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的是她住的院子吗,青青困惑地站在院门口,院子里散了一堆碎片,好像是她房里的瓶,原本就长得不怎么茂盛的木矮了一截,她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她探头探脑地走进房间,煜安坐在上冷眼看向她,她干笑几声,余光瞄向房间的摆设,就算是强盗打劫、台风过境也不会乱得这么彻底。
“这几天你去哪了?”煜安冷冷地问,一看到她迟疑着不敢进来心里就有气。
“去看一位朋友,”她僵笑着回答,朝门后面退了一步,“我去叫人来打扫一下,房间好乱。”
“站住。”
他一声喝住她的脚步,冲到她身前恼怒地瞪着她,青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扬起手中的食盒挡在面前,他一挥手食盒落到一边,散落在地上,里面的蛋糕掉了出来粘了一地。青青可惜地看着,微微嘟起嘴。
“那个本来是想向你赔罪的。”
煜安的眼中滑过一抹复杂,他瞄了一眼打翻在地的蛋糕,微微皱起眉。青青鼓着脸看向他,她知道自己回来晚了是她不对,这才特地买蛋糕来。两人僵持地站在门口,她傻傻笑着,“我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
“孙青青,”他沉默良久低声问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
“王爷,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青青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好几遍,这个算是最好的答案了。
“就是这样?”煜安握紧拳头,重重地问。
青青忙不迭地点头,尽管心里有一点点觉得他讨厌,但是只是一点点。
“你对本王有没有,非份之想。”他迟疑地问着,眼中闪着期待。
青青重重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王爷,奴婢对王爷只有敬重,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
“要是我准你有呢?”
她愣了一下,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这种事又没什么准不准的,没有就是没有。我对王爷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
“好,好,好,”他怪笑着,压抑着心里的痛,“本王不稀罕一个丑丫头的喜欢。”
他拂袖而去,青青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角慢慢勾起,脸上露出困惑的笑,都说人的心思难猜,男人的心思更难猜。她有说错话吗,好像没有,她已经选好听的说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同寻常,算不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但是她和他算是朋友吗。前几天她的确被他莫明的示好弄乱了思绪,后来仔细想想,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像任何一个出现在倚红楼里的男人一样,他不会喜欢一个长得丑个平常的人。
之后的几天,煜安留在自己房里过,就算青青去服侍他,他也对她不理不睬。她有一点释然,他果然对她没有兴趣。除了煜平之外,她也许再也找不到爱她的人了,就像一开始没打算跟人有交集一样,绕了一圈,她还是一个人。忙碌地收拾他的房间,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只要想到丰厚的月薪她就该打起精神来。
“喂,你们王爷呢!”
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的声音打乱了她的动作,她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胡服的子站在门口骄横地看着她,不同于青青平常看到的大家,这个子的皮偏棕,五小巧,称得上俏皮可爱,如果她收起脸上的蛮横,一定会人见人爱。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找王爷有什么事?”青青淡淡地问。
卓瑛冷眼打量着她,王府中的丫头也不怎么样。她住在驿馆闷得慌,听说那里离三王府近就过来看看,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回头没好气地瞪了青青一眼,“本公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小小奴婢还敢对本宫问长问短。你们王爷呢?”
青青扁了扁嘴,愣了半响摇了摇头,“不知道,王爷也许上朝去了。”
卓瑛没趣地咬了咬唇,勾起嘴角淡淡笑着,“你家王爷是不是有很多亲,本宫想要见见她们。”
青青愣了一下,嗅到半丝桃的气味,要不要带她去呢,也许会有热闹可以看。她迟疑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卓雅见她半晌没有回话,不由皱眉,“本宫让你带路,你乖乖带路就是了。”
“公主,王爷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还没有做完。夫人们就住在后院,公主若真的要见,跟管家说一声他会替公主安排的。”青青淡淡地回答。她估计这个公主和三位夫人见面要么大家假笑一通要么大闹一场,三位夫人连她都搞不定更不用说这个蛮横的公主了,尽管她不喜欢那三位老是对她冷言冷语的夫人,还是不想她们吃亏丢了王府的面子。
卓瑛见多了那些唯唯诺诺的奴才,知道她是胆小怕事不敢带路,不由冷笑一声,转身离开。青青福了福身,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原本擦窗户的手慢了下来,真的很想去看看野蛮和泼辣的对决。其实窗户一天不擦也积不了多少灰尘,她笑着,将早上想过要好好工作的话抛到脑后,一溜烟地跑到夫人们住的后院。
管家一听说公主要见府里的夫人连忙为她带路,他听到不少传言说皇上有心让王爷和公主成亲,如果真的是这样公主就是王府的主人,他自然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王爷的三位室自从和青青闹了一场后,就被王爷下令搬到后院,没有他的命令不能离开。她们心里恼恨也不敢说什么。卓瑛才到苏江,对煜安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王爷都有三四,他没有正只有三个室已经很难得,她很想看看是哪三个佳人令王爷连王都不想立。
三位夫人正坐在院中说些闲话,忽然看到管家恭敬地领着一个子进来,不由觉得奇怪。卓瑛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果然每一个都是人间,就连她们身边的丫头都比一般人家的水灵,她忽然想到青青,一定是她们好妒,不然堂堂王爷身边怎么会连个像样的侍都没有。
“你们三个就是风煜安的小?”卓瑛冷笑着问。
“哪里来的人,敢直呼王爷的名讳。”三人站了起来,鄙视地打量着卓瑛,一个外邦子也敢在府中耍威风,这个虽然比青青有几分姿,跟她们比还是差得远。
“你们当然叫不得。我是千月国堂堂卓瑛公主,难道也不能叫吗?”
“我道是什么人那么没规矩,原来是个月。”
卓瑛皱起眉,她最听不得岁国的人看不起千月国的子。千月国的子索来妖娆多情,她虽不喜欢子媚态,骨子里仍透着一股月的风情。她怕被人看低,平索总是摆出凶恶的样子,现在听她们语带嘲弄,不由怒起,拿出随身带着的鞭子。
“月又如何,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倒怪我们月天生。”
三人一见变了脸,“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还敢如此放肆。我们怎么说也是王府里名正言顺的夫人,你算什么。来福,几日不见,我们倒不知这王府之中竟能容外人撒野了。”
来福为难地皱了皱眉,这三位主子都是有来头的,他也不会得罪,公主这边他更是吃罪不起。卓瑛被她们言语一激气得拿起鞭子朝她们打去,她们吓了一跳一时忘了躲避,鞭子正要落下,忽然从角落里窜出一个人来挨下她的鞭子。卓瑛冷眼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青青,原来她是会功夫的,怪不得王爷会留下她。
“公主请息怒。公主,这里是王府,来者是客,王爷不在三位夫人作为王府的主子若有不当之处,公主请勿见怪。奴婢虽然见识浅薄,也没听过客人打主人的道理,还请公主慎行。”
青青不卑不亢地说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心里却一个劲地叫疼,热闹的地方是非多,这话真是没错,好好地管了这回闲事,算她倒霉。卓瑛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
“主子本宫也许动不得,你一个奴婢,本宫难道总能动。既然你学过武功,就陪本宫过上几招。”
没等青青回答,她的鞭子落了下来,青青没有兵器只有四下躲闪。她暗悔没有把姑姑送她的玉剑带在身上,原以为在王府有侍卫在,不会有她出手的时候。卓瑛的鞭法学了十来年也算小有所成,青青轻功虽好,终归躲得有几分吃力。她对兵器一直心存畏惧,不小心碰到一点不是一般的疼,她刚才手臂上挨得那一下还在痛着。当卓瑛的鞭子缠上了她的手,青青得出一个结论,她大约不适合当什么侠,哪怕是再练上十年八年的,她的本仍是无法改变。
“岁国的子功夫也不过如此。”卓瑛蔑笑着说。
青青微一皱眉,抓住缠在她手上的鞭子,偶尔也要为国争一口气。卓瑛微一皱眉,拉着鞭子加重手上的力道,青青涨红了脸,她的手劲一直就小不知能不能比得过她。两人互不相让拉扯着手上的鞭子,站在旁边的人紧张地看着,心里犹豫了好久默默为青青加油。青青咬着唇,额头泌出一层细汗,那条鞭子每一寸都有倒勾,她紧紧抓着倒勾刺进手心里疼得厉害,每用一份力勾刺就深入一分。她很怕痛,却不肯认输,就当是偶尔任一次。卓瑛紧抿着唇,怎么能在这里输给一个丑丫头。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扬了一下嘴角,松开手娇弱地倒向后面,顺势落入煜安的怀里。
“王爷,你家的丫头好生无礼。”她气冲冲地说,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煜安微皱一下眉,不知这个野蛮公主这次又想干什么。青青没想到她会放手,一起收不住脚狼狈地摔在地上,抬眼她已经在煜安的怀里告状。她扔掉手中的鞭子,默默握紧手心,抿着唇站在一边。这件事她自觉没有做错,隐约又觉得好像是她多管闲事了,最讨厌人与人之间的事,所谓矛盾一定是双方面的,而她不自觉地总会把过错往身上揽,心里却呕得要死。煜安盯了青青一眼,转头继续扶着卓瑛的腰。
“公主想要怎么处置那个丫头?”
“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吗?”卓瑛倩笑着问。
煜安重重地点头,余光看了青青一眼。青青握着手心,倔强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出去喊一下冤,如果知道没用她还要去喊吗,还是算了,求饶她又不会,现在大约是任人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