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巍峨坚固的城墙在清晨的薄雾中隐隐显露出轮廓,朝阳没有展露它的笑脸,京城的大道上已经有御林军封锁把守着,禁止民众行走。一干大臣列着班列,翘首望向官路一端,人虽多,却哑然无声,静幽幽地。
我坐在凤辇上,凝目望着前面端坐在龙辇上的赫连若尘,脊背挺直,却有着无尽萧索之意,他昨夜又不曾安睡过,只是今晨浅眠了些许时间,又起身上路。我幽幽一叹,却引来飘荡在凤辇中的小悠的一记白眼。
“夕,回到月城,你有什么打算?”
我黯然摇摇头,爹和娘都不曾回京,只是隐居在京郊的农庄里,我的心思也不愿待在宫中,可是经过此番旅途,我又怎么能放得下他呢?
不由地一声轻叹,低垂着螓首,暗暗深思,小悠也飘荡在车间,并不多言。
车子轻微一顿,只是马蹄轻踏的细碎一两声,我知已到城边,只是听到前面轰然一声巨响“臣等恭迎皇上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岁”,更不愿抬头。
“恭请娘娘凤驾!”车外映月的声音却不是时地响起,我犹自垂首,故作不见。
“恭请娘娘凤驾!”映月的声音依旧恭敬,只是尾音已经微颤,一双明目也微露出些许不安。
“夕,你怎么了?所有的人都在看你!”身旁的小悠焦急地在我耳边低唤着,却只是撩起我鬓间的一丝秀发,我的睫翼依然低垂。
“娘娘,皇上在看这里了!”映月的声音又低了低,眸子不安地瞥着龙辇的方向,慌忙提醒着。
纵使映月不说,我也感受到他那双星眸炙热的视线,只是,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着丝丝的不愿,凝然安坐,不曾动过半分。
“娘娘,皇上……”
映月的声音哑然而止,接着是一片静寂,我垂目不定,直到看着伸到我眼前的一只修长莹润的手,指尖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的瑕疵,手掌中的薄茧为这只手平添几分坚毅,只是静静的端在空中,已然可以感受到主人的决然。
我轻轻撩起眼眸,盯着那双熟悉的明眸,没有一丝的责怪,流露着难掩的柔情,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满城飘红,喜庆一片,我就是被这双手拉着,缓缓走进这巍峨之城。短短时间,稚气兴奋被现在的稳重柔情所代替,也进驻了我紧闭的心。
瞬间,我心中盈盈的柔情满溢,眼中泪珠轻轻滑落,似坠落的流星一般,霎时滑落,却滴落在他的掌心中,宛若珍宝一般,轻轻抬起,沉稳的声音响起:“我不愿夕再空自流泪!”
深锁的清幽霎时击穿我的心防,泪汩汩而流,我丝毫不掩饰,推开他伸过来欲为我拭去泪珠的手,轻轻握住,清灵的眸子直视着他,迷蒙间能看到他一脸的惊愕,柔柔一笑,娇唇伏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夕一定答应尘的话!”
短暂的诧异后,是满怀的惊喜,赫连若尘猛然将我揽入怀中,久久不愿放开,我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再挣扎,缓缓闭上眼眸,不愿理会心中的一丝挣扎犹豫,什么国事!什么命运之说!什么今生唯一!都暂且放下吧,只要这一时的静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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