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萼这么做,不代表他想激怒契丹人,从而造成两国结盟的流产。如果,两国结盟真的被他搅黄了,他身上多多少少也是要负些责任的。可是,有句古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马希萼一看拽刺夸夸其谈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是个典型的出身好、能力低的疑似“草包”,这种人最爱干的就是把别人比下去,心里反倒没有多少花花肠子。所以,马希萼打定主意,要和拽刺斗一斗;二来,马希萼经历了楚国由强到更强的一个过程,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傲气,就像19世纪末日本人就敢到中国横行直撞,他们心里不是没有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国家强盛所带来的那种自豪感。这种背后有人的骄傲感,不仅让人自信,而且更让人胆气十足。说白了,马希萼不怕他拽刺。你拽刺是皇帝的堂兄弟,老子可是皇帝的亲叔叔,大楚和契丹是兄弟之国,论起辈分来老子可是你的叔叔!
马希萼这么一想,心里登时洋洋得意起来,还联想到刘崇居然认了契丹皇帝坐叔叔,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孙子辈的人,他甚至更想到刘崇和刘知远是兄弟,自己竟然当上了大汉开国皇帝的叔叔,呵呵,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
马希萼背朝着手,面带笑容的看了眼拽刺。却见拽刺脸上并没有什么气恼的表情,这家伙,恩,这个眼神怎么这么怪异啊?他顺着拽刺的目光看去。就看见王贵正在忙前忙后的指挥着仆人,搬动自己的马车。
这马车据说是大楚皇帝马云亲自设计了,和过去传统的仓形马车大不一样,这是一个典型的箱型马车。整个马车就像一个巨大的箱子安了四个轱辘一样。宝塔顶状的箱顶,一颗晶莹剔透的球状碧玉装饰在箱顶,青光闪闪,其四周有四棱隆起,镶嵌着黄灿灿的金边,其余地方则亮银包裹着,末端则分别精雕细琢成龙虎之状,龙行虎跃,显示着皇家气派。车厢的四壁是上好的老梨花木做成,涂抹着紫褐颜料,其中还夹杂着道道金丝,显得异常雍容华贵。车厢四角做成圆柱状,外面包裹这金箔,其右侧中央开了一扇窗户,卡压着一块巨大的水晶石板,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而左侧的中央则开了一扇门,这木门则比车厢要低上一些,和车轮的轴承平齐,显然里面遮盖着有踏梯,以便于上下。说白了,这马车除了没有马之外,就车的构造来说,不仅造型奇特,更是价值不菲。
拽刺好赖也学过多年的儒家文化。他一眼就看出来这马车的不凡之处,这车厢这么大,里面不仅可以摆个小床,甚至还能放些个桌椅板凳,在弄几个侍女呆在里面推拿按摩着,哎呀,坐这种车赶路,也算是一种享受了。更重要的是,这车不便宜,镶金嵌玉也就不说了,但就箱顶四角那几个木雕的龙虎,条纹细腻,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这东西显然是价格不菲啊。做了这么多年的马车,还第一次见过这么豪华型的,逼自己家丽的马车要漂亮上百倍了,就算是皇帝的龙辇,也就是没这个别致啊。龙辇讲究的是大气,说白了就是个大,坐起来可不怎么舒服。而且跑路的时候,还容易出故障,当年他叔叔耶律德光在白村,不久差点因为龙辇被晋军活捉嘛。还是这车好啊!拽刺看了看,这目光不禁热切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马希萼是觉得受气,才说出不骑马要坐车的话;而之前,拽刺已经有了和解之意,现在拽刺又看到这辆马车,小眼珠转了转,说道:“王爷,你这个马车还是挺奇特的呀,能不能让小王坐上一坐啊?”
马希萼一愣,他看了看拽刺,你丫不会是看上老子的车了吧。说实话,这车老子也没做过呢。他走的时候,虽然是马云热热闹闹的送他上的船,可是,船上的金银珠宝,还有马车等等东西,都是马云事先备下的,他上了船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大海茫茫,他整天就呆在船舱里面,还有闲心去坐车啊?再说了,在船上坐没有马的马车,这不有病嘛。
不过,拽刺已经厚着脸皮提出要求了,他再看不惯拽刺,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啊。大家干得都是“王爷”这个职业,怎么说也算得上同行了,同行笑脸相求,他怎么说也得给上几分薄面啊。更重要的是,拽刺明显被自己的马车给吸引了,这个一直和自己抬杠的蛮夷之人,终于被自己压下去了,马希萼心里高兴啊。这马车外表豪华气派,里面更是别有洞天,让这小子进去坐坐,说不定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瞧自己了。
马希萼顿时心中大喜,颜面有光,甚至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马云也显出一点感激之情,他连连点头,笑呵呵的拉着拽刺的胳膊,说道:“王爷,莫要这么客气,来,咱们一块坐。里面暖和着呢?只不过,这前面需要几匹马来拉。我坐船而来,可没带什么马匹,这。。。”
“哎呀,湘阴王,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到了我契丹,就是我们契丹的贵客了,几匹马又算得了什么。来人呢,找四匹一色的骏马来,给湘阴王拉车!请。”拽刺说道。
“泰安王,请!”马希萼更是觉得大有面子,脸上笑容绽放,这姿态也放低了不少。两人谦让了一会儿,拽刺率先上了马车。这马车极高,拽刺这样的契丹汉子,进了里面居然不用弯腰,而里面看起来,更是宽阔。让拽刺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