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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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大典之后,我由宫娥陪伴,坐着太监抬的九凤金辇进入皇后的寝宫--凤栖宫。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红,红的垂暮,红的百子被枕,红的地毯……满室的物品被摇曳的烛光映衬的更加耀目。

  我拖着长长襟摆的凤袍缓缓地走在厚厚柔软的地毯上,冷目扫视着四周的物品,耀眼的红也暖不了我眸中的冷意。

  “皇后娘娘请更衣!”随侍在身后的宫跪地禀道。

  我微微点点头,任由宫为自己脱去繁琐的凤袍,换上稍微轻便一些的宫服,来到偏殿,宫们早已准备好了,我就静静地坐着,等着赫连若尘前来。

  冷目打量着这间宫殿,我心中肃然,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比夕隐园人多,却比夕隐园更加寂寞!

  我垂目不语,不愿他人窥视我的心中想法,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衣服琐碎的声音,伴着太监的高喊声音进入凤栖宫。宫连忙扶起我,离座下拜,我目光一扫,就看到那疾步如风跨入偏殿的赫连如尘,看清那脸上的喜,盈盈下拜。

  “免了!”赫连若尘长袍一甩,扶起我下拜的身子。

  “谢皇上!”我微微一退,恭敬地应道。垂目看不清赫连若尘的面上表情,但看到那只顿住半空中的手紧紧一握,狠狠甩向身后,我唇边泛起一丝冷然的笑意。

  “请皇上、皇后入座!”太监颤颤的声音响起。

  我垂首静等赫连若尘入座,再由着宫扶我在赫连若尘对面坐下。宫为我斟了一杯酒,在我身旁跪下,将杯高举过头,我侧身接过酒杯,微啜一口酒,又将酒杯放在宫手中的托盘中,宫将酒传给那边的太监,太监接过酒,跪下高举手中的酒杯,赫连若尘握杯在手,将酒一饮而尽;太监复又斟酒,赫连若尘微饮一口,再由宫给我,接过宫手中的酒杯,我突然感觉手中的杯犹如千斤重,此杯中酒尽,合卺宴毕,我和赫连若尘的大婚就算礼成了!我是多么不愿!

  定然看着面前的一杯酒,长呼一口气,闭目,心一定,我仰面将杯中酒喝尽。将酒杯递给身边的宫,抬目正对上赫连若尘炙热的眼神,我连忙将脸别向一处。

  赫连若尘起身来到我的身旁,伸手撩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眸,“朕一会儿就回!”

  我猛然将脸甩开,感到下巴上的痛感,泪隐隐含在眼眶中,只是听到赫连若尘离去的声音。

  我努力垂目,不愿身边的宫们看到我眼底的泪,强忍着,好久,我起身,离开偏殿,静静地端坐在凤上,无奈地等候着皇帝的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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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红烛“噼啪”作响,一旁的宫虽然恭敬地垂首而立,可是眼神依然朦胧。

  天已沉暮,我抬起被沉重的凤冠压得脖颈生痛的头,看着外面的天,轻声说:“你们下去先休息吧!”

  “扑通”一声,宫们连忙跪在地上一片,额头不住地叩地,喊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望皇后娘娘饶恕!”

  我讶异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宫,我不过是好心一片,如何换来她们如此惊恐呢?起身伸手去扶面前的宫,却感到宫躲闪的动作,依然不住地磕头,我悠然一叹,这就是皇宫,只是身份和权利的象征!

  不知道如何和这些宫交流,我微移莲步,在宫中轻轻地走着,看着外面明亮皎洁的月光,心中一动,轻步走向宫门,听到身后宫的惊唤声,我回眸一瞪,暗叱宫惊慌,依然走动的身子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身躯,猛然后退,身子依然不稳,摇晃着要倒,却被一只手臂拦腰扶住。

  “皇上万岁!皇上恕罪!”

  不由去听周围的宫太监的齐声高呼,就是凭这只手臂,我也知道来人是谁!毕竟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有一个人敢这样抱着我,只有他--被我冷目所对的赫连若尘!

  “皇后如此心急看到朕吗?”

  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孔上魅惑的笑意中掩不住的喜悦,我腰肢微微挣扎,离开这个怀抱,可是却顿感腰上的力道一紧,我不住挣脱,微垂头,淡然道:“今月尚好,臣想要到外面赏月!”

  “今日如此良辰景,又何须为此事费神呢?”赫连若尘抬指勾住我的下颚,令我直视他的眼眸,如黑幕般深邃幽深的星眸闪动着炫目的光芒,唇轻轻地含住我的柔唇。

  鼻敏感地轻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我厌恶地蹙眉,轻微地将脸别向一旁。

  我细微的抗拒惊动了赫连若尘,唇离开我,看到我蹙眉的模样,黑眸一紧,闪出凌厉的目光,又倏地消失,了然的笑意飘荡在唇边,赫连若尘将头垂下,在我耳边低语道:“朕心急了!”

  不知道是因为赫连若尘微吐的热气吹拂着我敏感的耳垂,还是他那一语双关的话,我面红如浮霞!

  赫连若尘看着我的表情,满意地松开紧揽着我的手臂,大笑着进入后殿。

  我也任由宫为自己脱去凤冠,卸去凤钗,披散下秀发;褪去宫服,仅着中衣,隐隐可见玲珑的身姿;胭脂抹去,粉面更娇,淡雅如娇兰一朵!

  “皇后娘娘千岁!”瞥到我镜中容姿的宫连忙跪地,垂首恭敬地唤道。

  我抬起柔荑,顺了顺胸前的发丝,无奈地对镜轻叹,回身将宫扶起,“免了罢!”

  “朕的皇后真!”一双手臂又从我的身后伸过,紧紧搂住我的身子。

  我幽幽一叹,身子僵直,任由自己依靠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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