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没有任何相同或类似的烦恼。他们出去时带了换洗的衣物,回来前挑没人的地方下湖洗了个澡。那会儿查理害羞劲头过了些,然而因为之前的快活,手脚聚不起力气,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法抗议,最多只能“哼”上一声以示不满……
----不对,其实查理也没表示什么不满!
所以,当尤里在厨房坐下来、抓起一条粗面包开始早餐时,真正是心满意足、意足心满啊!
早餐一开始的时候,厨房里只有罗杰在。韦伯端了东西给卧病在床的琳娜送去,直到查理已经吃完了,他才又端着没怎么动过的面包和汤回来,用比尤里更快的速度,匆匆塞了两口东西。
吃完饭,父子俩套上借来的车,送琳娜去看病。两个年轻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端着一壶茶回租屋,开始忙自己的事。他没法集中注意力,老是想起早上的狎昵。
说句良心话,尤里的技术也没什么好指望的,只是胜在坦率热情……或者换一种说法,天生厚皮!
因此才能一边试探,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也因此,才能融去种种顾忌包起来的硬壳,燃得他无法自己。
只是,后来在水里,尤里明明兴奋得很,却仅仅按拢他的腿。就着内侧间狠狠摩挲了一通。看起来那家伙似乎不知道。嗯,怎么达成最亲密的状态……要不要告诉他?什么脑子里转来转去尽是这些?他得看书呢!
“尤里!”
“怎么了?”
罪魁祸首正在例行擦拭他的盔甲和长剑,闻声放下活计跑进卧室。
查理板着脸招招手:“过来。”
好嘛,还在害羞。尤里端详了一下,笑呵呵凑过去。正想着挑个地方亲上一口,查理突然深吸一口气,抽出藏在身后地枕头。扑头盖脑就打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
“哎哟!”尤里略略吓了一跳,整个儿莫名其妙。我^看书斋他抬起胳膊护住头,却不躲,只是站在那儿一个劲嚷嚷,“哎哟!哎哟哟哟干什么?”
查理揍完了,拍拍枕头,随手往床上一扔。长长地一声吐干净胸膛里地空气。顿觉浑身舒畅。于是施施然拿起书坐下来,朝尤里挥挥手:“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想,我可以静下心来了。”
尤里恍然,憋住笑,挤出一脸忿然,扑过去搂住查理“嗯嘛嗯嘛”亲了好几口,这才抹抹嘴巴、咧着一口白牙出去了。
蹿到院子里哈哈大笑。
查理唇角不禁勾出一抹甜蜜的弧度。他摸摸脸,有点烫。不过比之前好了许多。忍不住偷偷乐……
一小会儿之后翻开书。已经能看进去了。
尤里擦完装备。也才八点不到。他拿盆子装起衣服打算去洗,绕到卧室窗口往里面张望了一下。见查理正看得专注,就没打算叫他。
湖畔镇大约两个月前颁布了一条禁令,不得往湖里倾倒垃圾或者粪便----那些东西镇子上有安排专门的人手处理,每天一趟,赶着车定点来收走。违者不管本地居民外来客商,都会被重罚。
这件事开始施行时常常有人违反,本来交给民兵在管。后来本地居民,特别是家里靠近湖边的,见近岸地湖水的确比以前更清澈了,游泳也好用水也好,都更放心,岸边也不再有脏兮兮的东西,情况便好了起来。
前段日子民兵上了第一线,监督禁令地执行工作,便交给了一帮家在湖边的半大孩子和老人。有泼皮无赖的刺头,再由他们就近报告给值班巡逻的民兵。
战事平息,因为没出什么岔子,再加上大概还有些人手方面的考虑,协管权并没收回去。所以尤里刚刚就近找到了个几块狭窄的石板垒起来的埠头,蹲下开始洗衣服,便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领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小姑娘是个小美人胚子,不过正拔个子,金色地头发还没有浓密起来。她瞄了一眼尤里腰上挂地剑,紧张地咽口唾沫,踮起脚,远远地看清尤里盆子里的衣服,按着胸脯松口气,忙拉着小男孩要回去。
小男孩腰里别着把木头削的无鞘小剑,倒是不怕,怎么也不肯走。姐弟俩开始拔河。隐约可以听到小姑娘在劝弟弟远离“危险的人”,大约忌惮尤里,不敢大声说。
“埃玛,去哪儿啦?快来给妈妈搭把手!”他们跑出来的院子里,传出中年妇人大嗓门的呼喊。做姐姐的拗不过弟弟,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尤里失笑,自顾自做事。洗衣服对他而言并不累,只是要小心翼翼,就像别人洗那些轻轻一捏就烂的莓子时一样。
小男孩一直在离尤里不远处转来转去,眼睛老往尤里腰上的剑溜。
夏天两个人地衣裤,很快洗完。尤里端起盆子要回去,看看周围没有人,不放心这么大地孩子独自在湖边晃荡,于是和他搭话道:“嗨,早上好。”
小男孩挺起胸膛,老气秋横道:“早上好,先生。”可惜嗓音稚嫩,逗得人想要发笑。
尤里忍着笑,一边往小男孩家那边走,一边继续:“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事,先生。”小男孩果然跟了上来,碧翠色的眼睛充满期待:“嗯……我能摸摸您地剑吗?”
“可以啊。”尤里已经走到了那家院子门口,“不过只能摸一下,摸完就回家,别让你姐姐和妈妈担心,好不好?
小男孩听到“可以”两字,哪里还管后面什么条件,忙不迭点点头,小心翼翼朝尤里的剑伸出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
尤里站着不动,低头瞅着小男孩纯净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的神色,瞅着他肥嘟嘟嫩呼呼、小巧玲珑手指一点点接近自己的剑---这可是把沾过血的剑----不由自主微微屏住呼吸,心里涌起一股温和的宁静。
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查理前天抱着詹妮弗,会舍不得松手了……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埃玛抬头,无意中看到了门外的景象。她大惊失色,搂起裙子,飞快地跑进了屋子:“爱达!”嗓音惊恐,压抑得低低的。
尤里不明所以,扭头看去。小男孩全神贯注,没有听到。他手指头刚刚摸到剑鞘,偷偷扫一眼尤里,见剑的主人没发现,趁机把整个手掌贴了上去,还一路往剑柄摸过去。
屋子里跑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活脱脱一个七八年后的爱玛。她身上系着围裙,围裙上沾了许多细碎的线头。一见院门外的情形,飞奔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拉进院子里,又怕又怒地对尤里低吼:“走开!走开!”
爱玛跟在她身后跑了出来,两姐妹“碰”一声合上了门,还忙不迭落了栓。
尤里皱起眉头,退开一步。
隔壁已经有人好奇地探头探脑。
尤里扫了院门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了。
院子内,爱达双手死死握着门把,脸色苍白、脊背僵硬地顶着紧闭的院门:“那个、那个人走了吗?”
“走了……”埃玛抿着唇,从门缝前抬起头来,被姐姐的脸色吓了一跳,旋即她想起了什么,别开头去,眼圈一红。
爱达整个儿一软,滑到了地上。她埋下头去,双手捂住脸,肩头微微颤动,有晶莹的湿润从指缝间流出,拌着几乎无声的抽噎。
小男孩不知所措,伸手去抹爱达的眼泪:“爱达,你别哭了,别哭了……”
埃玛也来劝爱达,劝着劝着,变成两姐妹抱头痛哭。
两个姐姐眼泪太多,小男孩一手一边,抹不过来,急得自己也几乎要掉眼泪了。
爱达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拉过小男孩,声嘶力竭:“马特,姐姐和你说的忘记了吗?不许和那些人说话!”
“……姐、姐姐?”
“答应姐姐!
“可是……”
“听话!我叫你听话!”
“马特你就不要淘气了!”
“……嗯。”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