都欢喜异常,邢夫人看着自己两个媳满口笑道:“你们主意都是好,真真是亏我们之前与她们交好。”
凤忙道:“我们今日便过秋爽斋瞧瞧罢,迎也一同过去看看。”邢夫人便命人把两辆车备好,打点了三份贺礼,一便坐车过去。
秋爽斋里头热闹非凡,探见凤他们来了,又是吩咐看座又是吩咐倒茶,赵姨娘也一边帮忙端茶递水的。
“罢了罢了,你可不用忙活呢。”邢夫人拉了赵姨娘半坐到炕边,笑道:“你如今也是郡主的亲娘,又是当今榜眼的亲娘,怎么还做这些事情呢,凤丫头前些天提起我们铺子送来的几匹好缎子,也不要嫌弃礼薄了。”
赵姨娘忙道:“太太外道了。”邢夫人笑问:“那环哥儿还没有回来?”探端着一盘子果品过来道:“环兄弟今日被忠顺王府叫去了,说是有事情要商量,他可不只是一个榜眼,可那忠顺王府的世子说了,就是烦他写几个字。”
原来探恼那王夫人,也不管了,就把贾环和赵姨娘一律都接到了秋爽斋住了。
“那宝丫头还好?我进去看看她。”凤悄悄的问探,探点点头,翠墨掀了帘子,凤由红儿扶着进去了,看见宝钗躺在上:那往日银盘般的脸瘦着那下巴都尖了,便是那丰韵的身子也消瘦了,搁在被子上的手上看那金镯子越发大了一圈,那样子与当年的小蓉奶奶可不是一样?
凤不是滋味的往边上的凳子坐了,坐在旁边做活的吉祥忙道:“宝姑娘刚刚睡下,要不要叫她?”凤摆摆手,又看了一会,方才出去。
探单拿出银子让人做了饭,摆了一桌,正准备吃,万万料不到薛姨妈带着文杏过来了。
“不知道姨太太用过饭没?”探先迎过去,薛姨妈脸上红红的,张了又张嘴,说不说,探知道当着众人的面,薛姨妈不好说,就进了内室。
众人也不好意思动手,一会儿却又听到探高高的声音:“一万两!我只会给你一万两!”赵姨娘一听这话,不好进去,又听到里面探叫:“侍书,拿纸和笔过来!”
少顷,薛姨妈带着文杏离开了,探拿着一张文书含着泪出来了,凤知道事情不好,忙凑过去一看,那白纸黑字上写着“卖身契”,再仔细看下去,竟是一张宝钗的卖身死契文书,不由叫道:“怎么就这样狠心!”
探洗了脸,吩咐侍书收起那文书,冷笑:“以后宝就是我的人,她们薛家怎么样也跟宝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吃饭罢。”
众人知道里面有隐情,也怕宝钗知道了伤心,就吃饭绝口不提。
晚间贾环回来了,也听了探的话,让赵姨娘把那自己那份银子给探道:“林给我的两万两银子,这一万两就算是还给的罢。嫁那么远,没了银子怎么行!宝就算兄弟我买下来的。”言语里的竟是透露出一些私情,探也无法,就让侍书把卖身文书给贾环收了。
这十日,探也不去给王夫人问安,只是在各自之间走走,在贾母跟前说些话儿,各大王府竟争相着送礼。
眼看着一日一日近了,第二天就要出嫁的探竟一丝慌张劲也没有,单单坐在藕榭里赏月。
“幻儿,慢点。”
特有的吴侬软语,响在探的身后,探人小胆大,往后一看,看见一个国天的搂着林黛玉,那正是幻姬,展眼之间两个人就来到探的跟前。
“林,你怎么来了?”探高兴道,又看到幻姬赤着双脚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林黛玉只是笑道:“你也别看她的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往那石凳上一坐:“如今看你竟是大好,也好,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位也是漂亮的!月仙子,我好喜欢你的们啊!”眼看这幻姬又要吃探的豆腐,黛玉一手打了,拉她坐在身边,幻姬这才不闹了。
“这位姑娘倒是没有见过。”探何曾见过全身外面只穿了桃红纱,又脚不着地的孩子,行为大胆。
“这是幻姬,我嫌那姬字难听,就叫幻儿了。今天我千拜托万拜托了才让她带了我过来。”黛玉搂过幻姬笑,幻姬嘟着嘴巴说:“万一主人怪罪了,那我可不管了。”
“谁说我会怪罪你呢?”话未完,两条人影又以飘的姿势出现她们的面前,一个是若寒,另外一个是藩王洛卡。
探脸颇不好,黛玉也不说什么,那洛卡竟向前一步对探道:“王,是洛卡失礼了。”接着就是一个大揖,见探无任何动作,又跪下道:“是洛卡鲁莽了,王就不要生气了。”
探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忙上前,又不好去扶他道:“快起来罢,说这话做什么!”脸上是又红又躁的,洛卡大喜,站起来:“多谢王原谅洛卡。”
若寒看那幻姬也不喜了,竟是自己抱起黛玉走了,幻姬气极了,也追过去了,留下那二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