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星遥弄出的这事在魔域看来,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颛顼魔尊的大笑声响彻整个魔尊大殿,笑得连那巨大的牛头都晃晕了:
“……嘎嘎嘎嘎……实在笑死本尊了……堂堂仙域仙人,竟然被下界的修真者通缉,本尊都为东华老东西惭愧啊,嘎嘎嘎嘎……大快人心!本尊都有些对那个小家伙感兴趣了,很好,很强大!想不到他竟然能如此迅速从天封法印中逃出来……”
“魔尊大人英明,可见此人实在太过危险,魔域一定得早出应对策略,不然届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搜神使、搜魂使、索命使脸上无光,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难得同时以一种统一的观点进言。我_看
当初布下天封法印的魔域代表,就有他们。他们想到自己布下的大阵,居然仅仅禁锢那个小家伙如此短暂的时间,他们的心情远远没有颛顼魔尊那般高兴。
“嗯,那倒也是!各位兄弟,有什么好的方法?”
“呵呵,此事好办,属下认为,既然此事路星遥将目标直指仙人,咱魔域不可出头相抗,相反,我们可以暗中调查,找出那纯阳子独阳子,届时还可以告知路星遥,获得路星遥的友善,要知道,路星遥的身后是有神人的身影啊,咱魔域不得不慎重……还有,据说路星遥利用特殊法诀炼制的那焚天飞剑,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欲魔使用,威力可以斩杀玄魔,实在太过厉害……咱魔域也应该考虑将此剑收自囊中……不知魔尊大人以为如何?”搜神使进言道。
“嘎嘎嘎嘎……此言大善!”
……
佛域。
佛祖陷入长考中久矣。
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观世音菩萨、弥勒菩萨、虚空藏菩萨、准提菩萨、药王菩萨、大随求菩萨、大势至菩萨、常精进菩萨……等十二大菩萨,长眉、长臂、降龙、伏虎等三十六罗汉,还有一百零八尊者、三千六百金刚中的部分,静静地安坐佛祖的灵山法场,等候佛祖对这突发事件的佛旨。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如此,佛域置身事外吧,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以防三界从此纷争不断。”
号称佛域真理象征的普贤菩萨出言道:
“我佛慈悲,然此人已然失控,现今虽说目标直对仙域,毕竟唇亡齿寒,三界为上三界,修真界终归是下三界……属下以为不可如此放纵!”
文殊师利菩萨苦笑道:
“三界联手布下的天封法印,可以说是目前三界最厉害的封印之一,尚不能控制住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需要我佛亲自出手镇压不成?”
佛祖慧眼微睁,微笑道:
“彼童子,以不入流之异法,抗衡三界上乘阵法,以此观之,彼法已属**。既属**,慧觉慧悟,当属大乘,既属大乘,何必诛之,当共娱之!佛域非同仙魔二域,仙魔二域本属一家,不同分支而已,佛域修行方式自成体系,然未必至善无缺,况且仙魔二域均有古之悟道者,消隐天地间,游走于三界外,非我佛域可以相抗……故,上三界中,我佛域实力较为相逊,更无须招惹神域……”
“进来禅定日久,神游九天之外,原本以为,这宙宇无限,及至无穷。然近有新悟,无限之外,尚有无限之无限,恰如虫蚁之观水池,已然慨叹此水无限,此无限非同于彼无限矣……**天成,无有高下……万般皆有定法,由此推知,幻星神诀定位三界未来之契机,要此机缘出现,三界必将面临劫难……传令,佛域置身事外,不争、不怒、不憎、不忧、不喜、不悲……”
佛域众悟道者自然已经明白佛祖旨意,让仙魔二域去面对吧,佛域本来已经收缩阵线了,等你们去纷争罢了,而且还传达出一个讯号,既然大幻星宗为“善法”,路星遥宗主之开天神君称号,也不为过,能和平相处,不妨承认之!
……
姑且不提三界针对路星遥在紫微星高调出场的事件,作出的应对措施皆有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结果是,三界都意外表现出一种平和的姿态,魔域佛域竟然同时缄口,没有任何谕示,唯一作出仙谕的仙域,让下三界的修士界几乎牙关尽落,心中暗暗鄙视仙域。
说什么大幻星宗也在仙域庇护之下,纯阳子独阳子败坏仙域声誉,当人人得而诛之……形式并不重要,实质是仙域竟然未对路星遥的行为,作出哪怕是言语上的反击!
开天神君果然威势至此,整个修士界为之侧目!
于是不管上三界如何,至少修士界对掘地三尺找出那两只臭虫的干劲十足,整个紫微星成为修士们心中的圣地,那里有开天神君的行宫和代表,自然,紫微星有无斋的声誉,到了一个几乎等同三界的程度。
这不,姬战天已经很长时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所到之处,修士门无不对之执弟子礼,和以往那个对待商人的档次,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有无斋一个普通的入门弟子,也受到修士门宗师一般的礼遇。
姬无非那年轻的心,也膨胀到一个新的高度,自然在心中已经有一种强烈的神的使者的使命感,安排人手,准备灵剑大会,一切都井井有条,丝毫不紊乱,老练之处连焉主管都点头称是。
唯一遗憾的是,除了天空中那“焚天飞剑”依然喷吐着燎天烈焰,日渐威势大盛,令修为浅薄的修士们必须绕道百里而过之外,开天神君路星遥竟然消失了。
姬无非感到一丝头疼,并不是因为事情太多,整个修士界都在拭目以待的灵剑大会,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美丽到了极致的绿衣仙女,面目精致到了极点,只是神色冷得可怕,除了指名要见大幻星宗宗主路星遥之外,就没有任何一句话语。
每当姬无非向她汇报暂时没有神君的消息时,一看到她那清幽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丝的失望,姬无非就感到无地自容,感到一种罪孽,手中的折扇胡乱地摇着,对于骄傲的姬无非来说,让这样超凡脱俗的仙女失望,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有介于此,姬无非甚至在心中首次产生了对神君的强烈不满。
……
东方闻箫静静地在有无斋专门清理出的密室打坐。
皎洁的脸庞更加清瘦,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那一尘不染的绿色衣裙,在密室中发光能量晶石的辉映下,发出神秘的淡淡光晕。
只是那身形,在这孤寂的静室中,显得那般的冷清。
她是权宜很久,才决定来找路星遥的。
仙域自然有人常驻在紫微星,将路星遥发布这样悬赏的具体情况,都向仙域仔细汇报,通过一些渠道,闻箫很自然地知道在路星遥身边发生了什么。这令她很矛盾,说实在的,理智上她不想知道有关路星遥的任何情况,但是,从感情上,她却没有放过有关他的一切细节。
对那个拗道师羌真人的自爆,她并没有多少感触,毕竟当年还打过一次,结果并不令自己愉快。但是璇姬和暴君就不一样了。
闻箫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仙人的“嗜好”,对那妖媚俏丽、却又善良柔顺到骨子里的璇姬,闻箫充满了担忧。
虽说璇姬对路星遥的态度是明确的,但自己心中其实也知道,自己对路星遥的态度,也瞒不过别人,要不傅嫦雪上次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营救之类的话。
而暴君,在闻箫的感觉中,则是一个可爱的小孩而已,虽然他有些暴力,但是他对路星遥的忠诚度,是不容怀疑的。
一旦璇姬和暴君有个什么闪失,闻箫不能设想,那对路星遥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打击,自己的离开,对路星遥来说有什么影响,她并不清楚,但是以她对路星遥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好过,他身边的亲人不多,更是不会让暴君和璇姬受到任何伤害的。
刚刚有了这个假设,闻箫甚至已经看到满天的鲜血在飞舞,那全是仙人的热血。
无论如何,这也是闻箫不能看到的。
因此,虽然万般踌躇,她还是来了。
可是到来之后,却被告知路星遥消失了,她心中既失望,又有些庆幸,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路星遥。
此时,密室之外响起了姬无非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竟然如此轻快!
……
姬无非快步地走着,多日郁闷一扫而空,心中总算充满了自信,手中那潇洒的折扇摇的非常有韵味,他要火速将好消息告知那不认识的仙女。
刚才从紫微星极北冰原上,传来门人发出的飞符,说是发现了路星遥宗主的踪迹,他竟然独自在冰原的孤峰上伫立,门人已经告知路星遥宗主,说有无斋来了找他的客人,路星遥宗主答应即刻回来。
其实姬无非并没有仔细想过,自己这份莫名的欣慰都是源于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可以看到那绿衣仙女久违的微笑,还是可以满足自己消除心中愧疚的阴影,可是仅仅一面之缘,自己怎么会愧疚?
平息一下兴奋的心情,姬无非站在密室之外,恭谨地说道:
“禀告仙子,晚辈已经有路星遥宗主的消息了……”
密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了,闻箫急切地出现在门边,姬无非敏锐地发现,仙子的神色有些失态。
但是,最失态的是,仙子的眼神根本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望着自己的身后,眼眸中竟然有闪烁的泪光。
姬无非愕然回首。
那满头长长的皓发苍苍,一身素白的长袍笔立,满脸冷峻的神色充满讶异,挺拔的身姿是那般孤寂。
不知何时,路星遥宗主竟然已经站在自己的背后,正用诧异而激动的神色看着那绿衣的仙女。
姬无非微微一笑,默然离去。
……
“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又几乎同时顿下。
看着路星遥那苍苍白发,闻箫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路星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头发……”
路星遥心中一阵苦涩,那热血一下子涌上头脑,他很想将发生的一切都向闻箫详细倾诉,但是,总有一种阻碍让他开不了口,那是一分份责任和不忍之心么,还是一种其他的情绪?路星遥说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明白,他微微苦笑一下:
“闻箫仙子……别来无恙?来这紫微星……有何贵干啊……”
闻箫一怔,也许是没有听到那温馨的“师妹”称呼,她黯然垂首,低声道:
“我……还是进来慢慢说吧。”说完敛首走尽密室。
路星遥看着她那清瘦的窈窕的背影,心中一阵隐痛。
曾经在多少夜阑人静的时候,告诉自己,也许,多一份距离,就多一点遗忘,就少一分彼此的伤害……曾经说服自己不见她面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还是见面了。
路星遥一声叹息,跟着走了进去。
“路星遥……师兄,我听说了璇姬和暴君的事……我很遗憾……我希望能帮上你,你目前在紫微星上的举动有些偏激,也许效果不太好……”
闻箫的话语有些艰涩,这么短的一句话,竟然说得结结巴巴。
路星遥心中感动,却依然坚定地说道:
“是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一个劫难……其实我有责任的……你知道的,我不会放过那两个人,无论是谁,羌真人不会白白送死,没有人可以说服我放弃,请你也……不要试图阻拦我……”
闻箫的脸色陡然变得很苍白:
“星遥……宗主,你以为,闻箫此行是来阻拦你诛杀那纯阳子独阳子的?对这样的人渣,闻箫有必要么?难道,你以为,在闻箫心中,璇姬和暴君就没有丝毫的位置?你真的变了,难道,仇恨,能将你最基本的判断都泯灭么?”
路星遥一阵语塞,不能否认,他心中的确是有这种想法。
“星遥,我很失望……你可以因为璇姬暴君一夜白头,闻箫自然很欣赏你重情重义,闻箫在你心中自然没有如此地位……可是,你也太轻看闻箫了……算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闻箫不该过来的……”
闻箫感到无比的委屈和失望,她强忍住即将肆虐的泪水,掩饰心中那份绝望和悲凉,感觉天地似乎一片黯淡,万般皆无兴趣,贝齿紧咬,蓦然转身,向室外走去。
路星遥心中大悲。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明明无法挡抗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上,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他的眼前晃动着刑仙之台上,那因为心碎到吐血的绿色倩影!
满眼都是令人窒息、令人悲怆的鲜红!
看着闻箫苍白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嘴唇,他的心也开始滴血……
他一把拉住闻箫:
“不,箫箫,你错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白发是……从刑仙之台分别后就开始的……”
闻箫陡然转身,定定地看着路星遥,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湿润,一行泪水再次汹涌而下:
“……傻子……星遥……我们何必一定要这样……相互折磨……”
情不自禁,闻箫扑进路星遥的怀中,失声痛哭。路星遥也泪流满面。
“……你以为,你离开我,闻箫就会活得安全,就会远离营营纷争,就不会因为你和仙域的矛盾而痛苦?你以为,自己会很快忘记这一切,忘记彼此的关爱和情意,你以为,我们都会渐渐变得快乐么……傻子……我说过的,仙域是仙域,闻箫是闻箫……”
“……对不起……箫箫,我错了……其实,没有你,我更加痛苦,一直都处于伤怀之中……”
冰冷的身躯慢慢变得温暖,也许,冰冻的心房,也会因此温和起来。
长长的睫毛在欣喜中颤抖,那睫毛尖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两人的心也随着颤动。
激情荡跃,狂野的心动,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
算了吧,管他什么未来的劫难,也许,生死即涅槃。
舍却残生犹不悔,身已空,尽成泪。
路长梦短无寻处,总是情愁滋味。
眉间心上,柔肠百结,尽付东流水。
……
良久,两人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箫箫,我这次真的想通了,哪怕他天地动荡,我也不再犹疑了,我爱你,没有你,我这一生就了无生趣……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璇姬……今后要苦了你了,我无法放弃自己的使命,无法推托自己的责任……”
一支素洁的手指,温柔地堵住路星遥的嘴唇:
“既然闻箫作出了决定,就永远不会后悔……其实,从巨瞑星修罗棋盘城那夜以后,闻箫心中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我不管今后世事如何变迁,但是我知道,闻箫不是璇姬,谁也不能代替我自己,同样,璇姬是璇姬,我和你无法阻止别人的感受,别人怎么作那是一回事,你自己如何处,那是你的事……你是有原则的,你不是冷血的……”
路星遥重重地点点头,心中不再犹豫,似乎在陡然间充满了信心,笑道:
“呵呵,大不了,我路星遥也就荒唐一次,这一生娶两个老婆了……箫箫,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幻星宗不仅仅我一个人,我师父,师兄,他们都还活着……”
闻箫惊呆了,但是,路星遥眼睛里那份坦荡和信任是不会说谎的。
“看把你美的……只是,他们怎么会活着?”
路星遥微微一笑,将手指点在闻箫的眉心,海量信息瞬间传进闻箫的识海。
闻箫紧闭双眼,消化、分享路星遥的记忆。
一时间纷繁复杂的信息让她昏昏沉沉,洪武星的虚无宗,竟然是星空真人和金锋创办的大幻星宗别称、天狐星狐人的悲惨遭遇、卓玛的迷失、公羊胜的不测、天封法印的强大、时空断层的奇异……
路星遥出于谨慎,并没有将幽冥界的任何情况告诉闻箫,这牵涉到今后幽冥界、大幻星宗和妖界的合作同盟事宜,个人的私下情感,不应该破坏冥皇昊星的大计,谁也说不清今后会有什么变故啊。
半晌,闻箫才接收完这海量的信息,面色却变得古怪:
“……冲虚仙长实在是老谋深算,当年在元星,我也被他骗了,还以为他真的将师父和金锋师兄乱序弄到宇宙中了……星遥,那个金甲神人竟然就是你自己?!这……实在太奇怪了……对了,以你现在的境界,应该可以说清你究竟将空桑瑶碧圣衣弄成什么了,我能感觉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它究竟能抵御多大的攻击力度……”
“是啊,冲虚仙长道性纯朴,道基稳固,其宽广的胸怀,实在是仙人的典范……空桑瑶碧圣衣,其实就是一种很神秘的生灵的能量精华,它有一种屏蔽所有外部能量的特性,我不过是用神原力将它的性质略作改变而已,让它具有一定的可透性而已……呵呵,现在仙灵力自然可以穿透过来,你就可以修炼,同时也可以防御物理攻击了……”
“你真聪明……你不知道,当初在时空夹缝中,那金甲神人的现身,让三界都震动,仙域许多上等级的悟道者还指望从神人那里获知进阶到更高层次的法诀呢……这个消息真的很残忍……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这世上是没有神人的。”
闻箫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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