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楼?”我的小厮瞪大了眼看着我,“可是主子,我们没有请帖啊。哎哟,怎么又打我?”
“没有你不会去弄啊?你这个小厮是拿来干嘛的?”
于是,当我们站在展云楼朱红的大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时,我真的以为我还在做梦。
晃了晃手上的请帖,堂而皇之地带着我的小厮从我八年未走过的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很快就有下人领我们到了厢房。“陈门主,您看这还行吗?”
“嗯。”不置可否地从鼻子里喷出个鼻音,微微颔首。该耍大牌时就要耍,至于这个称呼……当然是就近原则顺手牵羊了。
“晚膳您想在哪用?需要送到厢房来吗?”
“不用。就在堂上吧。”当然要去见识下这次赴会的各个角了。当然,还有这次的正主,“展楼主”。
“好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摇头。下人恭敬地退出去了。我回头看看从刚才就一直认认真真地扮演着小厮的角,一声不吭的某只。
“坐啊。”
“那个,你没说……晚上我睡哪?”
“。”
“啊?!”
“啊什么啊,我是要你睡在上假扮我。”
“那你呢?”
“……这个你不用多问,安心当好你的小厮就行了。”看着窗外的院落,这里是展云楼专用来招待宾客的西苑,离主楼颇有段距离……
晚膳时分。
“陈门主。”我看着面前这个向我微微颔首微笑的中年男人。下午才向下人颔首耍大牌,现在就有人向我耍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江湖老大呢,或者说,很像那个姓展的江湖老大。而我冒充的这个陈某只是一个三流门派的小角,小到人家“展楼主”见都没见过,才让我有机可趁。
“展楼主五十大寿,陈某有幸前来拜贺。”回头一眼,某小厮恭敬奉上锦盒——既然请帖都有了,贺礼自然也要配套牵来啊。
回到自己的席位,第一回合,真伪难辨。难怪展云楼出事这么久江湖上都没什么风声,坐在堂上正中的展楼主……真是……无论从面貌,声音,谈吐,举止,无一不像个十足十,就连那些从进门领路到现在穿梭在堂间的下人也没有什么异样。
我看着觥筹酒措的饭局,再看看笑容可掬的展楼主。如果展翼飞是假的,应该是……很熟悉展翼飞的人……我只是简单的扮了下男装,没有刻意去易容。真的展翼飞已经八年没见过我,就是八年前也没见过几次,所以并不担心。那如果不是真的展翼飞呢……如果这人见过我甚至认出了我却不动声……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看看席上的人,几乎都是陈门主这样的角。二流或三流门派的人物,真正的大人物,比如,洛歌行,根本没影。这场酒宴会持续三天,最后一天才是真正的寿宴,再多呆两天静观其变好了。
深。
以前的展没有武功也不会术法,只有靠辛苦挖地道。现在的我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要以为在山谷里只是破开封印那么简单。现在的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五系术法。
用风系术轻易地躲过明盯暗哨,轻伏在屋顶,掀开一片瓦向下望去。主楼,屋里只有“展楼主”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书册,门开了,进来的是……云舒?!
“喝点热茶吧。凉,小心身体。”
“嗯。”“展楼主”接过茶对展夫人微微一笑,那叫一个举案齐眉啊。
……看来,还差点。展楼主和展夫人到底平时怎样,没人比我更清楚了。第二回合,露出马脚。不过这些人还真是很小心,随时堤防着。不知,费这么大劲布这么大局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掩盖展家被灭的事实?又是什么人想去掩盖?
副楼,是展家少爷住的地方。老办法,我伏在屋顶向下望去……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
从屋顶下来,慢慢向西苑行去。一切像个诡异的迷局,“相亲相爱”的展楼主和展夫人……没有人的副楼……
一阵冷风吹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像被雷劈到一样,我突然想起一直被我忽视了很久的细节。为什么用膳时没有看到云舒?为什么从我进入这门到现在都没听人提起展家少爷?既然这么久江湖上都没听到展家被灭的消息,展楼主和夫人为什么还需要在屋里演戏……除非……他们知道会有人去探……而会怀疑他们身份且去探的人……
恐怕,我是掉进了一个大陷阱!