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独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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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后,若楼又让小岳抱了几壶酒,兴高采烈的撵上屋顶,边放烟火边喝酒,莫飞飞兴奋得满脸通红,可惜他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便头重脚轻,很快便醉倒了。

    若楼看着他醉了过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小岳把他抬回屋里的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睡好,这才清净起来。

    若楼打发小岳先回房歇息,起初小岳不肯,怎奈他也被若楼灌了不少酒,这会正有点意识迷糊,于是被若楼一把推到床上,便稀里胡糊的睡了过去。

    若楼又取了一坛酒,独自回到屋顶,对着天空那轮浩白的圆月自酌自饮。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神情再不复早先的欢快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思念和浓浓的忧愁。

    ‘吱吱’两声,火儿在若楼跟前跳了两跳,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愁绪,细长的狐狸眼神色闪动。

    若楼瞟了他一眼,说道:“火儿,你回去,别吵我。”

    火儿又吱吱的叫了几声,若楼皱着眉瞪了它一眼,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回去。”

    火儿这才不甘不愿的顺着屋檐向下攀爬,半路还回头张望,见若楼已不再理它,只是一脸落寞,只得垂头丧气的从窗口跳进屋里去。

    若楼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的说道:“幽,今天的月亮好亮好圆,你有在看吗?”

    月亮真的很圆很亮,若楼双眼睁得大大的,努力的仰视着,似乎寒幽就在月亮那处,虽然远,但起码,看得见。

    “我好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呵呵···当然,你最疼我了,当然也会象我想你这般想我。”

    若楼笑笑,眼神变得温柔如水,忽然晃了晃手里的酒坛,笑道:“呶,我现在喝酒厉害了好多哦,不象以前一样,一喝就醉了。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你的酒量会练得那么好了,当初你一个人寂寞的等了我三年,酒量便是这么练成的罢?呵呵,你是不是也要让我找三年,让我把酒量也练的这么好啊?”

    喃喃的话语变得忧伤,又透着心甘情愿:“没关系,如果要找三年,我就找三年好了···不要再久了哦,我会很想你啊···要是超过三年···十年···十年也没关系···多久都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你,多久都没关系······”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你有没有在找我?我···我很怕··很怕···”

    两行清泪无声的滴落,若楼颤动着双唇,双手抱紧双膝,整个人紧紧的缩着,双肩微微抖动。

    真的很怕,很怕。

    仰首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唇角溢了出来,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衫,寒冷的风吹来,刺骨的凉意,可若楼毫无所觉,感觉到的,只是那入口的酒热辣辣的顺着咽喉流进胃里,想要温暖自已那颗不停揪扯着的心。

    每天都告诉自已一千遍,一万遍,寒幽只是失踪了,他的伤一定还没好,所以才不能现身,否则只要他在江湖中现身,就一定会被找到。

    可是过去了几个月,他还是无声无息,真的很怕,很怕。每次闭上眼睛,总是会想到寒幽那一身的伤一身的血······

    若楼只觉得整个人都似失去了力气般无助,担忧恐惧象万千根针线,在身体里乱穿乱钻,疼到连呼吸都困难,疼到无法再痛。

    压仰的呜咽自喉中细细碎碎零零落落的溢出,若楼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让这哭声传出太远,惊动了别人。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们说好要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怎么可能会丢下我,让我一个人活着?你还说要带我去找寒离,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不不,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去的,我的幽最讲信用了,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我等你来带我去神明之地哦,你快点来找我吧。”

    想起当日所说的话,若楼的神情一下变得温柔无限,寒幽这么疼爱自已,怎么可能会丢下自已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呵呵···若楼不怕,一定会找到幽的。”若楼握紧拳头,坚定的对自已说:“若楼一定不会放弃,找到头发白了,胡子白了,还是要找···可是,要是我头发白了胡子白了,你就看不到我长大的样子哦,只能看到我少年的样子和老头的样子,那样很可惜的呢,我现在这么帅,再过几年会更帅的,你要是看不到,可是要后悔的哟。”若楼的眼神就落在对面,幻想着寒幽此刻正笑吟吟的坐在那里,宠溺的看着自已,听着自已说话,于是又急急的说道:“所以啊,你快点让我找到,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得更帅,你一定会更爱我的···幽,你快点让我找到,好不好?···要是···要是你伤得很重,来不了,那···那没关系,我来找你就好了。”

    声音慢慢变成了低噎,泪水终于又奔流而下,再灌一口酒,月光映照下,他绝美的脸上两道深深的泪痕,和着唇角的酒迹,反射着清冷的光,月色下显得格外的寂寞悲凉。

    泪还是止不住,心还是无法压制的疼,寒幽没有在对面,所以寒幽听不到,也看不到。

    但他一定知道。

    若楼不停的说:“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为了我,你一定还活着,一定要活着,不然,不然,我,我怎么办,怎么办······。”

    低低的轻诉,有时充满信心,有时溢满疼痛,有时喜悦而笑,有时难耐的低泣,最终还是忍受不住,深深的无助席卷而来,悲伤害怕的哭了出来。

    “我知道为了我,你也一定会让自已活着,可是···可是,幽,我还是好怕···好怕,你快点出现,快点···楼真的好怕···呜呜···你不会死···你一定要活着,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恨你,我就不爱你了···呜呜···幽,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我好怕···呜呜······”

    断断续续的哭声被冷风切割得支离破碎,独渐消散远去,只余满脸的泪痕和一身的酒气,若楼紧闭双眼醉倒在屋顶处,睡梦中尤自呼唤着寒幽的名字。空酒坛抱在怀里,紧紧的捉住不敢放手,就象溺水的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睡梦中的若楼正抱着寒幽,不愿放手······

    月光如水,流淌着的却是若楼无边的思念和心底深处不敢碰触的惊怕,他从来都坚信寒幽还活着,却难免被失去的担忧和恐惧折磨。在人面前毫不显露悲伤,心中所默默承受的便更多——

    此时,回到皇宫的肖洛水正帮那晕迷的男子取出了体内的所有金针,把金针消了毒收起来,转身正准备回自已房中休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浑身一震,半信半疑的转身看向那人,不一会,果然见到那人嘴唇极其细微的嚅动了一下,这次却发不出声音来,肖洛水一把扑了过去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待他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听到他又说出一个字来,可却含糊不清,无法辩听。但肖洛水却明显感觉到他一定是在叫着谁的名字。

    再仔细的听了半天,已经再没有声息了,只可以看到他的喉结似在艰难的起伏着,连双眉都似经过极艰辛的挣扎而稍微蹙了蹙。

    肖洛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半晌,这怎么可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